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荊州交界之地。

秋意漸濃,樹葉飄蕩,男子站在河邊,緩緩褪去上衣,古銅色壯碩的胸口處,一塊淤青格外顯眼,男子眉頭緊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傷成這個樣。

“那小子現在實力已達靈殼境,若是任由其成長,對我們來說勢必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河岸旁邊坐著一個頭戴斗笠,拿著魚竿悠閒釣魚的老者;語氣平靜的好似這河水一般,平靜無波。

男子來到老者身邊,單膝跪地,將一本秘籍雙手奉上,這秘籍便是他從杜演手中偷偷拿來的徽山冢雙修秘術。

老者起身,用力甩了甩魚竿,一條肥美的河鯉應聲而出,老者看著自己的成果,笑的合不攏嘴,“終於釣到了。”

隨後老者將鯉魚放入旁邊的魚籠內,順勢接過男子手中的秘術,淡然說道,“好了,下去養傷吧,這次幹得不錯,”

男子頷首退去,等到男子離去後,老者的神情突然變得陰冷邪魅,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老者手中的魚竿手柄處,紋著一塊流雲紋飾。。。

。。。

柳州,徽山冢。

寧延和孔真玄帶著杜演來到徽山下,看著滿山金黃,落葉飛舞,多少有些感慨。

徽山冢坐落於徽山山頭,上山的路上還能看到徽山冢弟子在林中修武,山路走到一半,一個素衣女子持劍出現在寧延面前,衝著寧延拱手行禮,“您可是寧延公子?”

“正是,你是。。”寧延客氣的回覆道。

女子稍稍頷首,“在下徽山冢弟子許荷青,奉師父之命來接您上山。”

寧延輕輕一笑,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徽山冢大殿,“想必李掌門早已經等不及了,許姑娘,有勞您帶路了。”

許荷青微微一笑,帶著寧延和孔真玄以及被五花大綁的杜演來到了徽山冢正殿蓮心殿。

進入蓮花殿後,許荷青當即衝著李長賀拱手行禮,“師父,寧公子到了。”

此時的杜演已經嚇得滿頭冷汗,都不敢抬頭去看李長賀。

寧延拱手道,“李掌門,人已經帶到,時間也在期限之內,不過秘術被小人中途盜走,我等也沒有辦法,實在抱歉。”

李長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揮了揮手,身邊的徽山冢弟子將杜演帶了下去,任憑杜演鬼哭狼嚎也沒人理會,“意料之中,徽山冢秘術覬覦之人不在少數,一旦離開了徽山冢,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

說罷,李長賀起身,從身邊的匣子裡將寧楓的信取了出來,輕輕回收,信件在真氣的包裹下緩緩向著寧延飛去,寧延急忙伸手接過二哥的信,滿臉欣喜的說道,“謝謝掌門。”

“本就是承人所託,不足言謝,寧延,老夫很期待你們兄弟幾個的未來,足以改變大奉的未來。”李長賀悠然說道。

寧延頷首躬身,“晚輩勢必有所成就,給李掌門一個交代。”

李長賀久居江湖,早就見慣了江湖紛爭和人心險惡,對於寧延,他能察覺到寧延身上的那份正氣所在,或許日後的寧延還真的大有所成呢。

。。。

徽山一角,清風吹過,寧延迫不及待的開啟了寧楓的信,心裡實在好奇二哥究竟要給自己說些什麼。

“延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透過了李前輩的考驗,實力得到了他的認可,實在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將此信交在你手上,二哥也是沒辦法,信中內容必須在你有足夠的實力後才能瞭解,如若不然,只會給你平添煩惱。

自從關丞相走後,朝堂混亂,政局不穩,各方勢力都有所異動,尤其是東海王;而今日此封信要告知你的是這些亂象背後最那股的勢力,也是給你帶來無數麻煩的那些人,想必你也知道一些皮毛,他們的人常年黑衣長劍,擅長暗殺突襲,這些日人歸屬於同一組織——中府。

中府乃陛下所建,其性質相當於一個只聽命於陛下的暗殺組織,他們脫離於刑律,不拘於朝堂,只聽陛下調遣;中府首領是陛下身邊的內務總管韓仲宣,中府成立二十多年來,組織並參與了無數次的暗殺,當年的朔州案也是中府手筆,二哥知道你要前去苗疆,此番苗疆動亂,其根源在於平西王暴斃殷都,上將軍林天曉,首席謀士王敖生接連被殺,導致川蜀兩州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苗疆地處西陲,川蜀無力顧及,繼而導致苗疆叛亂,經過兩年苦戰,苗疆叛亂基本平定,僅剩絳族一族,你此番前去苗疆除了要小心絳族外,還需小心一個名為賀青峰的男子,此人為中府七大高手之一,此番前去苗疆,切記小心此人。

