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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27日,星期六,天氣霧。

這是王年年登島的第六天,也是她乘坐郵輪距離今天的第十一天。

最後一隻躲起來、隱藏極深的多手多腳詭異終於被王年年找到了,砍掉該詭異的四肢,帶回白骨詭異面前。

白骨詭異看著最後的手跟腳,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好心人,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現在就送你離開這座島。”

“離開?不,我不能走。我答應過橘貓要淨化您的靈魂,讓您有機會重新投胎。”王年年的黑眸沉靜,表情非常嚴肅認真地說道。

“投胎?你知不知道,當你把我所有的四肢都集齊以後,就註定我的靈魂徹底渾濁,無法再淨化了。”白骨詭異搖頭,笑王年年實在太天真了。

“但它們應該想回家吧?”王年年說起回家二字,內心多少有些觸動。

白骨詭異的笑聲戛然而止,黑洞洞的眼眶滿是閃躲,略有些驚慌,“還回得去嗎?”它的眼中出現了幾分神往。

但很快打住,“不對,我們要殺死那群畜生為自己復仇。”

白骨詭異大聲怒吼著,平地捲起了颶風。

以白骨為中心,把白色的霧攪混攪散,清出一片沒有霧氣遮蓋住的空地。

身材如紙片般單薄的小紙人直接飛吹出去,從王年年的肩膀上滑出,看到王年年向後飛起的外套兜帽,趕緊閃過去,緊緊抓住兜帽的邊沿。

它才沒有被風吹出去。

王年年也有些站不穩,差點被颶風颳得往後仰,立即拿出鎬刃變成兩米長,緊緊插進土裡,看看沒有被吹跑。

小烏鴉在她身後拼命地撲稜著翅膀。

她抬頭往上看,無數的黑氣與陰風從那個黑坑裡升起,還有無數的骸骨也從洞口飛出,朝白骨詭異湧去。

不到幾息時間,沒有四肢的白骨詭異與那些骸骨組成一隻兩層樓高的骷髏怪,它手裡還拿著一支由手臂跟腿骨組成的骨骼武器。

它低下頭,無數密密麻麻鑲嵌在骷髏怪身上的腦袋同時往下望,看著站在腳邊渺小又迷茫的王年年。

“好心人,你確定不走嗎?”無數空洞冰冷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

王年年再次搖頭,大聲喊道,“我不能走,我弟弟可能還在島上。”

“你終於肯說實話了。那你就留下吧,後果自負。祝你能夠找到你的弟弟。這裡已經幫你設為禁區,後會無期。”骷髏怪聲音沉重地說道,轉身朝著廢棄醫院走去。

將王年年設定為進不了這裡的黑名單,王年年就不會再誤入此處,被它誤殺了。

“廢棄醫院裡面還有人類對不對,是那些狗雜碎的後代是不?”王年年對著骷髏怪的背影大聲喊道,因為風很大呼呼的,她需要大聲說話才能傳到上面去。

“對。是我們用所謂的金銀財寶把他們引上島的。那群貪得無厭的狗雜種生出來的後代是得利者,既然是得利者,那他們就應該承擔他們罪人祖先的罪孽。”

骷髏怪問道,“好心人,我有說錯嗎?”

王年年搖頭,“沒錯,他們該死,真該死!”

“那你還會阻攔我們嗎?”骷髏怪問道。

王年年的眼眶漸紅,“但您殺了他們,見了血,你們就徹底無法投胎了。”

骷髏怪身上無數的腦袋出現了片刻迷茫的表情,但很快恢復清明,“無妨。殺了罪人殘暴嗜血的基因,讓他們徹底絕後,還天下一片太平。就算揹負罪孽,那也很公平。”

王年年眼睜睜看著骷髏怪走遠,直到藏進霧裡,消失。周圍的霧氣吹散了,又聚攏,她很被白霧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主人,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眼?”小烏鴉焦急地問道。

與白骨詭異相處久了,再冷血無情的小烏鴉也會一點一點被它悲慘的經歷所動容。

那群殺千刀的,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天地不容的事情來,都能安然無恙的榮歸故里,並享受後人世代奉獻的香火。

重點,它們還是後人口中的英雄。

而白骨詭異它們,生前不得好死,死後沒名沒姓,還被自己的後人淡忘。甚至某些背祖忘典的後人居然跪甲級戰犯當爸爸。

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淒涼的事情嗎?

