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延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不緊不慢地搖下車窗。

該輛黃色跑車的駕駛員是名年輕的男子,染著一頭綠得閃閃發亮的綠毛,身穿花裡胡哨的花襯衫。在他車子的副駕駛座跟後面坐滿身材火辣的美女。

花襯衫男人漫不經心地抬手,“嗨!”

他車上的美女也跟著抬手與蒲月延打招呼,“帥哥你好!”

“一群花痴。”花襯衫男回頭吐槽身邊的美女們,“有我還不夠嗎?”

美女們冷嗤一聲,“你哪有人家小帥哥年輕好看。”

“人都是向上相容的,哪有向下流放的。有更好的,誰樂意跟那個差的。”

“就是就是。”美女們點頭附和道。

花襯衫男自覺無趣,挑眉對著蒲月延說道,“帥哥去哪?”

“你不也花痴。”車裡的美女笑罵道。

“他是真的帥,別打岔。就算我是直男,我也有正常的審美好嘛?”花襯衫男撇嘴。

蒲月延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當面討論他的長相。

他不確定該怎麼回答,看了窩在它頭頂上看熱鬧的小烏鴉。

感覺到蒲月延發來的求助目光,小烏鴉愛莫能助地伸出翅膀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幾個人類看著沒啥惡意。但你們人類複雜得很,善惡都在一念之間。”

老王深有同感地點頭。天使與惡魔全在一念之差。

但老王覺得沒必要撒謊,且前往官方基地的路上路途遙遠,三天兩夜的車程,什麼形形色色的人都會見到。

“我們要前去官方建立的基地,路上碰到一個好心人,是他告訴我們具體位置的。”老王心不虛地說道。

蒲月延瞪大雙眼看著老王,才短短几分鐘老王就想好託詞,連謊都圓滿了。

“專心開車。”老王看蒲月延開車還分心,叱喝道。

“遠嗎?”花襯衫男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伸出車窗垂直放下,好奇地問道。

“還好,三天左右的車程應該能到。”老王回道。

花襯衫男搖頭,“還是太遠了。你們還不如跟我們一路,我們要去的那個基地很近,距離這裡只要一天的路程。”

“不必了,謝謝。”老王婉拒道。

花襯衫男些許惋惜地搖頭,放慢了車速與後面的車輛平行,與後面車輛的車主交談著。

不少車子得知自己跟錯車了,開出車隊,跟著花襯衫男子的車子開走了。

還有三輛車留下,顯然他們認為比起去私人建立的基地,還不如去官方建立的基地靠譜點。

車子繼續緩緩地前行,後面三輛車的其中一輛猛地加速,與王家的車子平行。車主搖下車窗,示意副駕駛座的老王也搖下車窗。

老王雖然不解他想做什麼,但還是把車窗搖下。

車主是個肥頭大耳看起來極為富態的大叔,擠著滿臉堆肉的臉龐笑著,“你好,鄙人姓段。未來三天兩夜的路程要一路同行,咱們可要互幫互助。”

老王看著他滿臉算計的臉,眼尾輕輕勾起,“不好意思。我們只想自保,互幫互助就算了,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段先生的臉色一青,沒想到老王這麼不給面子。

他的眼睛勾了勾,“但你做人也不能這樣自私,總該把官方基地的具體位置告訴我們。”

“可以。”老王轉頭示意蒲月延停車,他推開車門下來。

段先生連忙停車,跟在後面兩輛車子的車主也跟著下車。

老王手裡拿著一份地圖,把畫紅圈的地方標示出來,“這裡便是官方基地所在位置的範圍,具體在哪我也不太清楚。主要目的是怕有人乘坐黃泉路公交車前往,把害人的詭異帶過去。”

“謝謝你先生。”後面兩輛車的車主回車裡拿來地圖,對照著老王手裡的那份地圖,在自己的地圖上畫圈。

“不用客氣,應該的。出門外在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別想著全世界的人都欠他,應該保護他。”老王陰陽怪氣地說道。

起初後面兩輛車的車主還不理解,老王跟那位姓段的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聽完老王這樣說,他們很快便明白了。

“你……”段先生快氣炸了,“我只說了互幫互助,你那麼敏感做什麼?”

