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寧府。

寧致看著手中的信,不由得眉頭緊皺。

少頃,寧楓走了進來,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衝著寧致拱手說道,“父親,出什麼事了?老三還是不聽勸?”

“這個倒沒有,頌兒從孔家回來後就沒有再說過這事。”寧致無奈道,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

寧楓點了點頭,寧頌吃癟對於他來說並不難推測,畢竟孔家掌管的可是國子監,這麼敏感的位置自然有很多人盯著,一旦因為聯姻出了問題,那對孔家來說可是災難級的。

“那父親您這是。。”寧楓不解的問道。

寧致把信遞給寧楓,“這是農司大夫胡統勳的信,讓你去趟珍寶齋,說是有人要見你,還特別說了身份特殊。”

寧楓接過信大概看了看,眉頭微微一皺,“能在珍寶齋設宴邀請的一定是非富即貴,能和胡大人扯上關係的,一定是朝中官員。”

“老夫也是這麼想的,可這身份特殊。。”寧致喃喃道,突然看向寧楓,“會不會是皇室。。”

這下,寧楓擔心了起來,微微皺眉說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們還是對我們家不死心啊。”

“不過既然是胡大人開口,那想必不是什麼大禍之事,為父的意思是,你還是去看看吧。”寧致無奈道。

寧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爹,你放心吧,孩兒心中自有分寸。”

說真的,寧楓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和皇室扯上了關係,就不會簡單,若不是如此,寧延也不會被迫離家出走。

。。。

珍寶齋。

寧楓應邀而來,時至春節,珍寶齋也很是熱鬧,食客絡繹不絕,第一二層早已經是人山人海,而在象徵著身份和地位的第五層,卻是典雅有致,格外安靜。

在珍寶齋小二的帶領下,寧楓被帶到一個小隔間內,說是小隔間,但也不小了,裡面客房,書房,宴廳應有盡有,金碧輝宏,乍一看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客棧。

寧楓剛剛走進去,就聽到裡傳來一陣男子清朗的聲音,“寧大人,您好啊,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寧楓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隨著屏風後聲音的主人緩緩出現,寧楓趕緊拱手參見,“下官寧楓拜見太子殿下。”

“哈哈哈。”高遠很是客氣的扶起寧楓,“寧大人客氣了,請坐。”

還真的被猜中了,果然是皇室之人,還是太子殿下,看來這次宴席沒有那麼簡單啊。

“寧大人不必拘謹,我知道因為寧延公子的事情,可能讓你我之間有些誤會,在這裡我先給你道個歉,寧延公子的事情並非本太子之意。”高遠上來就舉杯道歉,倒是讓寧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見狀的寧楓也只能起身陪酒,“殿下客氣了,下官萬萬不敢怪罪殿下。”

“寧大人,記得孔真卿夫子曾經說過,你有入相之才,但是你如今卻退離朝堂,這不是很可惜,在本太子看來,像寧大人這樣的大才,正值為國效力的壯年之時,不該閒賦在家。”高原也沒有藏著掖著,上來就是直奔主題,倒也坦然。

寧楓拱手笑道,“太子的建議,下官銘記在心;但是現在朝堂的情況您也清楚,我身為寧家人,若是在朝堂,只怕會惹好多人不高興啊。”

高遠心知肚明的笑了笑,繼續說道,“若是天下有才士都像你這麼想的話,那我大奉豈不是無人可用了?”

“殿下勿怪,下官寧楓沒有夫子說的那麼高尚,只是一個有家人,有感情且惜命的普通人,不能像那些先賢一般將生死置之度外,還望殿下海涵。”寧楓拱手行禮,轉身準備離去。

“寧大人留步。”高遠攔住寧楓,長嘆一聲,無奈道,“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重返朝堂,不是因為本太子,也不是因為父皇,而是因為這個大奉需要你,如果你還是有所顧慮的話,我可以幫你;對於此,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至於你們寧家之後的路如何走,本太子絕不干涉,如何?”

高遠的話倒是讓寧楓有些意外,回頭看向太子高遠,猶豫再三後,拱了拱手,“下官謝過太子,若是殿下沒有其他事的話,下官就此告退。”

高遠稍稍頷首,“希望寧大人回去能好好想一下。”

“是。。”

寧楓拱手退去,離開珍寶齋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裡暗暗揣測,這高遠整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這皇室一邊派人招攬寧家,一邊暗地裡謀劃除掉寧家,這讓寧楓不由得一頭霧水,難道現在的皇室除了太子和二皇子外,還有矛盾,而他們寧家就是這個矛盾爭奪的重心?

