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震天,鐵騎狂奔的戰場上一片硝煙。

“嘭。”孫承山一槍刺出,直衝高弦丈面門而去,高弦丈急忙提刀橫擋,一聲巨響,高弦丈身下鐵騎瞬間四蹄崩碎,摔倒在地,如此可見孫承山這一槍威力之霸道。

高弦丈目光驟冷,咬緊牙關,死死抵著孫承山這霸道的一擊。

“嘭!”高弦丈找準機會,猛然翻身,同時一腳踹在孫承山槍上,孫承山受力後撤,從馬上跳下來,落在地上,高弦丈同樣轉身落地。

孫承山手握長槍,右手翻轉,長槍在手迅速旋轉,隨後人如極影般迅速掠出,高弦丈目若蒼星,腳下沙土瞬間炸開,身影閃動,帶著手中偃月大刀一起衝向孫承山,兩人直接扭打在一起。

孫承山槍法霸道至極,剛猛異常,講究一個不動如山,動如雷震,與池明淵的槍術有些相像;高弦丈走的也是至剛至陽之路,但刀法更為簡單,極精極簡,兩人堪比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高弦丈猛身,大刀劈砍如迅雷,孫承山側身躲閃的同時,迅速甩出一槍,長槍抖動,牽動周身真氣鼓盪而出,地上沙塵皺起,直接抵在高弦丈的刀身上,碰撞瞬間,驚雷炸起,孫承山接力再度衝出,刺破罡風,長槍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狠狠砸向高弦丈,這一槍高弦丈可不敢接,他眼睛一亮,有意無意的擺動身子,豎刀左擋,

“鏗鏘。”兩杆長槍再度相撞,孫承山的一招又被擋住了。

高弦丈低頭看了眼身邊地面足有一丈深的裂痕,很難相信若是剛才自己沒有反應過來,被這一槍掃在身上,那就算自己有著神魄境的修為,也夠自己喝一壺的,高弦丈手中的偃月大刀名為盤龍刀,不算天下名刀,名字也是自己隨手起的;孫承山手裡的槍是自己與陳辛如第一次來到項州軍時,當時鬼街營老將軍送自己的,名為太息槍,據說是當年大軍攻打敦煌城時,一位民間鑄槍師所造,就連徐子謙都對此槍讚不絕口。

孫承山手握太息,長槍翻轉,在空中刺出一個華麗槍花,而後長槍如閃電般呼嘯而至,高弦丈怒吼一聲,拔地而起,孫承山也算是激起了高弦丈的血性,兩人你一槍我一刀的扭打在一起,空中電閃雷鳴,沙石滾動,四周的鬼街營將士與獅虎鐵騎扭打在一起,儘管獅虎鐵騎人數五倍於鬼街營,可雙方此時卻打的時難分伯仲。

鬼街營的將士打起仗來也是不要命的主。

“轟。”空中的兩人再度分開,孫承山臉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抹去臉上的血漬,孫承山晃了晃腦袋,看著高弦丈,有些癲狂的說道,“我孫承山殺過馬匪,砍過北蠻狼騎,就連鐵勒屠都殺了不少,前年還殺了不少西羌兵,今天在殺幾個獅虎鐵騎,這輩子也算值了。”

高弦丈眉頭緊鎖,深呼吸一口氣,“你真覺得你們五千人能攔住我們三萬人嗎?”

“哈哈哈,不試試怎麼知道。”孫承山說完,長槍橫掃而出,槍法極度暴斂。

高弦丈提刀前衝,沉聲喝道,“那天攻打土龍山的時候,有個老將軍她和你一樣也很厲害,帶著三千老弱病殘就敢攔我們三萬人,你們一樣,不怕死,但死的太不值了。”

“轟。”聽到這話的孫承山怒火中燒,猛然一槍將高弦丈擊退,而後冷喝道,“你們北蠻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值得,什麼叫不值得。”

“嘭。”兩人真氣撞在一起,戰場中央的兩人打得異常激烈,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獅虎鐵騎的人數優勢還是發揮了出來,五千鬼街營將士體力逐漸有些跟不上,面對數倍的敵人,不斷有人被刺於馬下,戰場局勢開始倒向獅虎鐵騎,然而這些鬼街營將士就算明知是死,但依舊義無反顧的往前衝。

鮮血染紅了土龍山前的沙地,殺到最後,整個五千人的鬼街營就剩下了孫承山一人。

空氣異常安靜,安靜到連四周獅虎鐵騎的呼吸聲都能清楚的聽到,孫承山大口的喘息著,他身上的鎧甲被砍的粉碎,披頭散髮的站在戰場中央,就連吐出的口水都是帶血的。

高弦丈吐出一口淤血,解決完其於鬼街營將士的副將走過來想扶起高弦丈,被高弦丈一把推開,高弦丈卸下頭盔,指著孫承山說道,“你們項州軍就真的不怕死嗎?”

