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你說的做了,離開我吧,拋棄我吧,求求你了!”

“他們的錢都給我了!”

曠大的空間內在他絕望的吶喊後竟顯得狹窄起來。

不過並沒有人回應他。

一個有著黑色身份的陌生人像個跳樑小醜般搖頭晃腦,在他再次抓破臉皮鮮紅的血液浸泡透明的指甲後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停了下來,自言自語地說:“不對,不對,還有一個人我沒有問。”

佈滿血絲的眼球向著杜司的前方望去,貪婪的向著正安全駕駛兢兢業業的司機走去。

“你的錢,把你的錢給我!”他聲嘶力竭地怒吼道。

司機仍然專心致志的開車,只是用餘光傲慢的掃視一下劫匪,看到他那副失態的模樣,輕蔑的笑出了聲,輕巧的眼睛上反映著正前方的道路。

“你難道不知道搶劫是犯法的?”

“我知道,可是我是被逼的,有人逼我,我是被迫的!”

“那......是誰逼你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沒有見過他!”劫匪想到了不美好的回憶抱頭痛哭,似乎他才是被搶劫的一方。

“也就是說,你根本沒有見過他嘍?”司機推了推眼框,依然沒有正眼瞧他,眼睛中只有前方正在通行的道路。

“對......對對。”劫匪好像是經歷過劫後餘生突然鎮定了下來。

“那你怎麼證明他存在呢?”

“他找過我。”

“可是你們根本沒有見過面,話說,你們是怎麼接觸的。”

劫匪顫抖著沒有說話,身體本能的抗拒這個問題。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以啟齒嗎?”司機笑著說。

見劫匪沒有回答,司機又換了一個問題:“所以是他指使你搶劫的。”

劫匪點了點頭。

“這把槍也是他給你的?”

劫匪再次點了點頭。

“你現在要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用這把槍去犯法,然後呢?”

劫匪被司機詢問的雙目失神,緩緩的說:“然後他就可以離開我。”

“你們根本沒有碰過面,況且你怎麼證明他會離開你,或許他只想耍你。”

“他簡直像神明一般,怎麼會耍我?”劫匪突然變得暴躁不安,握緊了手上的錢。

“滿懷期待,你只會受傷,等來的不是解放,或許只是欺騙。”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像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我再說最後一遍,把錢給我。”

“我給你打個賭,你要是賭贏了,我就把錢給你,怎麼樣?”司機笑了笑,“我若沒有猜錯他不讓你使用暴力手段得到錢,否則你也不會一直“忍辱負重”了。”

劫匪將信將疑,眼球飛速轉動,最後還是同意了。

“什麼賭?”他問。

“賭你手中的槍是不是真槍,你應該比我有優勢,如何?”司機仍然專心致志的開著車,“你先賭。”

聽到司機的話後,劫匪難得的笑了起來:“這把槍我之前用過,當然是真槍了,我賭真。”

“我賭假。”司機嘆了口氣,“現在該揭曉答案了。”

砰,砰,砰。

無論劫匪嘗試幾次,那把槍都彷彿啞了般一聲槍響不出。

現在,僵硬的笑容褪去了,他的臉上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恐懼佈滿了他的臉皮。

半分不解,半分惶恐的盯著手中的那把槍。

“這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可以的?”

“在我上來之前,你們剛剛難道沒有聽到槍響?”他突然不相信自已抬起頭哀求著眾人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忘了?我們是在你來到車上才被你吵醒的。”距離他最近的「平民」沒有絲毫猶豫說出他的看法。

“你們在說謊!”劫匪用手指著他,氣憤的怒吼道,“你們明明是在裝睡!”

“信不信由你,反正這把槍是假的是真的。”

「平民」不想在和他無理取鬧下去。

但劫匪卻又不依不饒的向他走來,突然用手抓住他的肩膀。

“怎麼,要對我使用武力?”「平民」見他這副模樣笑了起來,“放棄吧!如果你對我使用了武力,恰恰證明我是正確的。”

給他槍的人不許他使用武力,如果使用武力後不得懲罰,恰恰證明那個令劫匪恐懼的可怕存在根本不存在。

柿子還要挑軟的捏,不肯相信真相的劫匪繞過「平民」,站在杜司面前。

這個一開始就帶偏了搶劫氛圍的男人,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如此狼狽,如今劫匪的仇恨被杜司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追溯你的記憶。”

杜司的想法很簡單,他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這對於他並不算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什麼?!”劫匪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我的記憶會出錯?”

“這輛車的目的地是精神病院,這輛車也不是普通的公交,這點你也應該明白。”杜司沒有搭理他,只是為他分析,“你認為什麼人會正好停在路旁,去精神病院呢?”

“當然是精神病了!”「囚徒」接過話。

“在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打岔。”

“哦,抱歉!”「囚徒」裝作不小心的模樣,“我只是習慣了。”

“所以你是說我是精神病?”劫匪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嘲笑這個答案,“我和你們這群人可不同,我生來就比你們高貴!”

“可是這個高貴的人,不久前正因為一個存在的人向我們求救。”杜司戲謔的說道。

這句話明顯惹怒了劫匪。

“你們根本就什麼都不懂。”劫匪喊道,“他一直存在,只有我才能看到他的痕跡。”

“因為這,所以你才認為自已特殊?”

劫匪沒有說話,但是他四處躲閃的眼神出賣了他。

“看來不是。”杜司遺憾的說道,“總不能他與你之間的接觸是透過一團血紅的文字完成的吧?”

杜司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與劫匪對視著。他注意到劫匪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彷彿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呆了。

“運氣不錯,這次猜對了。”杜司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一下腦袋,“你該不會把它當成了神明的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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