老王頓時露出一臉歉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一出生便是個敏感肌的寶寶,從小到大都比較敏感。”

蒲月延站在老王身後,抿著唇努力憋笑。他跟下來是怕老王受欺負了,如今看來是他想多了。

旁邊的兩名車主也在勸,說人家好心告訴他們官方基地的位置,讓姓段的車主息事寧人。

姓段的車主看著老王擺擺手,“算了。你們一車子的婦孺小孩,我還想著幫你們的。你們自求多福吧。”

他把老王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還給他。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老王丟下這句話拉著兒子上車。

車子緩緩啟動,繼續前進。

段先生與另外兩名車主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其中一名車主甲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尾氣,“我怎麼覺得他們是有恃無恐。”

段先生叉腰搖頭,“我看不像,明顯是虛張聲勢。但他們給的地圖能信嗎?”

車主乙六神無主地開口,“早知道我就跟原定計劃一樣,跟花襯衫男的車隊走了。”

“你這馬後炮,都開出去多遠才後悔。你現在追,估計天都黑了才能到。”車主甲忍不住白了車主乙一眼。他真的好討厭這種事後諸葛。

段先生看著他們,“你們想回頭嗎?”

車主甲堅定地搖頭,“都開到這裡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咱接下來這幾天就堅定的抱團,不離不棄。”段先生眼神堅定地看著車主甲。

車主甲為之動容地點頭。

他倆同時回頭看著車主乙,“別再磨磨蹭蹭的,要回去趕緊掉頭,不然天都要黑了。還是你想去跟家人商量,那你們慢慢商量,我們還要接著趕路。”

車主乙無助地看著他倆,最後只能咬牙點頭,“那就賭一回吧。”

真不怪老王狠心,因為他清楚,如果自己不心狠一點,那丟掉性命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家人。他已經仁至義盡的告訴他們官方基地的位置,還提醒他們黃泉路公交車的危害程度。

暮色時分,王年年看著越來越暗的夕陽,派小烏鴉出去探路,尋找一處車子可以開進去,又無人的房子。

車子繼續沿著荒郊的路行駛著,一名身穿紅色裙子身材曼妙的長髮女子站在馬路旁,揮舞著細長白皙的手臂,向路過的車輛招手。

這次是換老王開車的,他直接無視紅衣女子,直直地開過去。

蒲月延看著馬路上對著車尾發呆的紅衣女子,愣愣地問道,“這荒郊野嶺的,她一個女孩子很危險。”

蒲世英對著蒲月延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你也說荒郊野嶺的,一個那麼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獨自一人站在那裡,她的家人會忍心拋下她嗎?想也知道是什麼。”

蒲月延臉色發白反應過來,“所以它是……”

蒲世英點頭,“那些詭異狡猾得很。之前它們沒少變成你們姐弟的模樣騙我們開門。它們生前也是人,最瞭解人性的弱點。”

“嘶。”蒲月延倒吸一口涼氣,再也不敢同情心氾濫。

小烏鴉飛回來,告訴老王前面有一處空房,車子能開進去。

“對了,你們猜我看到什麼了?”小烏鴉趴在蒲月延的腦袋上,神秘兮兮地說道。

“誰能猜到,你直接說不行嗎?”王年年微微掀起眼簾,她最討厭玩這種你猜的遊戲。

提出問題的人明知對方猜不出來,還樂此不疲的讓別人一直猜。有種對方不猜出來,他就不公佈答案的趕腳。

小烏鴉嚇得一哆嗦,趕緊說道,“我看到之前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三輛車子,他們也朝這邊開來。”

老王點頭,把車子開進一間無人居住的院子裡,“前往官方基地的路就這幾條,他們往這邊走正常。”

“但他們讓那隻紅衣女詭異上車了。”小烏鴉陰涔涔地開口。

老王先是一愣,隨後搖頭,“他們這不是作死嗎?”