孫承山哈哈大笑,“誰不怕死呢,我也怕啊,但要是人人都怕死,那還打什麼仗啊。”

高弦丈點了點頭,將頭盔扔在地上,手中盤龍刀豎在身前,“你是項州軍鬼街營上將軍,我敬重你,你們中原人講究死得其所,今日我便讓你死在這戰場上,成就你英雄之名。”

“那你們是決定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啊。”孫承山強撐著站起來,死死盯著四周的獅虎鐵騎,真就毫無懼色。

高弦丈抬了抬手,四周的獅虎鐵騎齊刷刷的抬起槍,隨後高弦丈拔出佩刀扔給孫承山,“你也是一代英雄,我也不為難你,你自盡吧。”

“哈哈哈。”孫承山大笑三聲,隨後拿起地上的北蠻刀,此時的他眼前浮現出自己的前半生,從窮困潦倒到成為項州軍上將,他孫承山的前半生足夠精彩,唯一的遺憾就是走之前沒有再看一眼自己妻兒,還有他的好兄弟陳辛如。

他其實並不恨陳辛如奪走了黃唸的心但卻沒給她一個家,他恨的是自己到頭來還是沒得到妻子的認可。

他曾經還想過無數次妻子能當著大家的面說一句,我丈夫是項州軍鬼街營上將軍孫承山,然而一直都沒有。

戰死沙場是為將者最後的歸宿,今日他孫承山便要先走一步了。

“啊。。”拿起大刀的孫承山一躍而起,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砍向高弦丈。

旁邊副將眉頭緊鎖,大喊道,“放箭!”

身後無數弩箭正對孫承山,破空聲響起,箭矢在半空劃出一個絕美弧度,衝入孫承山體內。

耳旁一片寂靜,孫承山感覺四周都安靜了,連從半空墜地他都感覺不到疼痛,喉嚨口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他猛地咳了一口,一口淤血狂噴而出。

高弦丈靜靜看著被萬箭穿心的孫承山,眉頭緊鎖,“這些項州軍真是不怕死啊,清點人數,看看傷亡情況如何。”

片刻後副將來報,支支吾吾的說道,“回將軍,戰死五千,受傷還在統計。”

“五千?”高弦丈愣住了,近三萬人對戰五千人,被打出了一換一?這贏得比輸了還讓人難受。

“鬼街營當真可怕。”高弦丈忍不住發出一陣感慨。

戰鬥剛剛結束不久,斥侯便快馬而來,“將軍,大將軍來信,讓您務必親自開啟。”

高弦丈接過信,緩緩開啟,當看到上面的內容後,整個人如臨大敵,臉色陰晴不定,很是難看。

“將軍,出什麼事了?”副將疑惑道。

高弦丈將手中信紙揉成齏粉,冷哼道,“繼續南下。”

“啊!”副將意外道,“將軍,咱們行蹤已經暴露,這一戰死傷五千餘人,繼續南下咱們就要繼續面對項州軍,這可是孤軍深入,兵家大忌啊!”

“放心吧,大將軍已經派人來支援我們了,咱們只管南下,只要能牽制住項州軍,那就是勝利,等回去後咱們獅虎鐵騎大功一件。”高弦丈沉聲說道。

身旁副將盡管心存疑慮,但是大將軍都開口了,也只能被迫領命,“是,屬下明白了。”

簡單的掩埋了戰死的將士後,獅虎鐵騎便揮師南下,直衝項州腹部而去。

。。。

此時的寧延正快馬加鞭趕赴敦煌,路上便收到了飛鴻來信,看完信後的寧延頓時大驚失色,“壞了,攻打土龍山的是魏懷英的獅虎鐵騎,足有三萬人。”