中府七大高手各個實力非凡,除了賀青峰外,還有風信子,曹子姜,鹿明非,尹鴻鈞,白芨,李仁禮。七人各個身懷絕技,武道高深,在你回到殷都之前,務必小心此七人,如今二哥已經回到朝堂,將會協助溫哲丞相重振朝綱,之後就會很少給你寫信了,希望這封信能對你的苗疆之行和未來有所幫助;對了,你四哥現在就在蜀山,若是你有機會去蜀山的話,務必告訴他該回家了,爹,娘都很想他。

總之,你此番前去苗疆所要面臨的危險將會是你中原之行的數倍,你千萬小心,不可輕敵大意,更不可盲目自信,一山更比一山高;最後祝你千山路遠,此行皆安。”

讀完寧楓的信,寧延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他二哥知道他要前往苗疆,特意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封信,就信上內容來看無非就是苗疆和川蜀之事,然而既然寧楓在信上提到了中府,那就說明苗疆之事多少和中府有些關係;而參離不辭千辛萬苦尋找神醫也大抵是因為這些。

寧延將信件收好,回頭看了看旁邊的孔真玄,孔真玄稍稍頷首,“公子,要走嗎?”

“孔爺爺,你就不好奇我二哥給我寫了什麼?”寧延邊往山下走邊說道。

“二公子寫給公子的信必然是一些重要之事,若是公子想要讓老夫知道,那自會告知。”孔真玄搖頭笑道。

走在下山的路上,聽著孔真玄的話,寧延也笑了笑,“也是,這次去苗疆,我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我們要面對的將會是我們這一路來最可怕的對手。”

“公子放心,有老夫在,必保公子安然無恙。”孔真玄信誓旦旦的說道。

寧延駐足凝望,遠處夕陽落下,殘霞如血,“不止我無恙,大家都要無恙。”

。。。

徽山冢山頭。

李長賀站在殿外平臺上,眺望遠處,手裡握著一封信,這是寧楓給他的信。

此時的李長賀不由得想起當年他初遇寧楓的畫面,那個時候的寧楓還是一個剛入官場的毛頭小子,帶著滿腔熱血走訪天下,然而卻被現實狠狠的上了一課;這麼久過去了,寧楓也逐漸成長為一代能臣。

李長賀將信收回袖中,朗聲道,“現身吧,還要我請你不成。”

話音剛落,李長賀身後的大殿樓角,裴羽靜靜的盤膝坐在那裡,目視前方,摺扇輕搖,悠然自得。

李長賀轉身看著裴羽,搖頭苦笑道,“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坐,我那塊屋頂都被你坐塌了。”

“這塊風景獨好,再說了,這不結實著呢。”裴羽說完還自顧自的拍了拍身下的瓦片,這不拍還好,這一拍,直接哐噹一聲,三塊碎瓦直接掉了下來。

李長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了,這老小子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裴羽尷尬一笑,“無妨,無妨。。”

“老夫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李長賀飛身而起,坐在裴羽身邊,若是此刻有徽山冢的弟子看到眼前這麼一幕,絕對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平日裡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掌門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屋頂上和一個男子談笑風生,就像一個老小孩一樣。

“得來看看你這個跟屁蟲啊。”裴羽淡然自若的說道,“雙修之道鑽研的如何了,這身老骨頭還撐得住嗎?”

“雙修重在修心,不在修身,我徽山冢的雙修可不是凡俗的那種雙修。”李長賀淡然解釋道,“況且,我已經多年未曾修武了,你也知道,咱們修武,著重於天資,我天資大致也是如此了。”

裴羽輕輕頷首,伸了一個懶腰,“我看不見的,當年你師父說什麼都不肯讓你跟著我走,不就是看中了你的天賦,要我看啊,定是你自己的問題。”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吧。”李長賀搖頭苦笑道,也只有在至交好友面前李長賀能這麼說了。

裴羽看破不說破,靜靜的看著夕陽從圓輪變成天邊一抹細輝,輕風拂過,李長賀緩緩說道,“寧家老五天資不錯,你若是找繼承人的話,挺合適的。”

“他的心性不適合修煉《神泣錄》,日後的他也未必會走武道這一途;再者,這可是張興瑞看中的人,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裴羽呢喃道。

“這老道士心心念唸了一輩子的大奉,到頭來卻寄希望與寧家,當真是對皇室莫大的嘲諷啊。”李長賀搖頭笑道,語氣中滿是無奈。

多年未見的好友在這吊腳樓頂,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星光瀰漫,月生滄海,裴羽才轉身離去,李長賀默默感慨,下此見面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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