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萬里,寶瓶勒格外的北蠻軍大營硬生生在這荒漠中圈出來了一個圓來,作為三軍統帥的慕容灼灼正坐主帳中,手中拿著鐵勒川剛剛送來的軍報,還特意寫了絕密二字;當疑惑的慕容灼灼看完信的內容後,少年將軍的臉上瞬間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神情。

主帳外,兩排北蠻將士持槍肅立兩旁,都是身披甲冑的精壯衛士;接到慕容灼灼指令的回烈正快步往主帳趕去,路上的將士紛紛肅立行禮,走進大帳後,回烈行禮道,“少主,您找我。”

慕容灼灼點了點頭,深呼吸一口氣,起身來到回烈身邊,將鐵勒川給他的信遞給回烈,同時開口道,“這個鐵勒川真是陰險,他這是擺明了要看我們慕容家的熱鬧啊。”

回烈看完後,撓著腦袋說道,“這。。。公主殿下不會吧,這。。。這可是公主殿下啊,這麼進去抓人,抓到了還好,若是被鐵勒川擺了一道,那不就麻煩了。”

“那可是公主,給鐵勒川十個膽子也不敢拿公主開玩笑,這公主怎麼和寧延搞到一起了,真是奇怪;不過咱們身背皇命,這寧延是一定要抓的,至於公主殿下。。。”

慕容灼灼皺眉沉思,看向回烈說道,“回烈,你帶著一百精壯進入寶瓶勒格捉拿寧延,不用有什麼顧慮,他鐵勒川不是說了一切有他嘛,但有一點,不能傷到公主。”

“少主放心,屬下明白。”回烈拱手離去。

在回烈離開後,慕容灼灼來到大帳外,沉眉道,“老狐狸,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把大的。”

。。。

寶瓶勒格境內,寧延三人正快步往北趕去,一路上是不敢有一點大意,月明星稀,一道冷風吹過,寧延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往身後看去。

袁亥北迴頭看向寧延,“寧大人,怎麼了?”

“這麼久了,還不見北蠻追兵,難不成這鐵勒川真是個傻子?”寧延疑惑的說道。

呂翊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有些奇怪,公子,會不會是你多慮了。”

寧延不再說話,抬頭看向滿天星辰,一陣清風拂過,呂翊和袁亥北同時皺起眉頭,兩人一左一右,拉弓持刀,站在寧延兩側,這該來的還是要來。

馬踏中原,揚名立萬是回烈從小的夢想,自從跟了慕容灼灼他就相信這個看似柔弱實在有勇有謀的年輕人會給他這個機會。

“駕駕駕。。”四周的荒原之上突然亮起無數火把,火把映襯著身後的北蠻軍旗,一百餘人的北蠻鐵騎直衝寧延三人而來,為首的便是手握九環大刀,袒胸赤膊的回烈。

“就說這鐵勒川怎麼會這麼傻,呂兄,袁將軍,敢不敢隨我殺出一條血路。”金光瀰漫,寧延沉聲說道。

“身為大奉之臣,衝陣殺敵自當全力以赴。”袁亥北雙目緊緊盯著四周的鐵騎,但是讓人奇怪的是,當北蠻大軍衝過來的時候,並沒有一股腦的衝上來,而是將寧延三人圍在中央。

為首的回烈看著面前的三人,目光一下子就定格在了正中央細皮嫩肉的寧延身上,兩人死死的護著寧延,難不成那個殺了赫連潛山一路北逃,最後讓公輸望吃癟的就是眼前這個書生模樣的少年。

回烈翻身下馬,手中大刀直直插入身下黃沙,大喝道,“誰是寧延。”

寧延冷笑的看向回烈,“你爺爺在這裡。”

還真是!回烈震驚之餘的同時眉頭擰成個川字,“錫林勒格,大鬧耗廿部族的是你?”

“呦,這都知道,小爺我的名聲傳的這麼快啊。”寧延咂舌道,眼神中寫滿了輕蔑和不屑。

回烈早就聽族人說鬧事的是個中原後生,生的好皮囊,當時他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倒真是自己小瞧中原人了。

“油嘴滑舌,撐不撐的住爺爺手中的九環大刀。”回烈拔刀相向。

寧延身邊的呂翊當即分弓化戟,擋在寧延面前,在回烈提刀的瞬間,四周的北蠻將士突然齊齊出刀,彎刀出鞘的聲音不得不稱得上動聽,對於寧延三人來說,對付著百名騎兵基本上不用費什麼心思,關鍵是眼前的回烈還有回烈背後的那個人,既然知道了他有殺死半步神魄高手的實力,就肯定不會派一般人前來,要不然和送死何異?

