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小路,風吹竹林,清泉幾許,微風颯颯,兩位摯友把酒言歡,暢談胸中事,豈不快哉?

美酒下肚,寧延眼神迷離,臉色潮紅,反觀朱友鈞,也是如此,不停的打著酒嗝,兩人已經酒至微醺,朱友鈞回頭看了看虞兮檸和參離,低聲說道,“五少,這兩漂亮姑娘你都不給兄弟介紹一下,旁邊這個看穿著打扮是苗疆女子吧。”

寧延抬頭看了看虞兮檸,眯了眯眼,淺笑一聲說道,“那個騎白馬的是青州牧虞大人的獨女虞兮檸,旁邊這個是苗疆公主,不瞞你說,我們這次來滇州就是為了從滇州北上去苗疆。”

“苗疆啊。。”朱友鈞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現在苗疆局勢也挺亂的,前些日子聽公孫將軍說,等到來年春,官府就會派秦峰將軍統軍十萬一舉蕩平苗疆,徹底解決苗疆爭端。”

“一舉蕩平?這不是要趕盡殺絕嗎?”寧延凝眉說道,語氣中很是驚愕,苗疆境內少說也有十萬百姓,這要是一舉蕩平,豈不是要讓苗疆滅族嗎?

說罷,寧願下意識的看了看參離,生怕被參離聽到。

朱友鈞邊喝酒邊說道,“苗疆現在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肯定危險重重,你帶著參離公主還能安全一些,不過還是勸你不要久留,以免被誤傷。”

寧延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正當兩人說話聊天的時候,道路的一邊,一個腰間別著酒葫蘆,手裡搖著白羽扇,頭戴白綸巾的小生走了過來。

只見男子快步來到寧延和朱友鈞身邊,然後躬身頷首很是客氣的說道,“兩位公子,在下燕頷,滇州人士,冒昧打擾一下,不知二位所飲何酒,如此美味;不嫌兩位笑話,在下喜好美酒,曾許下豪言飲遍天下美酒,剛剛路過此地,聞到一股清冽醇香的酒味,便尋味而來,還望兩位不要見怪。”

寧延愣了愣,打量了男子一番,唇紅齒白,面板白皙,看著穿著打扮,應該是富家書生,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壺遞給男子,“燕公子,此酒名為新梅酒,產自揚州新梅酒莊,用新鮮青梅釀造而成,酒香濃郁,酒味清甜,你若喜歡,送你一瓶也無妨。”

“原來是揚州美酒。”燕頷小心的接過酒壺,鼻子湊在壺口嗅了嗅,隨後閉眼仔細回味著這股醇香,讚歎一句,“好酒,此酒必然價值不菲。”

說罷,男子便將新梅酒放下,但是眼神中滿是不捨,悵然道,“很抱歉,打擾你們雅興,在下身上並無錢財購買此酒,得知此酒之名已是極好,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寧延突然一笑,沒想到在滇州還能遇到這麼有意思的書生,於是喊住書生,“燕公子,相遇即是有緣,一杯酒錢本公子還是出的起的,何不坐下把酒言歡呢?”

旁邊的朱友鈞笑了笑,微微頷首道,“在下朱友鈞,大奉白羽軍校尉,這位是寧延寧公子,既然大家遇到了,何不交個朋友,坐下喝上幾杯呢。”

燕頷再度頷首,也是捨不得那瓶新梅酒,不由得苦笑一聲,“讓兩位見笑了,那燕某人就不客氣了。”

說罷,燕頷也席地而坐,拿起酒瓶痛痛快快的喝了起來,豪飲一大口,燕頷痛快的大喊出來,“人家佳釀,瑤池碧泉啊,好酒好酒。”

“有文化,來,我們一起喝一個。”三人舉杯暢飲,雖說和燕頷毫不相識,但是幾杯酒下來,不認識也變得認識了。

旁邊的孔真玄看著燕頷,神色稍微有些緊張,問道聶紅衣,“這個燕頷怕是有些問題啊?”

聶紅衣沉思許久,緩緩說道,“這不就是一個書生嗎?能有什麼問題?”