想到這裡,寧楓自己都忍不住搖了搖頭,當今天子手段狠毒,再加上中府的存在,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忤逆自己的,這些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

寧楓走後,屏風後面,胡統勳走了出來,衝著高遠拱手,“殿下,寧家二公子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再加上他和關丞相的婿丈關係,您的這個情,他怕是不會接啊。”

高遠微微嘆氣,回頭看向胡統勳,“沒關係,我話已經說出去了,之後不管如何,他都會記得這回事。”

“殿下,國子監那邊您讓老臣打聽的事情老臣已經打聽清楚了,除了於公明,魏正醇之外,其他弟子或多或少都和秦家有些關係;還有一些成績不錯的學子並未出現在這名單之上。”胡統勳拱手說道。

高遠冷笑一聲,“這個外公啊,真拿本太子當小孩子了,用本太子的手培植他的實力,他還真的是敢。”

“殿下,據老臣所知,這個於公明和魏正醇都和寧家五少爺有些關係,所以您看是不是要著重關注一下。”胡統勳繼續拱手說道。

高遠慢慢平復了一番心情,起身說道,“於公明和魏正醇,本太子早有耳聞,他和寧延的關係本太子也知道,這些不必忌諱;好了,胡大人這次多謝您了,要不是您幫本太子出主意,本太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胡統勳訕訕的拱了拱手,“為殿下分憂是臣等本分。”

高遠出宮的事情很快就透過中府傳到了高禎這裡。

對於這個太子,高禎可以說是寄予厚望,尤其是在得知自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後更是如此,他知道坐在這個位置要面對是什麼。

高禎躺在軟榻上,皇后公孫長屏在旁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高禎說這話,無非就是一些家裡長家裡短的話,好不容易趁著過年時間將高禎留在寢殿,皇后可不得拉著多說一會話嘛。

就在這時,韓仲宣走來了進來,剛剛準備開口,就看到皇后和高禎在說話,這一時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好在高禎看到了尷尬的韓仲宣,開口說道,“韓公公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啊。”

“這。。”韓仲宣看著旁邊的公孫長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高禎咳咳兩聲,起身說道,“皇后啊,朕還有些公事要忙,就不陪你了,等晚些時候再來。”

公孫長屏起身,儀態端莊,頷首輕笑,“公事繁忙,陛下操勞之餘千萬注意身子,別累著了,臣妾就在這裡等著陛下。”

高禎稍稍點頭後,就和韓仲宣離開,高禎走後,皇后明顯不悅,皺眉說道,“有什麼事這麼著急啊,真是的。”

。。。

殷都風雪交加,韓仲宣趕緊給高禎披上棉袍,走在皇宮走廊上,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高禎開口道,“韓公公說吧,出什麼事了?”

韓仲宣微微拱手,“太子殿下在太師找他不久後就離開了東宮,出宮找胡統勳去了。”

“嗯。”聽到這話的高禎露出難得的笑意,“這太子總算是長大了啊,這下朕也能少操點心了。”

“陛下,太子殿下去找胡統勳的時候,還見了寧楓,恕老奴直言,太子此時見寧楓,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韓仲宣皺眉說道。

聽到這後,高禎停下腳步,趴在圍欄上,抓起一把雪,輕聲說道,“如果說見寧延是因為太師的話,那麼這次見寧楓就是他自己的主意,寧楓是個大才,如果真的能為太子所用,那也是極好,就算不行,那也不影響我們的計劃。”

韓仲宣更加困惑了,“可是陛下,寧楓背後是寧家,這寧家雄踞西北,就好像一隻猛虎,太子真的能鎮得住這隻猛虎嗎?”

“就算是猛虎,朕也要讓他低下頭,實在不行,哪怕讓太子割愛,也要除掉這隻猛虎。”高禎的臉色一變,也算是在這裡給韓仲宣表了態。

那就是隻要寧家有威脅,不管是誰,哪怕是太子出面都不行。

韓仲宣聽出了高禎話裡的意思,會意的點了點頭,“老奴明白了。”

高禎扔掉手裡的雪,拍了拍手,扯了扯背後的棉袍,“又熬過了一年冬啊。”

韓仲宣默默的跟在高禎身後,因他發現就在剛剛扯棉袍的時候,高禎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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