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江陽學宮。

當寧延和一眾理學弟子趕到江陽學宮的時候,整個學宮已經開始佈置王平約的葬禮了,作為程昱的高徒,王平約的死讓這個理學大家很久都難以接受,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掉;對於別人來說是在過年,但是對於江陽學宮的學子們來說,今天無疑是悲痛交加的一天,這天過後,他們就再也看不到大師哥王平約了。

王平約的屍體是被一個上山砍柴的農戶發現的,發現他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身上全是傷口,整個人已經被凍成了冰雕,而就在他到死的時候還緊緊抱著那袋太華山上的土。

後來獵戶透過王平約身上的衣著認出了這是理學弟子,就把他的屍體帶回了琅琊,交給了程顥,看到王平約慘死,程顥也是萬般難過不捨,在幫王平約收拾了遺容後將王平約的屍體放入棺槨送回了廣陵。

寧延看到眼前碩大的棺槨,一時間竟不敢接受,王平約就這麼沒了?

此時的寧延楞住了,似乎都不知道悲傷是什麼了,此刻的他看著眼前的棺槨,心中油然而生感到是一股愧疚和氣憤;他氣的是為什麼當初自己就讓王平約走了呢,他早就該想到有人要殺自己,就不該讓王平約去冒這個險,他的身邊有裴羽,可是王平約卻是孤身一人啊。

他氣啊!為什麼,當時自己就不能再強硬一點呢,要是當時攔住了王平約,或許此刻他們再度相見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程昱紅著眼來到寧延身邊,寧延看著明顯憔悴了不少的程昱,重重的拱了拱手,“程先生,對不起,是。。是我害死了王兄。”

程昱眼淚吧嗒掉下來,他趕緊擦掉淚花,扶起寧延,“不。。害死平約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殺手,你不必自責。”

“我。。我不該,我就不該讓他走的,就不該。。”寧延越說越難受,心裡的酸楚猛地湧出來,全部化作眼淚滴在了腳底。

程昱拍著寧延的肩膀,紅著眼說道,“平約這孩子,說一不二,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要是認準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有保護好他,讓他這麼早就走了。”

寧延看著王平約的棺槨,心裡難受無比,就在此時,一個理學弟子走了過來,“先生。。”

程昱接過那個理學弟子手中沾滿鮮血的布袋,放到寧延面前,“這是平約死前死死抓著的東西,這塊布上有個寧字,我想也該是你的,如今平約沒了,這也該物歸原主了。”

寧延雙眼通紅的看著眼前紅一塊,白一塊,黑一塊的布袋,眼淚直流,緩緩伸出手接過這沉甸甸的布袋,這袋土裡不僅僅是袁震山的妻子,還有王平約。

看著布袋上的血痕,寧延無法想象當時的王平約到底經歷了什麼。

此時程昱開口了,忍著滿腔悲痛說道,“平約的傷口我看了,渾身上下十八處刀傷,刀刀見骨,最致命的刺入心臟的一刀,那一道刺穿了他整個胸口;我很驕傲,他是戰死的,他沒有給老夫丟臉,沒有給理學家丟臉。”

寧延來到王平約的棺槨前,雙拳緊握,“先生你放心,我不會讓王兄就這麼走了,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一定要揪出背後的真兇,一定。”

他寧延並不希望有人再因為自己而死,可是總有人因為自己而死,先是宋璟,現在又是王平約,他不敢想未來會不會有更多的人因自己而死;但是他絕不會讓他們白死,因為他寧延一直以來就是一個紈絝之人。

。。。

寧延抱著沾滿血汙的布袋回到客棧,當虞兮檸他們看著寧延落寞的神情和懷裡的布袋後,什麼都懂了。

回到房間內,寧延盯著這布袋發呆,沉思許久,最後看向旁邊收拾好的行囊,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寧延才走出房間,並且宣佈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決定南下蘇州。

當寧延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虞兮檸他們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因為什麼,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最後虞兮檸開口道,“我跟著你去蘇州。”

“都走了這麼久了,可別想著把我半路丟掉。”虞兮檸撅著嘴說道。

寧延看著虞兮檸,這丫頭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還是回去吧,你不該被牽扯進來,我不想有人再因為我出事了。”

“我可不是因為你才去的,我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不想這麼早回去。”虞兮檸說著看似拙劣的謊話,卻讓旁邊的寧延心中一陣悸動。

韓瞻抬頭看了看寧延,開口道,“去蘇州的話,能不能算上兄弟我。”