“普通書生平日裡絕不會掛個酒葫蘆在腰間,更不會別把羽扇。”孔真玄沉吟道,“能有如此裝扮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十年前享譽九流的那個陰陽家天才弟子,雖不知其名但我想應該就是眼前之人。”

“不可能吧。”聶紅衣不可思議的說道,若是此人真的是陰陽家的那個天才弟子,那也太巧合了吧,人家平日裡守在家門口都難得見上一面,這他們隨隨便便路邊的一個酒蒙子就是人家陰陽家的天才弟子,這說出去也沒人信吧。

孔真玄也不敢確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此人應該就是。

這酒直接喝到了半夜,當寧延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這場酒局才算結束,朱友鈞鬆了鬆身上的盔甲啊,長舒一口氣,旁邊的兩個將士趕緊前來扶住他,聶紅衣走上前來,扶起寧延,朱友鈞一把拉住聶紅衣說道,“這一路上保護好他,他若出了事,我第一個找你。”

聶紅衣微微頷首,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離去。

而反觀燕頷,席地而坐,羽扇輕搖,藉著月光和晚風,散著酒勁,虞兮檸下馬來到寧延面前,看著寧延暈暈乎乎的樣子,無奈的搖頭說道,“真能喝。”

孔真玄看了看邊上的燕頷,下馬走過去,小心打探道,“燕公子,老夫有個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若是有不對的,還望燕公子不要介意。”

燕頷起身行禮,“老先生不必客氣,今日喝了寧公子的酒,自然是要投桃報李,老先生但問無妨。”

“在滇州,無人不知陰陽家,也無人不知陰陽家有一個天才弟子,據說此人性格灑脫,喜好美酒,常年一身白袍,手持羽扇頭戴綸巾,不知道公子可有耳聞?”孔真玄小心的試探著。

燕頷聽聞,暢然一笑,“這是當然,不過您既然如此發問,想必也早已知曉此人是誰,詢問與我無非是想透過我來肯定自己的答案,我只是想說,您的猜測是對的。”

“你。。你真的是。。”孔真玄話還沒說完,燕頷繼續說道,“老先生,不要糾結於我是誰,寧延公子的身份也不一般,您還是保護好他比較好。”

孔真玄微微點頭,燕頷衝著孔真玄行禮,然後邊走邊說道,“告訴寧延公子,若是來我陰陽為客,燕頷必當款待。”

“當真是他。”孔真玄看著燕頷的背影,感慨的說道。

。。。

翌日,當寧延在馬車上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馬車吱呀吱呀的搖晃著,馬車內,廖重雲正低頭研究著自己手中的古書,而九九則在旁著看著寧延。

當看到寧延醒來後,九九高興的喊著,“虞姑娘,聶姑娘,寧少爺醒了。”

旁邊的廖重雲看著寧延,淺淺笑道,“昨天喝的挺好啊。”

印象中,這還是寧延第一次喝醉,寧延揉了揉腦袋,苦笑道,“許久未見的兄弟,喝起來有些控制不住。”

馬車陡然停下,馬車外的虞兮檸掀開窗簾,眼神中滿是無奈,“要不要吃點東西啊,這都中午了,你這一覺睡得好啊。”

“中午了?”寧延急忙探出腦袋,刺眼的陽光讓他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公子,前面有一群難民,您要不要去看看。”聶紅衣從遠處而來,還不等寧延緩過來,就著急的喊著。

“嗯?”寧延揉了揉眼睛,趕緊上馬,定睛看去,只見前面一群百姓互相拿著大包小包,拖家帶口的往他們這邊趕來,而且,從他們的衣著來看,這似乎不是滇州本地人,更像是苗疆一帶的百姓。

寧延轉身衝著參離說道,“參離公主,這是不是苗疆的百姓啊。”

參離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眉宇中滿是緊張的不安,“這裡是滇州北部距離姜山邊境不過兩日路程,這些百姓背井離鄉逃到了這裡,說明苗疆的情況已經很糟了,我得去看看。”

“駕。。”說完,參離就騎著馬往前趕去,就在她勒馬而走的瞬間,頭頂一道黑影閃過,不用想都知道,是一直在暗地裡保護她的易燦。

“哎,別急啊。”寧延剛想開口去攔著參離,但還是晚了,無奈的他只能跟上去,看看能從這些流亡百姓口中問出什麼。

“籲。”來到這些百姓面前,參離顯得很激動,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闊別家鄉這麼久,好不容易才看到苗疆百姓,那種親切感油然而生,“阿姆啊,你們是苗疆人嗎?這苗疆是怎麼了?你們怎麼跑到這了?”

被叫做阿姆的大娘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苦楚,“丫頭啊,苗疆已經快沒了,重司大人代管苗疆以來,到處搜刮糧食,抓人參軍,我們這些人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來滇州討個生計。”

看著大娘聲淚俱下的說著這些話,參離鼻尖也不由得一酸,大罵道,“老烏龜,我早晚讓你付出代價。”

“阿姊啊,你要是回苗疆的話,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比較好,現在的苗疆已經不是之前的苗疆了。”大娘擦著眼淚搖著頭說道。

寧延趕過去,聽著這些話,再看了看身後一眾衣衫破爛,拖家帶口的苗疆百姓,心中也不是滋味,這天下不安,受苦受難的永遠是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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