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拂袖望蒼穹,公孫崇的真氣凝聚而上,直接在裴羽赤色風暴中扯出一道青色巨龍出來。

寧延望著這條半空中的青龍,眉頭緊皺,而裴羽的神情也變得謹慎了許多。

公孫崇懸空而起,看著裴羽,大喝道,“裴羽前輩,久聞大名,今日你當真要為了此人得罪一個你根本得罪不起的勢力?晚輩對您敬仰許久,還望您不要為難晚輩。”

裴羽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搖著手中摺扇,“得罪不起嗎?”

說完,旁邊的殺手直接痛苦的哀嚎了起來,緊接著就看到無數的赤色真氣從殺手體內鑽出來,就像遊蛇一般,最後流入裴羽手中,裴羽閉著眼睛將手中的赤色真氣還還吸收,然後一把將旁邊殺手的屍體扔向公孫崇。

公孫崇一個劈砍,青色真氣從天而降,直接將殺手的屍體劈成兩半,血肉橫飛。

看到這裡,裴羽不由得咂舌道,“真是心狠,全屍都不留。”

“前輩既然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晚輩了。”說罷,公孫崇瞬間衝了上來,手中青色真氣匯聚成一把大刀,帶著千鈞之力直衝裴羽而來。

裴羽身影猛然一動,摺扇前檔,赤色青色兩股真氣撞在一起,瞬間產生無數的真氣罡風,四周的風雪也被攪的繞著兩人劇烈旋轉起來,四周的樹木有的直接被撕成碎片,有的則直接被連根拔起,在半空旋轉。

龐大的真氣對抗讓寧延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怖,這才是神魄高手的對抗;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兩人都有所收斂,畢竟這裡距離廣陵城不過百里距離,而無論是裴羽還是公孫崇都不希望他們被人發現。

“嘭。”兩人同時被震開,公孫崇後退數步才穩住身形,反觀裴羽,飄然落地,就連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前輩果然厲害,但這個人的性命我是一定要收的。”公孫崇大吼道,再度衝上來,氣勢更勝。

裴羽迎面衝了上去,兩人在半空激烈的交手著,無論是肉身搏鬥還是真氣碰撞都能發出劇烈的嗡鳴,聽著半空的炸鳴,寧延開始思索起眼前來者的真實身份,自己這一路是得罪了不少人,有很多人想要置他與死地,前段時間宿山宮的中府,還有之前的靖北王派來的殺手,以及死在他手下的靖北王世子;這一年來,他經歷了這麼多刺殺,可是眼前的這些人卻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靖北王派來的殺手;更談不上中府了,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是誰呢?

就在這時,寧延腦子裡猛地冒出來兩個字來,公孫。

當初自己為了離開殷都在殷都街頭當街殺死公孫家三個殺手,聽剛剛戴面具的男子說是裴羽得罪不起的勢力,那十有八九就是公孫家了;若真是公孫家的話,寧延就更困惑了,這都一年了都沒有見到公孫家的人,為何偏偏這個時候碰到了,這真的是巧合嗎?

“嗡。”就在寧延思緒萬千困惑不已的時候,一陣巨響,裴羽一掌拍在公孫策肩頭,公孫崇吃痛後撤,裴羽落地一個轉身,順手拿起腰間摺扇,一邊搖一邊說道,“你覺得今天你能打過我嗎?”

面具下的公孫崇臉色極其難看,此時的他雙眼通紅,口鼻已經溢血了,裴羽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遠非自己可比,就剛剛那一掌,就差點讓他手臂廢掉,到現在右臂還是巨痛。

裴羽神色波瀾不驚,一身赤衣在雪地裡格外顯眼。

“喝。。”公孫崇雙目通紅,大吼一聲,青色氣息更勝,直衝雲霄;裴羽搖著扇子往前走了一步,身後真氣宛如狂風一般驟起,好似風捲殘雲一般直衝公孫崇而去。

公孫崇雙手前指,青色龍捲呼嘯而去,直接撞在了裴羽赤色風暴之上。

兩股恐怖的真氣相撞,寧延眉頭緊皺,心裡暗自感慨,自己何時才能像這般一樣,成為一個強者。

“嘭。”一聲巨響,兩人再度被震開,這個時候面具下的公孫崇已經有些頂不住了,口鼻不停的溢血,胸口火辣辣的痛。

“還要再打嗎?”裴羽搖著扇子,淡然說道,但是在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看向廣陵的方向,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行鐵甲騎兵正向他們這邊飛速趕來。

作為神魄強者的公孫崇也察覺到了地面輕微的晃動,他知道這是廣陵城的守軍,現在的自己都傷不到寧延,那等到那些軍隊來了就更拿寧延沒有辦法了。

“前輩,今日之舉,晚輩記下了,來日必定奉還。”公孫崇不甘心的說道,但又沒有辦法。

裴羽微微頷首,“但願如此。”

