蘇州邊境戰場,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隨著寧楓的到來被迫中止。

荊州邊境城關。

王彬帶著一眾人馬來到丞相寧楓的車駕前,單膝跪地,拱手道,“末將王彬參見丞相大人。”

寧楓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來到王彬身邊微微一笑,邊笑邊扶起王彬,“王將軍,許久未見,真沒想到再度相見,會是在這種場合。”

王彬無奈苦笑,“寧大人說笑了,您當初來荊州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侍郎,這才幾年時間,您就成為了大奉的丞相,而我依舊是一個小小的參司,末將和您之間的差距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都是為朝廷辦事,官職高低代表不了什麼。”寧楓輕聲寬慰道,“好了,咱們就不說閒話了,走吧,帶我去前線看看。”

“這。。丞相,前線危險,為了您的安全考慮,要不還是算了吧,您跟我去軍營,末將給您細說如何?”王彬擔心的說道。

寧楓輕聲一笑,搖頭道,“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這場戰爭,若是不去前線,那我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麼?花拳繡腿的走過場嗎?”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王彬拱手道。

寧楓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遠處的城牆,感慨道,“大奉文臣,從不惜死。”

王彬神色凝重的看著寧楓,抱拳行禮,目光中滿是敬佩,這個年輕的丞相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才,當初寧楓周遊各州,來到荊州的時候,荊州牧劉升就說過,寧楓日後必成大器。

站在城牆上的寧楓俯瞰眼前的千里荒原,荒野的盡頭,一座座軍營拔地而起,此時身邊的副將告訴他,這裡本該有一場足以影響大奉國運的戰爭,但是因為寧楓的到來,導致這場戰爭並沒有爆發;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寧楓來這裡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寧楓深呼吸一口氣,身上的責任感告訴他,自己想要的結果並不只是如此,國君病逝,新君年幼,後宮無力,整個朝堂,整個大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此時的寧楓終於明白了當年自己的岳父有多難,那種將一個國家抗在肩膀上的感覺真的很累,但卻又感到無比榮幸。

這個天下,總有人要站出來,那這個為什麼就不能是你呢?

這個人可以是我!

寧楓指著遠處的軍營,沉聲道,“那邊的就是廣南王的軍營嗎?”

“正是。”王彬拱手道。

“我要去見廣南王,和談一事,必須當面相商。”寧楓眯著眼睛說道。

旁邊的王彬直接回絕了寧楓的要求,“丞相,不可,此舉萬萬不可,和談一事誰都可以去,唯獨您不能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絕不能離開這裡。”

寧楓吐出一口濁氣,一隻手拍在王彬的肩膀上,“為國而亡,九死不悔,王將軍,你記住了,我去見了廣南王后,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要守好城關,哪怕拼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能讓鎮南軍入關。”

王彬眼含熱淚,牙關緊咬,“丞相。”

寧楓吐出一口氣,眼神堅毅。

蘇,荊邊境線上,雙方明面上是劍拔弩張,可是誰都不敢貿然出動,千里戰場上到處都是雙方的探子,緊緊盯著彼此的一舉一動。

當寧楓的馬車剛從城門口出來,鎮南軍的探子就將這一訊息彙報給了廣南王高陵和鎮南將軍公孫長風。

公孫長風聽到訊息後,眉頭緊鎖,端坐首位的高陵大笑不已,“這個寧楓當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自投羅網,舅舅,這下我們可以按照陳先生的計劃行事了。”

公孫長風沉聲道,“寧楓他真是不怕死嗎?敢這個時候來。。”

“管他那麼多幹什麼?既然他來了,那本王歡迎就是。”高陵隨手一揮,大聲吩咐道,“來人,去把丞相給本王接過來,記住了,一定要客客氣氣的,若是有冒犯了丞相,本王可饒不了你們。”

“是。”下面的手下拱手離去。

。。。

橫穿戰場的寧楓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環視四周,這可都是大奉的大好河山啊。

大好河山不沾血,這就是寧楓此刻的心願。

“駕駕駕。。”馬蹄聲盡顯,一眾白甲騎兵出現在寧楓面前。

為首的校尉翻身下馬,來到寧楓車架前,拱手道,“啟稟丞相,我家王爺有請。”

寧楓推開車窗,目光平靜如水的看著眼前的鎮南軍校尉,略微頷首,“前面帶路吧。”

來到廣南王大營門口,廣南王高陵,鎮南將軍公孫長風,公孫家公孫廉,全部來到了門口,迎接寧楓這個大奉丞相。

看著身著紅袍鶴服的寧楓,高陵嘴角上揚,“寧丞相,這麼久不見,您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啊。”

寧楓隨之一笑,頷首道,“國事煩擾,這不憔悴也不行啊,倒是王爺看起來精神不錯啊,都說江南水土養人,看來此言不虛啊。”

“這江南水土再好,也比不上皇土啊,您說對吧。”一言一舉之間,高陵野心彰顯無遺。

寧楓目光微微皺起,看向旁邊的公孫長風,公孫長風一直沉默不語,心中也明白了些什麼,當即說道,“那王爺,咱們進去談?”

