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站在城牆之上,衝這三里之地之外的秦峰大喊大叫的,整個大奉估計也就只有寧延敢這麼做了。

看著秦峰的目光,寧延感到一陣恐怖,這目光中不僅僅有敵意,還有一股只有久經沙場才會有的殺氣,寧延急忙躲開秦峰目光,身後的城牆下,聶紅衣和孔真玄護在他兩側,城牆上的將士都是槍尖直指三人,小心謹慎的站在四周。

很快,董平勝的副將在聽到有人擅闖城頭後來到了城牆,在看到是寧延等人後,楞住了,“寧延,你幹什麼?”

寧延沒有時間理會這個副將,聶紅衣拱了拱手,代替寧延開口道,“將軍,還請理解,若是不想董將軍因為我們而丟掉官職,喪失性命的話,就請您不要阻攔,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救董將軍而已。”

副將聽了這話,眉頭緊蹙,思索再三後,揮了揮手,“都把武器收起來。”

聶紅衣拱手致謝,“多謝。”

此時,城牆外的董平勝是一臉懵逼,這寧延到底在幹什麼,讓他走他不走,不走就算了,還站在城頭如此挑釁,這不是不把秦峰當人嗎?

此時的秦峰冷笑一聲,看著董平勝,“董將軍,如此囂張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看來本將軍是誤會你了,潼陽城內的百姓確實見不得刀兵啊。”

董平勝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剛剛那番說辭本就不指望秦峰相信,就打算跟秦峰硬碰硬,強行讓寧延離開,而秦峰善於心計,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可是又因為身份問題,不能出手,等最後等寧延離開後,只能拿自己開刀,在早上穿上甲冑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這個準備。

而如今寧延明目張膽的站在城頭,就等於給董平勝洗脫了嫌棄,大家心裡的明牌都是寧延要離開潼陽,而如今寧延就站在那裡,就證明董平勝和寧延沒有關係,到現在的所作所為都和寧延無關;而秦峰也不傻,看到寧延出現的一瞬間就懂了,至於那句話的百姓見不得刀兵,純粹是順坡下驢了。

只不過寧延這麼做,是讓董平勝安全了,但自己卻被危險了。

寧延站在城頭繼續大喊道,“一個小小的潼陽城,居然妄想把本少爺困在這裡,真以為這裡是殷都了,告訴你們,除了殷都,誰都困不住本少爺,哈哈哈。。”

“這臭小子在說什麼。”董平勝忍不住皺眉喊道。

下面的秦峰卻是滿臉戾氣,“殷都?”

看到下面沒有反應的寧延再度喊道,“你們聽好了,本少爺叫寧延,從殷都來的,殷都第一紈絝就是本少爺,我知道,恨我的人很多,暗地裡罵我的也有很多,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儘管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膽子。”

這個時候董平勝再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秦峰,看到秦峰巋然不動的樣子,咳咳兩聲,“秦將軍,對不起,是末將失職,這就拿下此人。”

“不用,他不是說了嘛,他叫寧延,禮國公之子,對他動手,你想招惹寧家嗎?”秦峰皺眉說道,“好你個寧延,不簡單啊。”

“可是,將軍,難道就任憑他如此放肆?”董平勝擔心的說著,當然了,他擔心的是寧延。

“他自己會離開的,不必理會。。”秦峰牙關緊握,死死盯著寧延。

看到下面眾人沒有動靜,寧延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好,沒人動手是吧,各位啊,機會我給你們了;是你們不動手,我相信各位都是行得端,坐得正的磊落之人;背後戳刀子的事情是不會幹的,用那種小人之舉殺了本少爺,你們臉上也無光是不是,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想殺我者,儘管來。”

寧延狂妄一般的大喊大叫在潼陽城內迴盪,潼陽城內的百姓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城頭上的寧延,在想這人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啊,你是殷都紈絝就是唄,關我們什麼事啊,真是的,跟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徒增笑柄。

秦峰目光死死盯著寧延,“寧延,你這帽子挺會帶啊。”

“將軍,我上去殺了此人。”秦峰身後的將士氣呼呼的喊道。

“你幹嘛,寧延的話你沒聽到嗎?想殺的人儘管去,你這一去不就把本將軍暴露了,先不說殷都陛下那邊,就寧家的怒火你承受的住嗎?”秦峰皺眉說道。

身後的將士無奈退下,“是,將軍。”

秦峰產嘆一聲,這次算是碰到對手了,寧延自爆身份將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看似危險,實則安全,畢竟誰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對禮國公之子下手,就連高禎都不敢如此,他秦峰又怎麼敢,而且要是寧延過幾天出現在殷都,那才熱鬧,就寧延這胡言亂語的本事,保不齊把自己賣出去,到時候自己騎虎難下,幫不了太子不說,還給秦家惹得一身騷。

