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清涼沁人,寧延和孔路顏靠在屋脊上,看著滿天星辰,此刻的寧延只覺耳邊靜謐,眼前空無;有種置身自然的舒暢。

“孔大哥,你說你每天都抱著書看,不累嗎?不覺得疲憊嗎?”寧延看著星空,頭枕在手臂上,緩緩說道。

孔路顏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覺得,反倒是覺得這書有些不夠看;儒學文化深厚,韻味悠長,書卷常伴身邊,愜意十足。”

“怪胎,你這麼拼命的看書是為了什麼啊?”寧延笑著轉頭看向身邊這個怪胎。

孔路顏長舒一口氣,是放鬆的那種,“為了什麼?我還真沒想過,這確實是個問題,得好好想想;章熙先生走之前告訴我讓我好好研讀經書典籍,說儒家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或許這也算是一個理由。”

“你就沒想過自己?不想成為儒家聖人?”寧延好奇的看著孔路顏說道。

“隨緣吧,若是這讀書都能讀到聖人,那這書也不算白讀。”孔路顏笑著說道。

寧延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孔路顏,不過心裡覺得這樣未嘗不是好事,心無所想,心無所念,事成之至,盡力為之。

兩人靜靜的看著滿天星光,聽著夏夜蟲鳴,一夜無話。

。。。

三日後,孔家家主大選的典禮如期開幕。

舉辦大典的地址就在前城山孔氏大廣場上,這次大選對於孔氏的影響是非凡的,門中的長老都已經來到了廣場維持秩序,同時震懾現場,防止有些弟子做出過激行為。

與此同時,寧延也起了大早來到廣場上,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現場,不由得暗歎,這孔氏門下的弟子是真的多啊,這熙熙攘攘的,最少萬人啊。

“嗡。。”隨著一陣沉重的鐘聲響起,吉時已到,現場的嘈雜的氣氛逐漸安靜下來。

“嗡。。”鐘聲接著響起,迴盪在山間,久久未散。

在門中弟子的目光下,孔真道,空真識和孔真玄緩緩走到廣場中央;孔真道喜笑顏開不停的衝著門下弟子招著手;反觀孔真玄就淡定無比,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

“諸位弟子,家兄孔真卿意外仙逝,實乃門中不幸,公子孔氏章熙承受皇恩,無奈離開山門,將家主之位交予門中定奪;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今日在此我們隆重舉行家主大選典禮,採取公平競爭方式,家主的寶座就在我身後的祠堂內,能者居之。”孔真道大聲說道。

聽完孔真道的話,在場的弟子直接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人群后面的寧延看了看旁邊的孔路顏,“孔大哥,有沒有想過上去試試?”

“啊?我可不行。”孔真道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再說了,章熙先生和孔先生都把儒家的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你不上去對得起他們嗎?”寧延在旁邊繼續說道。

孔路顏依舊搖頭,“做一個普通弟子一樣可以完成先生的心願,不一定非要那把椅子。”

“我倒是覺得今天孔真道這個老頭子有句話說的很對。”寧延喃喃說道,旁邊的孔路顏不解的看著寧延,寧延接著說道,“能者居之。。”

兩人說話間,孔真道再度開口,“今日蒞臨大會的除了我們三兄弟外和門中長老外,還有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這位客人身份尊貴,是我們青州百姓人人稱頌的青天大老爺,諸位弟子,讓我們熱烈歡迎州牧大人。”

掌聲再度響起,虞白頡緩緩走出來,門中弟子掌聲如雷,虞白頡表現的很是自然,淡定的走到孔真道身邊,客氣的禮節過後,轉身衝著在場的弟子說道,“今天是孔氏儒門的大日子,能來次見證孔家新家主的誕生,本官很是榮幸,在此感謝孔先生的邀請;其次,這次大選本官只觀不語,絕不干涉孔家內務,同時在此誠摯祝願今天的大典順利召開。”

現場再度傳來雷鳴般掌聲,但是這話傳到孔真識耳朵中,讓孔真識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隨即看向孔真道,孔真道強裝鎮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虞白頡說道,“大人,請上座觀禮。”

場中弟子都知道虞白頡是孔真道請來的,只要虞白頡落座了,那就無形中給大家傳遞了我是支援孔真道的資訊。

虞白頡並未動身,而是看了看場下的弟子,含笑說道,“上座就不必了,那個位置是未來的孔氏家主的,本官落座多少有些不合適,本官坐旁邊就可以。”