它們明明是最完美的受害者,但享受榮光的卻是犯下滔天罪行的加害者。天理何在?

王年年搖頭,“不用了。一旦見了血就會失去理智,連我們也會被殺。”

“主人,您看。”小烏鴉指著王年年的口袋,與之前白骨詭異坐的那塊門板。

木牌射出的熒綠色光線指向那塊門板。

王年年拉開倒在地上的木門,“原來這裡也是一扇門。”

不過她並不急著跳下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照片倒進那個漆黑的坑裡。

小烏鴉不解地看著她,“主人,您這是做什麼?”

“它們一定很想看看故鄉的照片。”王年年聲音淡淡地說道。

“唉。”小紙人嘆了聲氣。它知道無論王年年做什麼都沒有用,一旦靈魂染上活人的血就很難清醒過來。

王年年轉身跳進那扇門內空洞漆黑的空間,眨眼間就回到招財旅館的客房。

此時的時間還未到中午,王年年還是第一次這麼早回來的,她眼底頗有幾分感慨。

小烏鴉伸長翅膀體貼的為王年年舒筋按摩,“主人,難得這麼早回來,您有什麼打算?”

“自然是去找橘貓前臺。”王年年的嘴角升起幾分古怪的笑意。

小烏鴉只覺得瘮得慌,用翅膀將自己的身體緊緊抱住,小聲地問小紙人,“姓餘的,主人怎麼又露出這種表情了?怪令鳥害怕的。”

“她覺得橘貓騙了自己,想去找橘貓算賬。煤球,做好戰鬥準備。”小紙人說著,手裡已經握著小紙刀了。

“啊!”小烏鴉由抱著身體,改成抱住自己小腦袋,“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不懂,也聽不懂。”

王年年順著樓梯下來時,橘貓前臺已經站在前臺等她了。

橘貓不裝了,面目猙獰地瞪著王年年,銅鈴般大的眼睛眼仁縮成一條線,“你為什麼沒有勸住它?我明明答應送它回家的,它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濫殺無辜。”

“無辜?我覺得他們罪有應得。”王年年嘴角挑起一絲笑意。

“那是他們先祖犯的錯,他們何其無辜?現在它見了血,神志不清會毀掉這裡的。你怎麼可以不履行承諾?”

橘貓的唇瓣掀起,露出底下尖銳的獠牙。

王年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甩出斬鬼刀插進橘貓前臺的眼睛裡。

橘貓前臺喵地一聲慘叫,疼得直接倒在地上翻滾著,“你這個人類有病是吧?別忘了,我手上有你的親筆簽名。”

“好像是你先威脅我的。”王年年翻過前臺跳下去,一腳踩在橘貓身上,“所以那隻虎斑貓不是你的同夥?”

小烏鴉聽得雲裡霧裡,表示頭疼,“怎麼又來只虎斑貓了?”

“這座島上魚龍混雜,什麼貓都有。我哪知道它是什麼成份。這棟旅館的主人是白貓。”橘貓老實交代。

“哦。那我要如何才能成為這棟旅館的主人?”王年年嘴角微挑,好奇地問道。

橘貓徹底怒了,“人類,我勸你不要那樣貪得無厭,你會遭反噬的。”

王年年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橘貓發出一聲尖銳的喵叫聲。

“好好回答,別逼我扇你。我可沒有虐貓的怪癖。”王年年警告道。

小烏鴉兩隻翅膀叉腰,氣焰囂張地附和道,“就是,我家主人很兇的。能動手的,她絕不動嘴。”

“要打敗白貓,才能成為旅館的新任主人。”橘貓老實交代。

“那白貓是這座島的主人嗎?”王年年又問道。

“人類你別太過分,連這種問題都敢問,你不要命了?”橘貓剛吼完,又發出一聲慘叫。

因為王年年又動手扇它了。

王年年很是無奈,“貓貓這麼可愛,我老是扇它,心底竟有幾分愧疚感。”

小紙人的聲音幽幽傳來,“沒事的,穿著和服的貓,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貓。穿啥都行,穿和服的都不是啥好東西。”

“我現在換上漢服還來得及嗎?”橘貓聽到小紙人的聲音看去,弱弱地問道。

“打住。它倆你都能看見?”王年年莞爾,輕笑地問道。

橘貓頓時感到後怕,“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同時奴役兩隻五等惡鬼?還有,你插在我眼睛上的刀又是什麼?”