“好;我寧延感謝你們高抬貴手,今日,本少爺若平安離開潼陽城,定不會忘記各位。”等了許久都沒有動靜,寧延站在城牆上,衝著下面拱了拱手,拱手的方向正是秦峰的位置。

秦峰咧嘴一笑,強忍著馬上要爆出來的怒火,呢喃道,“紈絝?都被他騙了,一個人精。”

“將軍,我們怎麼辦?”身後的將士訕訕的說道。

“董將軍,既然潼陽城不方便進入,那本將軍改天再來。”秦峰轉頭對著董平勝說道,“還有,此人是禮國公之子,好生招待,安全送出潼陽,也算本將軍盡了地主之誼。”

“是。。”董平勝看著秦峰,詫異的點了點頭。

秦峰勒馬轉身,“我們走。”

日落黃昏,寧延站在城牆上,看著秦峰等人緩緩退去,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隨即長嘆一聲,跳下城頭,這一下緊張的腳一崴,差點摔倒,還好被聶紅衣扶住了。

“公子,沒事吧,你這樣太危險了,幸好沒事,嚇死我了。”聶紅衣擔心的說道。

旁邊的孔真玄則是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寧延,寧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微微一笑,臉色蒼白無比,衝著副將拱了拱手,“多謝了。”

少頃,當寧延從城頭上下來的時候,董平勝剛好提槍從城外趕回來,一看到寧延,就翻身下馬,走到寧延身邊,一臉不滿,“寧延,你這是幹什麼,讓你走你沒聽到嗎?剛剛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幸好秦將軍走了,不然,你這小命就得交代在這。”

寧延笑了笑,看著董平勝,“董大哥,我要是走了,今天交代在這的就是你了,而我如今這麼一鬧,不僅你沒事,我也會沒事,兩全其美,不是更好?”

“你。。這是預料到了秦將軍不會為難你?”董平勝意外的看著寧延。

寧延微微頷首,故作神秘的說道,“這是個秘密。”

董平勝無奈一笑,看著寧延,已經開始有些賞識這個年輕人的膽識了,“不過看這天色已晚,你們今天是走不了了,要不在留一晚上,明天再走?”

“董大哥,好意心領了,不過啊,我們還是越早走越好,你說對不對。”寧延笑著說道,緩緩起身,衝著都是拱了拱手,“董大哥,恕弟弟直言,您今日之舉,實在是太危險了;還有就是留在潼陽吧,這裡的百姓需要你。”

董平勝略微思索,隨即點了點頭,“我會認真考慮你給的建議的,多謝。”

寧延轉身看了看街道,只見街道上,一個斷臂老頭正喝著杏花酒慢慢悠悠的趕著馬車,和寧延目光相對後,邊笑邊招手,漏出滿嘴黃牙。

寧延也笑了笑,再度拱手,“董大哥,我們有緣再會。”

寧延,聶紅衣翻身上馬,孔真玄則來到馬車上,素素自然的讓出了車伕的位置,在董平勝等人注意下,兩輛馬車緩緩駛出潼陽城,夕陽下,寧延的背影被拉的很長,董平勝看著寧延的背影,感覺很像寧鶴,不,這絕對不是寧鶴,就是寧延。

“將軍,此人年紀輕輕,但我怎麼有些看不明白呢。”旁邊的副將同樣看著寧延,感慨道。

“我也看不明白,不過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再見之時,他會讓我們更看不明白。”董平勝悵然道。

。。。

潼陽城外。

寧延一邊騎馬一邊看著眼前的香山,怡然自得。

聶紅衣跟在寧延身側,好奇的說道,“公子,今天您的情況萬分危險,還有,您是如何讓斷定秦將軍會讓您安全離開潼陽的。”

寧延笑了笑,緩緩說道,“秦峰此人我聽父親提起過幾次,此人喜歡心理博弈,尤其是在打仗之時,喜歡推崇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出兵的;我剛剛那番話一是告訴他除了殷都沒有地方能困住我,若是想帶我回殷都,得有媲美殷都方面的實力,你仔細想想實力都媲美殷都了,那龍椅上的那位會熟視無睹?而之後我自爆身份,甚至不惜口出狂言,也是為了告訴他,不要輕易出手,我背後是寧家;他這一動手既得罪皇室又得罪寧家,所以為了自己,也為了秦家,秦峰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最後的感謝則是真的感謝他;像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秦將軍也知道,一旦擺在了明面上,他就是必輸無疑。”

“所以,您在自爆身份後,就料定秦將軍不會對您下手了?”聶紅衣驚愕道。

寧延點了點頭,看了看正在趕車的宋璟,轉身說道,“秦峰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他這個人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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