寧延緩緩一笑,從身後把那袋沾滿了王平約血漬的布袋拿了出來,放到韓瞻面前,“韓兄幫我個忙,去趟象州丘山,把這個交給袁先生,就說我答應他的做到了。”

“寧兄。。”

寧延打斷韓瞻的話,“就當是兄弟求你了,幫幫我吧。”

這應該是寧延第一次求他,韓瞻不免為之動容,旁邊的柳恩一把接過布袋,衝著寧延拱了拱手,“交給我們了,寧公子,你就安心做你的事吧。”

寧延雙眼通紅,強忍著淚意點了點頭,看了看旁邊的聶紅衣和孔真玄,“聶姑娘,孔先生,你們要是想走我不攔著。”

聶紅衣一句話不說,低頭擦著手中寶劍,而孔真玄打了個哈哈說道,“寧公子,都跟了你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老夫是什麼人嗎?”

寧延微微頷首,他很慶幸身邊有這麼一群人跟著自己。

當然了,寧延的這次蘇州之行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寧延心中有自己懷疑的目標,那就是公孫家,那天從琅琊回來的時候要不是有裴羽,只怕自己也難逃一死,既然公孫家的人能找到自己,那也肯定能找到王平約,總而言之,王平約的死肯定和公孫家脫不了干係。

除了公孫家外,寧延心中對東海王高顯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那就是程顥的話;公孫家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蹤的,有裴羽在就連直屬於皇室的中府都那找不到他,那公孫家是如何得知的,而且知道自己要回廣陵的事情除了虞兮檸他們外就只有高顯知道。

不過這個疑惑他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

三日後,韓瞻和柳恩啟程北上,寧延看著韓瞻微微頷首,“回去後可得好好修武了,你可是法家嫡子啊,日後的法家還得看你呢。”

韓瞻笑了笑,不捨的看著寧延,“我知道,不過你去了蘇州可得小心點,要是碰到什麼事需要我,你就寫一封信,兄弟我一定趕到。”

寧延拍了拍韓瞻的肩膀,“真到了那天,肯定讓你來。”

柳恩默默的收拾著行裝,聶紅衣走到柳恩身旁,用肩膀蹭了蹭柳恩,柳恩一臉疑惑看著聶紅衣,“聶姑娘,有什麼事嗎?”

面具下的聶紅衣輕輕一笑,“沒事,就是有些事情想對柳公子說。”

“什麼事,直說就行。”柳恩不解的說道。

聶紅衣輕聲說道,“韓公子可是個好人啊,可不要就這麼錯過了,你這個身份就算陪他一路也只是兄弟,而要想做他的親人或者家人,你就得在他面前展示真正的自己。”

聽到聶紅衣的話,柳恩的臉猛地一紅,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聶紅衣,話到嘴邊的她忍了好久才說道,“你是怎麼。。”

“放心,我沒有亂說。”聶紅衣說罷,開口道,“記住我說的話,走吧,期待我們之後的見面。”

柳恩也笑著點了點頭,這一次她的笑沒有了之前的刻意掩蓋,仔細看去,卻是一個妙齡女子的笑。

韓瞻和柳恩翻身上馬,韓瞻衝著寧延拱手告別,“寧兄,就此別過,祝你接下來一路順風。”

寧延頷首拱手說道,“就此別過。。”

日落西山,看著韓瞻和柳恩遠去的背影,寧延心中還是有些不捨,但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們今日離別,是為了日後更好相見。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孔真玄嘆氣道。

寧延抬頭看了看天色,呢喃道,“明天,啟程南下。”

。。。

蘇州,金寧城郊。

刺殺寧延不成的公孫崇正一臉鬱悶的帶著身後的手下往城中趕去,一路上還在抱怨這次真丟人了,好不容易出一次手,居然失手了,這要是回去還不得被他大哥笑死啊。

想到這裡的公孫崇就火大,不過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裴羽會跟寧延搞在一起。

就在這時,一眾身影衝了過來,公孫崇瞬間警惕起來,當這些人衝過來的時候,公孫崇才放下警惕,因為來的就是他們公孫家的人。

為首的手下衝著公孫崇拱手說道,“二爺,家主讓我把這個給您。”

說完就把有一封信遞給公孫崇,公孫崇疑惑的接過信,“什麼啊,都到家門口了,還讓人來送信。”

當公孫崇把這信看完後,臉色瞬間鐵青,雙臂青筋暴起,“中府。。。”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模擬:太子造反?太子妃是我的了

元來事理

逼我平叛?陛下!領完神將我反了

小破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