說罷,公孫崇直接收回了自己真氣,轉身離去;裴羽也將赤色真氣收回體內,看了看寧延,“現在不用跑了。”

寧延愣了愣,遠處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寧延就是回個頭的功夫,等他再度轉身的時候,裴羽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剛剛兩人戰鬥過的地方一片狼藉,少頃,一行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兵出現在寧延面前。

鐵甲的鏗鏘不斷,為首的將軍看到寧延後直接下馬衝著寧延拱手道,“末將廣陵守將阮青,奉王爺之命護送寧少爺回府。”

寧延看著阮青,微微一笑,“阮將軍請起,辛苦了。”

阮青起身,看了看旁邊的戰場,再看了看寧延,似乎明白了什麼;阮青翻身上馬,勒馬大喊,“撤。”

就這樣,在一群重甲騎兵的掩護下,寧延平安返回廣陵城。

而在暗地裡的公孫崇看著寧延被帶走,又急又氣,“大好機會,可惜啊。”

“二爺,那我們現在還殺寧延嗎?”旁邊的手下小心的問道。

“殺個屁啊,回金寧。”公孫崇卸下面具,面具下的公孫崇臉色陰沉,握著面具的手寫滿了不甘,手中的面具瞬間被捏成碎末。

。。。

廣陵,王府。

在阮青的護送下,寧延平安抵達廣陵城,但是阮青卻直接將他送到了王府。

寧延不解的問道,“阮將軍,這是。。”

“王爺要見您,寧公子,請吧。。”阮青客氣的說道。

寧延稍稍頷首,轉身走進王府,看著王府的鎏金牌匾,寧延開始對今天經歷的刺殺產生了一絲絲懷疑,自己要回廣陵的訊息除了王爺高顯外沒人知道;還有自己的身份除了程顥和王平約外,就只有高顯知道了;那問題來了,那些殺手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訊息的,而且還能如此準確的知道自己的行蹤?

再回想起走之前程顥給他說的一番話,寧延不由得對這個東海王謹慎了起來。

寧延剛剛走進王府,東海王高顯就滿臉笑意的走了出來,“寧公子果然是少年才俊啊,僅僅一個月就讓白向庭退兵,真是本領非凡啊,老夫佩服;得知寧公子歸來,老夫特意準備了晚宴,還望寧少爺能給老夫一個薄面,和老夫共飲幾杯如何?”

寧延拱手笑道,“王爺客氣了,這次迫使白大人退兵不單單是小侄一個人的功勞,程顥先生也幫了大忙;今日天色已晚,小侄在返回廣陵的路上發生了一些不是很好的事情,所以想回去休息一番,等過幾日在登門拜訪,給王爺賠罪。”

“不好的事情?”高顯凝眉看向旁邊的阮青,略帶不滿的說道,“阮青,你是怎麼護送寧公子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阮青急忙拱手回答道,“王爺,是末將疏忽,讓寧公子受驚了,請王爺責罰。”

寧延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就別怪阮將軍了,這事和他無關。”

高顯揮了揮手,阮青拱手告退,“讓本王猜猜,在東海地界上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殺禮國公世子的人可不多啊,除了。。”

寧延突然抬起頭,微微皺眉,“王爺這說的是何人啊?”

“當今皇后的孃家,公孫世家。”高顯皺眉道。

果然是公孫家,寧延雙拳緊握,這公孫家到底還是對自己下手了啊。

“公孫家是江南豪門,盤踞在蘇州一帶,雖明面上歸老夫管轄,可一旦有涉及到他們的事情,就連老夫都要給些薄面,誰讓他的背後是我那陛下大哥呢。”高顯嘆息道。

這話無意中就是在告訴公孫家是和當今陛下穿一條褲子的,而公孫家刺殺自己背後極有可能是當今天子的意思。

寧延衝著高顯拱手,神色很不自在,“多謝王爺告知,若是沒有其他事,小侄就先走了。”

寧延說完便心事重重的離開了王府。

而寧延走後,高顯不由得嘴角上揚,笑了出來,少頃,一個美豔的婦人出現在高顯身後,看著寧延喃喃道,“那就是寧延啊,卻有幾分樣貌。”

高顯冷笑道,“這下就讓他心裡嘀咕去吧,老夫旁敲側擊了這麼多,他應該知道誰是友,誰是敵了。”

女子掩嘴一笑,輕輕拍了拍高顯,“王爺還是技高一籌,想到了利用公孫家來對付寧延。”

“對付非常之人,就得非常行事,尤其是這種有些本事和膽魄了,就更得如此。”高顯幽幽的笑了笑,“明天就是春節了,又是新的一年,不知道這一年,老夫那陛下哥哥還會給老夫什麼樣的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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