小烏鴉點頭,“他們同行的一名車主也覺得不妥,但那個姓段的胖子不聽,堅持讓那隻女詭異上車。那名不同意的車主實在太害怕了,掉頭帶著家人離開了。”

王家人從車上下來,在車子的附近放下安全屋。

王年年讓小烏鴉在外面守著,有事情隨時通知她,她跟著家人進入安全屋內。

老王跟蒲世英的安全屋是複式套裝,上面就擺了張雙人床,一樓是活動空間及隔開的淋浴間。

單人床在一樓挨著書櫃的位置。

老王有潔癖,讓他們把鞋子脫了放在玄關處,排隊進淋浴間洗澡,才能隨便坐隨便躺。

蒲月延洗完澡終於如願以償躺在沙發上,忍不住嘆氣,“累死我了,開了一天的車,渾身腰痠背痛。不過你們的安全屋確實比姐的大多了。”

“那是當然。安全屋有分單人房跟合法夫妻房,死後還能接著住,簡直不要太划算了。”老王嘖嘖搖頭道。

“那確實。本來我還覺得安全屋貴,現在聽完你倆說的,才覺得物超所值。一次買賣,死後也不用擔心變成孤魂野鬼四處流浪。”蒲月延點頭,轉頭看望王年年,她已經躺在床上,臉上蓋著一本書睡著了。

他差點震驚掉下巴,“她睡眠品質歷來這麼好的嗎?”

老王夫婦同時點頭,“一本書只要幾行字就能把你姐哄睡著。”

蒲月延瞄了眼王年年蓋在臉上的書籍,《操控心理學》。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書櫃前,抽出一本書《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他翻著書坐回沙發上,看著身側的老王,“你倆為啥要買這種書?”

“那是你母親很久以前買的。你的品味跟我一樣,第一眼就挑中這本書。”老王欣慰地看著自家兒子。

“你女兒在研究毒藥,我不自救能怎麼辦?”蒲月延嚇得嚇死了。

小紙人站在蒲月延的肩膀上,默默地點頭,它也覺得自己有必要蹭蒲月延的書看。比起蒲月延,它更加危險。

第二天醒來,王家人整裝完畢繼續驅車出發。

他們的車子剛開出馬路就見段家的車子橫在馬路上,把路堵死了。一名身材單薄的女子坐在馬路中央,雙眼不停流著淚水,陽光打在她身上,襯得她的肌膚雪白,整個人像暈了一層薄薄的光。

之前的車主甲與他的朋友站在一旁勸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蒲月延解下安全帶準備下車檢視,王年年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她詢問小烏鴉,“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烏鴉睜著無辜的小眼睛,“主人,我在您眼中就是那種喜歡看八卦的鳥嗎?”

王年年眯起雙眼表示不信。

“好吧。”小烏鴉攤開翅膀,“昨晚那個姓段的老色鬼貪圖那隻女詭異的美貌。他看女詭異跟另外一輛車上的小年輕眉來眼去的,怕女詭異跟他們跑了,便與那輛車的年輕人分開住。”

“那地上那名年輕女子又是誰?”蒲月延好奇地問道。

“姓段的女兒,不過已經被女詭異附身了。沒救咯。”小烏鴉同情地說道。

“完全看不出來。詭異能在陽光下活動嗎?”蒲月延看地上那名女子就坐在陽光下,所以下意識認為她是人。

“三階幽魂能短暫的在陽光下活動,且它躲在活人的身體裡,更加不懼怕陽光了。”小烏鴉說道。

“……”蒲月延心口一涼,“那她還有救嗎?”

“如果運氣不錯,遇到非常厲害的玄師估計還有救。但被詭異附身過的人,靈魂也被吞噬得七七八八了,救回來不是快死了,就是直接傻了。”小烏鴉點頭,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那你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被附身了?”蒲月延充滿好奇地盯著小烏鴉。

小烏鴉被蒲月延抱住,臉還貼得很急,害得小烏鴉不得不睜大眼睛與他對視,“看不出來。那個需要天生擁有破幻之眼的人類才看得出來。再說了,對我又沒任何威脅,我們詭異學這項技能做什麼。”

蒲月延一臉惋惜地搖頭。這個世界變得太可怕了,危險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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