“當然,裡面請。”高陵客氣的說道。

代替廣南王和寧楓相談的公孫廉,兩人在軍營中談了三天三夜,兩人唇槍舌劍,不相上下,在這三天內,殷都卻發生了一件讓寧楓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

。。。

殷都,紫金殿。

一直很少露面的御天監司命燕頷再度出現在紫金殿內,紫金殿正廳內,燕頷低頭跪在下面,而隔著一層薄紗的董太后抱著年幼的天子淚流滿面,旁邊的小長生趕緊上前遞過綢絹,董太后輕輕搖了搖頭,長生低頭退下。

“燕司命,本後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剛剛那番話的意思是,大奉的天命不在天子身上,而在廣南王身上。。”董太后哽咽的說著,很顯然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聽著董太后哽咽難受的語氣和小天子的哭鬧聲,燕頷也希望千鬥桓珠圖錯了,可是湯星墜用生命換取的陣圖推演又怎會錯。

“天子之氣卻不在殷都,而在江南,大奉傳承千年,國運機緣皆乃命中註定,強改不得。”燕頷低頭說道。

“天數,又是天數,這上天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嗎?”董太后氣的渾身顫抖,眼淚直流,“司命,是不是隻有南槿退位,才能保得住大奉,保得住我們娘倆的性命。”

燕頷來到殷都後,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經離了三件足以改變他心性的大事,第一件,湯星墜以命換圖,幫大奉延續國祚;第二件,先帝高遠隕落,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第三件,廣南王起兵,大奉龍氣落江南。

“國運如此,當知天命難違。”燕頷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先帝剛走,繼任的小天子就要退位,若是先帝泉下有知,該如何看待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呢?

會說他們大逆不道,還是說他們為臣不忠呢?

此時的董太后多想自己能像穆宗皇帝的公孫皇后那般,有權有勢,有個大家族,能保住自己的兒子,讓他坐穩皇位,然而她不能,她就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百姓,若非先帝垂憐,只怕一生都無法坐到今天這個位子。

“本後知道了,燕司命,您辛苦了,先退下吧。”董太后傷心的眼淚直流,死死抱住懷中的小天子。

燕頷拱手告退,離開紫金殿後,燕頷抬頭仰望蒼天,這就是命數嗎?

燕頷走後,董太后放聲大哭,此時的她哪有一點輔國太后的樣子,就是一個沒了丈夫孤苦持家的普通女子,長生緩緩走過去,看著董太后傷心難過的樣子,心中也不好受,“太后,您放心,不管出什麼事,長生都會一直陪在您和陛下身邊的。”

董太后難掩傷心之情,“長生,我們南槿的命也太苦了,出生就沒有了父親,現在他的親叔叔還要搶他的皇位,就連司命大人也說龍氣不在他身上,這。。這怎麼人人都在欺負他啊。”

長生看著懷中剛剛沉沉睡去的小天子,雙眼通紅,“長生答應過先帝,不管出什麼事,都要保護好天子,只要有長生在,您和天子就絕不會出一點事。”

董太后默默的點了點頭,這碩大的皇宮中,她所能信任和依靠的就只有長生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長生,你去把於大人和胡大人他們叫來吧,本後有事要宣佈。”董太后輕輕撫摸著熟睡中的南槿,強忍淚意。

長生看著太后,似乎已經猜到董太后要做什麼事了,半天遲疑不絕,“太后,您。。您不會真的相信司命大人的話了吧。。”

董太后無奈嘆氣,抬首的瞬間,淚眼婆娑,“大奉國運如此,凡人之軀豈能與天地為敵,再者,比起這九五之位,本後更想南槿能平平安安的長大,至於天子之位,若是廣南王喜歡,就讓給他吧。”

“太后。。”長生眼淚刷的一下湧了出來。

董太后深呼吸一口氣,嘆氣道,“長生,不必如此,這大抵就是我們娘倆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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