說完,虞白頡就往旁邊的次座上坐去,孔真道急忙阻攔,“大人,您是州牧,怎可落於次座,還請上座。”

虞白頡看著孔真道著急的神情,再看了看下面的弟子,努力的笑了笑,“先生,今日來只是觀禮。”

說完後,孔真道的心裡猛地一震,看向虞白頡的神情都不自然了起來,這虞白頡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虞白頡徑直坐在次座,看的下面儒家弟子都有些愣。

看到虞白頡淡然落座,孔真道無奈,只能轉身繼續說道,“吉時已到,成禮。”

儒家是講究禮儀謙卑的,像家主大選這種節日,典禮儀式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步,成天,誠奉蒼天,五禽為始,庇佑儒門流芳傳世,宗門永盛。

第二步,敬地,虔奉大地,六畜為和,庇佑前城萬古長青,立世申絕。

第三步,祭祖,心奉恩祖,三香蠟火,庇佑孔家枝繁葉茂,人丁興旺。

在儒家弟子進行著自己的典禮時,虞兮檸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寧延身旁,此時的亭子內只有寧延一人,在典禮開始時,孔路顏就去參加大典了,“寧延。”

“我去。”寧延猛地一個機靈,被狠狠的嚇了一跳,看到是虞兮檸後,無語的轉身說道,“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啊,嚇死我了。”

虞兮檸吐了吐舌頭,往寧延身旁一靠,看著眼前的典禮,不由得開口道,“這裡視野不錯嘛,看的這麼清楚,怪不得你那麼入迷。”

“這可是人家儒家的大典,不得好好欣賞一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寧延自顧自的看著,要是說之前對儒家的印象就是一群刻板的書呆子話,那麼今天的寧延就對儒家徹底改觀。

此時的儒家顯示出來的是一種謙遜儒雅,是一種仁禮,重禮重節,就跟他們所宣揚的忠君思想一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謙和忠誠;仁義禮智信,儒家文化的精髓盡顯在此。

看著寧延認真的樣子,虞兮檸抿嘴一笑,也跟著寧延的目光看向下方的典禮。

晴空初日,長亭花明,心動就在一剎。

典禮持續了一個時辰,等到典禮結束便是此次大會的正題,競選家主之位。

“禮成。”孔真道大喝道,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接下來家主大選,候選人,孔真道,孔真識,孔真玄。”

寧延眉頭一皺,“開始了。”

隨著孔真道話音的結束,門中弟子再次激動起來,議論聲不斷,雖說是三個人,但是大家都知道其實就是兩人,孔真道和孔真玄。

孔真玄站在廣場山,目光掃向下面弟子一眼就看到了孔路顏,隨後大喊一聲,“安靜。”

“孔真玄你要幹什麼?”旁邊的孔真道不滿的說道。

孔真玄衝著門中弟子拱手,轉身衝著虞白頡拱了拱手,“老夫放棄此次家主之位的爭奪。”

“啊?”孔真玄的話讓全場的弟子都有些懵,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孔真玄,整個廣場死一般的寂靜。

“但是我要舉薦一人,此人比老夫更適合做這個家主。”孔真玄大喊著,只見他緩緩走下廣場,徑直走到孔路顏身前,孔路顏有些懵的看向孔真玄,“先生。。”

“老夫舉薦孔路顏參與此次大會。”孔真玄的聲音就像驚雷一樣在廣場上響起,一直端坐的虞白頡緩緩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孔真玄。

孔真道氣呼呼的看著孔真玄,指著孔真玄大喝,“孔真玄,你在幹什麼,孔家家主必須孔家嫡系血脈,孔路顏並無孔氏血脈,這個家主輪到誰都輪不到他。”

這話確實在理,門中弟子再度議論開來,孔真玄不管孔真道的指責,拉著孔路顏來到廣場上,“二哥,老夫記得你剛剛說過,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既然路顏有能力為何不能參與?還有,路顏也是孔姓,他也是儒家弟子,他為何不能參與?”

“就因為他體內流的不是孔家的血。”孔真道大河道。

孔真玄冷笑一聲,“是,路顏體內流的不是孔家的血,但他流的卻是儒家的血。”

孔真玄這話的力度堪稱泰山壓頂,壓的孔真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他們孔家再大說到底也是儒家學派,儘管幾百年來以孔氏儒門自稱,但是歸根究底他們仍是儒家,而孔路顏的儒學造詣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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