橘貓想伸手拔掉斬鬼刀,但一碰到,不光眼睛疼,手那邊也傳來酥酥麻麻的痛感,就像無數的針同時刺入它的面板。

“求您放過我,幫我把眼睛上的刀拔下來。我……認您做主人信不信?”橘貓哭唧唧地問道。

王年年抬起一根手指頭晃了晃,“認主就不用了。”

橘貓剛準備鬆一口氣,就聽王年年悠悠地開口,“但有一事需要你幫忙,只要辦妥了,我就幫你拔下來。”

“說,您快說。”橘貓滿臉熱切地說道。

“幫我把那隻白貓引出來。”王年年的嘴角略彎起。

橘貓頓時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我?”王年年抬起腦袋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我想要盤下這裡。對了,白貓的等級是多少?”

“它自然比我厲害多了。人類,我可以賜你不死,此時懸崖勒馬還來得及。”橘貓警告道。

王年年一抬起左手,八支摺疊刀在她的掌心上繞圈盤旋,“你好像忘了,誰才是那個快死的。”

橘貓嚇得心頭一緊,它根本沒有看清斬鬼刀的模樣,還以為王年年捅進它眼睛裡的,就是這把詭器摺疊刀。

“快點做決定吧。”王年年催促道,“你是否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在一點點被抽乾。快點,不然等它把你吸乾,你就死了。”

“人類,我答應你,把白貓約出來跟你見面。”橘貓心一狠牙一咬說道。

王年年收回踩在橘貓身上的腳,黃底大氣的菊花印花上還清晰的顯出王年年的腳丫子印。

她體貼地揪著橘貓的衣領,將它拎起來,還拍了拍上面的腳印,想了想又往橘貓的衣服上蹭了蹭,“不要讓它看出一絲破綻。”

橘貓指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左眼,“但這個很明顯。”

王年年看著插在橘貓左眼上的斬鬼刀,點頭,“確實非常明顯。”

橘貓剛好笑出聲,以為自己能趁著王年年把斬鬼刀拔出,脫離她的掌控。

卻見,王年年拉住它的衣領往下一扯,迅速拔出插在左眼上的斬鬼刀,改成捅進它心口。

橘貓疼得呼吸一顫,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它低頭檢視衣領下面,斬鬼刀已經消失,唯有它心底無比清楚,斬鬼刀不偏不倚紮在它的心臟裡。

“卑鄙……”橘貓有聲無力地指控道。它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就像滾刀磨肉的疼。

“別對我耍心眼子。趕緊把傷口包紮一下,再去。”王年年已經翻過櫃檯,來到櫃檯對面的沙發坐下,拿出一杯冰奶茶,悠閒地品味著。

橘貓一臉的憤憤,但它只敢低頭髮洩自己的不滿。它慢慢地站起來,拿出一個眼罩想將血肉外翻的左眼遮住。

王年年拿出一瓶還有三分之二的治療藥水,遞給小烏鴉,下巴微抬,“嗯。”

小烏鴉會意,抱著那瓶療傷藥水飛來,嚇得橘貓以為王年年反悔了,“你又想做什麼?這不是核汙水嗎?”

小烏鴉下意識地低頭看著懷裡的玻璃瓶子,裡面的液體是淡淡的熒光綠色,確實跟核汙水的顏色很像。

“為了試驗你是否對主人忠誠。來,把腦袋伸過來。”小烏鴉的腦海傳來小紙人的聲音,它照著小紙人的話重複了一遍。

橘貓咬了咬牙,把腦袋湊過去一點。

小烏鴉倒了一點點液體在橘貓的左眼上,皮肉外翻的左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

小烏鴉回頭看著王年年,在王年年的示意中,抱著療傷藥水飛回王年年身邊。

橘貓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特別的,但它覺察得出來,王年年是個特別狡詐的人。如果它不乖乖聽她的話,它會死。

橘貓將黑色眼罩戴在左眼上,轉身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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