“住手。。”回烈剛準備動手,一聲女子嬌喊傳來,惹得兩人同時定睛看去,只見不遠處,煙塵四起,數名英姿女子騎馬而來,喊出住手二字的便是這群女子的頭領,一個美豔絕倫,嫵媚入骨的大美人,或者叫她的名字,耶律青樓。

在一百多壯漢面前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大美人,換做誰都有不由自主的吞嚥起了口水,寧延抬頭看向耶律青樓,心裡納悶,她怎麼趕過來了,從山谷的庭院到這裡,就算是騎馬也得一天一夜吧;難不成她早就知道自己有難?

耶律青樓一騎當先直接來到寧延面前,衝著寧延嬌笑道,“嚴公子,三日未見,怎麼如此狼狽了?”

“讓公主笑話了。”寧延笑著搖頭道。

耶律青樓轉身看向回烈,一雙眉眼格外引人注目,隨後喊道,“回烈,可知道本公主的名號。”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回烈猛然瞪大眼睛,最後不甘心的半跪了下來,衝著耶律青樓抬手說道,“末將回烈拜見公主殿下。”

回烈一拜,四周的百名騎兵齊齊下馬,全部單膝跪地,彎道入沙,齊聲吼道,“拜見公主殿下。”

耶律青樓一個飛身直接來到寧延面前,四目相對,鼻尖相聚不過一寸,只見耶律青樓一直不守規矩的纖手摸過寧延的胸膛,兩人對視的時候,耶律青樓眉眼如絲,眼角風情玩轉,眉眼情愫滿千斤,少了初次相見時的那種輕視和挑撥,再度對視,倒是多了一些小女子的羞澀。

如此春情讓寧延旁邊的呂翊和袁亥北都尷尬的別過腦袋,倒是回烈看著自家公主和這個中原刺客眉來眼去,情意雙生,心中很是不自在,好似千萬螞蟻再爬一般,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個輕薄自家公主的登徒子千刀萬剮,最後扔到沙漠裡喂蠍子。

寧延直勾勾的看著耶律青樓滾出淚珠的眼珠子,嘴角勾起笑道,“若是做樣子的話,也夠了,再這麼下去,就真的名節不保了。”

被寧延這麼一說,耶律青樓破涕為笑,“本公主都如此了,你還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怪不得那天晚上我都喝醉了,你都沒踹開我的房門,莫不是本公主入不了你的法眼?”

寧延趁勢一把摟住耶律青樓的腰,胸膛緊貼女子雙峰,目光熾熱如火,“我若是入了,那今日就沒有這風情一刻了。”

耶律青樓大笑一聲,素手點在寧延額頭,趁勢掙脫,隨後轉身看向回烈,恢復了無情模樣,“回烈,這小子本公主看上了,你若是還想動手,那就連我一同殺了吧,也讓我體驗一次苦命鴛鴦的感覺。”

這回烈哪敢啊,起身後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公主,你可知道他是誰?莫要被他騙了,他可不是一般中原書生,他可是中原禮國公寧致的兒子,項州軍統帥寧鶴的弟弟,殺了錫林勒格懸壺城城主赫連潛山的中原殺手;公主放心,你且讓開,讓屬下殺了這個狂妄之人,如若他敢威脅於您,末將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寧延,嚴寧,嚴公子藏得好深啊。”聽到寧延真實身份的耶律青樓輕聲冷哼。

寧延嘆氣道,“公主殿下,抱歉了,隱瞞身份實屬情非得已,若是有幸逃脫。。”

還不等寧延說完,耶律青樓就衝著回烈大喊道,“他是寧延又何妨,本公主就是要保他。”

回烈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這是北蠻公主說出的話,“公主,您這是何苦呢。。”

寧延驚訝之餘,走上前去,輕輕摟住耶律青樓的腰,他能感受到耶律青樓渾身都在顫抖,這句話用盡了耶律青樓所有的膽氣,這個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公主閉上了眼角,寧延手掌的溫度讓她有一種回到北蠻王庭重見如意郎的感覺,那年自己十七歲,也是這樣被心上人從身後輕輕摟住,說著若有一日騰雲起,必將娶你為妻的青澀誓語。

眼淚順著女子嬌俏的臉頰慢慢滑落,掉落腳尖,化作霧氣消散不見,寧延貼著女子耳邊低聲吟道,“公主殿下,多謝。”

“你幫我,我救你,我們互不相欠了。”耶律青樓緊咬牙關,低聲說道。

寧延一把鬆開耶律青樓,一個翻身上馬,大喝一聲,“回烈,我記住你了,他日戰場相見,定不會手下留情。”

東方漸吐魚肚白,藉著微弱的白光,寧延三人縱馬北上,眨眼間便消失在遠處的沙丘中。

耶律青樓扭頭看向寧延,笑著搖了搖頭,“你說的對,中原多是為國為民之人,我等到了。。”

在回烈身後,一個年輕的身影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俊逸冷清的臉上有帶著一抹憂傷,“把這裡的事情一字不落寫下來,送給鐵勒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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