“什麼?那孫將軍他們豈不是危險了?”聶紅衣也反應了過來,開口說道。

“快,來不及通知錢大人了,讓飛鴻直接去找孫將軍,告訴他原地待命,等待援軍,切勿盲動,讓五千人去找三萬人,還是獅虎鐵騎,那不是去送死嗎?未知敵人虛實,錢大人怎麼敢下如此冒險的命令!”寧延大聲吼道。

“我這就去給孫將軍傳令。”聶紅衣拱手領命。

“籲。。”寧延勒馬停下,直接掉轉馬頭,聶紅衣詫異道,“公子,不去敦煌了?”

“這還去什麼,獅虎鐵騎集結三萬大軍南下,目標絕不會是土龍山這麼簡單,通知鎮西關的寧家軍和武將軍,讓他們趕緊出兵東進,再給錢大人去一封信,讓李將軍的紅紙營出兵北上,我要親自指揮,吃掉這支獅虎鐵騎。”寧延也是來了脾氣,這魏懷英當真以為項州沒了大哥就是軟柿子了?

“這。。”聶紅衣還有些猶豫。

“快去傳令!”寧延著急喊道,“獅虎鐵騎乃北蠻狼騎精銳,行軍速度極快,若不趕緊攔截,等到他們來到敦煌就晚了。”

“是。”聽到寧延著急無比,聶紅衣這才拱手退去。

戰局膠灼,與此同時的北門關,魏懷英的攻勢也更加厲害,三天不到,沉沙營就死傷慘重,最後齊山崗都親自上戰場了。

期間天山白馬營先後七次掠陣突襲,給了魏懷英不小壓力,但即便如此,面對七萬餘人的北蠻軍,北門關壓力還是很大。

。。。

前方戰事焦灼,如火如荼,而此時的雍,項邊境處,一行車隊正浩浩蕩蕩的往敦煌城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官員,剛從國子監畢業的年輕士子就被委以重任,作為使臣前往項州替天子巡視前線,慰問將士。

只不過從小在溫室中長大的年輕士子從未去過西北,也不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對戰場和邊關的瞭解僅限於書本,小時候喜歡聽邊關將士捍衛家國的評書,滿腔熱血的年輕人也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馳騁天下,所向披靡;入學國子監後,又從書上看到了無數邊關將士的鐵血丹心和文臣的錚錚傲骨,總覺得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贏得生前身後名。

然而當少年的熱血澎湃碰到殘酷的現實時,才知道什麼叫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單是那百里無人煙的邊境荒漠就足以攔住一大批年輕士子,此時這位名叫陶文遠的年輕使臣正在橫穿這片攔住了無數士子的荒漠。

陶文遠也是有血氣的,範北思說陛下需要一精明能幹之人前往項州前線,代替天子巡視戰場;雖然說的好聽是替天子出巡,出行規格等同三品大臣,然而自從寧延鬧過一次皇宮後,君臣不和之事已然是人盡皆知,這個時候替天子北上項州巡視寧家的地盤,那不就是明擺著搶權和看戲嗎?

所有官員為此都是趨之若鶩,只有陶文遠站了出來,喊著了卻君王天下事的口號,愣是接下了這一極有可能掉腦袋的任務。

陶文遠在這一批的國子監學子中不管是在詩文詞賦還是引論經典都是相當出色,然而就這麼一個在人群中及其惹眼之人卻並未得到夫子青睞,國子監結業之時,陶文遠明明各項表現都遠勝同批其他學子,然而最後的頭名卻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人,當時眾人都很不解,看人識人從未有誤的孔章熙曾說過,陶文遠雖有過人之能,但卻無度人之量,做小官而不甘,不能一心為民;做大官而無量,不能兼濟天下。

不過孔章熙的話範北思並未放在心上,依舊選擇讓陶文遠北上。

陶文遠北上出城那日,範北思親率一眾官員出城相送,唯有虞白頡與羊辜佑站在城頭,眉頭緊鎖。

“陶文遠太年輕了,心性不夠沉穩,未經歷練便去戰場,若是此番前往項州拿著雞毛當令箭,怕是要出大問題。”虞白頡沉聲說道。

羊辜佑嘆氣道,“陛下不肯見我,所上奏章皆被退回,這下就算是想救他也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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