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乳白色的霧氣像流動的漿液,籠罩住整片玫瑰莊園酒店一陣陣翻滾,玫瑰花圃上方的霧氣染成了紅色。

王年年拉開客房厚重的窗簾,微亮的光線照射進來,驅散了房間三分之一的黑暗。

一張紙條從窗簾上方掉下來。

王年年伸手拿起掉在窗臺上發黃褶皺的紙條,白紙紅字寫著,【把窗簾關上,不然殺了你。】

那紅色的字型慢慢滲出血來,幾乎將整張紙染紅。

詭異的咯咯笑聲也從天花板傳來。

王年年開啟窗戶,直接把手裡的紙條扔飛出去,拍了拍手指上沾到的紅色不明液體。

又一張紙條掉下來,王年年這次直接連看都不看,往窗戶外扔,不管掉下來多少她就扔多少。

白色的紙條像雪花一樣紛紛落下,落到半空中直接染成鮮豔的紅色。

蒲月延睜開黑眼圈很重的眼睛坐起來,看著王年年與紙條奮鬥的背影,“姐,你在做什麼?”

“死在這間房間的詭異太煩人了,讓我拉上窗簾跟窗戶,我偏不。”王年年一身的反骨,就是受不了有人威脅她,命令她。

“這間房間死過人?”蒲月延腦袋一下子宕機了,但他的身體本能地從靠近窗戶的單人床彈起來,警惕地看向周圍,“它有說它死在哪嗎?”

小烏鴉飛到蒲月延的肩膀上,“在這種地方死過人很正常。害怕的話,你把床墊翻過來看看。”

“嗯。”蒲月延深吸一口氣,把兩張單人床的床墊都翻過來,就連床單都拆開了,也沒有看到任何痕跡。

“呼。”他撥出一口氣,正準備把心放下來,卻聽小烏鴉接著幽幽說道,“有可能床墊換過,或者它沒有死在床上,可能是沙發上,浴缸裡,還有可能被蓮蓬頭勒死的。”

蒲月延搖晃著腦袋,“別說了。”他彎腰撿起地上一張飄到王年年腳邊的紙條,伸長手臂往窗外扔,白色的紙條浮現一行淌著血的紅色字型,

【你倆死定了,死定了!!!】

無數的紅色感嘆號浮出紙條,幾乎將紙條染紅。

蒲月延趕緊鬆手扔出紙條,他拍著自己心口,“哎媽呀,它居然威脅我。只要它不是死在床上,死在這間房間的任何角落都無所謂。我才不想跟屍體背靠背睡在同一張床上。”

因為紙條都扔到酒店外牆的草坪上,一道憤怒的女聲穿過霧氣飄上來,“到底是那個黑心肝的往下面扔紙條?出來,老子弄死你。”

隨著那道吼聲飄上來,窗簾上不再飄下白色紙條。

蒲月延拍了拍手,“原來這傢伙怕橫的。”他低下腦袋看著王年年的眼睛,“姐,這窗戶還關不關?”

“不用了,等天快黑了再關。”王年年轉身往盥洗室走去。

王年年剛走到盥洗室的門邊,冷不丁地刮來一陣風,把敞開的窗戶砰地一聲用力關上。

王年年的眉頭鎖緊,“這隻詭異如此幼稚,最多不超過三歲。”

蒲月延拿起床頭上的冥鈔,快步走到盥洗室門邊,“這是什麼?酒店發給我們的冥鈔?”他數了數,每沓分別是二百五十張冥鈔。

“你收著。”王年年拿出牙刷牙杯,開始刷牙。

她洗完臉,換蒲月延進去裡面。

蒲月延剛洗漱完出來,門外傳來敲門聲。

王年年手裡拿著吃到一半的三明治,用力吞下嘴裡的食物,並把未吃完的三明治收進安全屋裡,擦了擦嘴角,“我去開門。”

她拿著棒球棍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門縫裡傳來鍾牧野的聲音,“何小姐,何先生,你們沒事吧?”

王年年拉開了門,看著站在門外的鐘牧野幾人,“我們沒事,你們怎麼了?”

“沒事就好,昨晚出事了,你們有聽見嗎?”鍾牧野問道。

“聽見了。應該是那些人。”王年年大概猜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蒲月延拿著一袋餅乾走出來,狐疑地看著王年年的眼睛,“你昨晚不是睡得挺熟的,怎麼還能聽見。”

“我只是懶得睜開眼睛起來檢視。”王年年心知,在裡世界的第一晚不會有危險,只有喜歡作死的人才有危險。

蒲月延把手裡的餅乾伸到鍾牧野面前,“你們要吃點餅乾嗎?”

“不用,謝謝。我們打算先去一樓大堂看看,再去餐廳尋找自動販賣機。你們要不要一起去?”鍾牧野提出邀請。

“行吧。”王年年看了眼乾咀餅乾的蒲月延,抬腳走出房門。

他們姐弟身上就揹著一隻斜挎運動包,鍾牧野等人把所有行李都隨身背在身上。

鄔高興好奇地打量著王家姐弟,“你倆把行李留在房間裡,不怕丟嗎?”

王年年無所謂地聳肩,“我們那些行李,詭異看不上。除非其他人能拿到我們房間的鑰匙,不然都帶不走。”

實則,他們姐弟的行李都收進安全屋了。如果留在客房裡,那隻孩子氣的詭異估計會把他們的行李扔出窗外。

果然他們姐弟前腳剛走出房間,窗戶便開啟,把他們姐弟睡過的床墊直接扔出窗外。

剛打掃完草坪上紙條的女傭被從天而降的床墊砸懵了,她夾起兩張床墊健步如飛地往樓上衝,“到底是誰扔的床墊?”

418客房的詭異自知闖禍了,趕緊把窗戶關上,瑟瑟發抖得不敢吱聲。

王年年等人乘坐電梯來到一樓的大堂。

韓靜竹與她的同伴正舉著詭異手機拍攝大堂的每處細節。

那幾名年輕人也坐在大堂的客廳,聽到電梯開啟的聲響以為女傭下來了,轉頭看去,見是王年年、蒲月延、花夏青、鄔高興,落寞地收回視線。

韓靜竹正對著牆上的畫拍攝,嘴裡嘀咕著,“奇怪,畫的內容居然改變了。不是說這幅畫能預示每個人在該裡世界的死法。”

王年年聞言朝牆上那幅畫看去,果然牆上的畫跟昨天不一樣。

畫裡的王年年跟蒲月延飄蕩在淡藍色的水裡。他們眼睛安詳的緊閉著,被水泡得發白的手指上冒出幾顆透明的氣泡。身後的背景不變,焦黑乾瘦的枯木,上面連一片嫩綠的樹葉都沒有。

小烏鴉也朝那幅畫看去,它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我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花夏青數了數那群年輕人的人數,小聲地說道,“果然少了一名女生。”

那群年輕人不敢與任何人的目光接觸,很怕他們指責他們是殺人犯。

他們只是好奇,玫瑰莊園酒店是不是跟網路說的一模一樣,所以才結隊來此冒險的。他們真的不是有意要殺人的。

韓靜竹拍攝完牆上的畫,走到王年年幾人面前,“怎麼就你們幾個,你們的隊長呢?”

“他們在後面。電梯無法一下子坐那麼多人,分兩批次乘坐電梯。”花夏青解釋道,“你們拍到什麼了?”

韓靜竹攤手,“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才剛開始拍攝。待會我們打算去玫瑰花圃拍照,只要將我跟玫瑰王子的合照發到詭異論壇上,我們的收入來源就穩定了。”她說到這裡,聲音不由得激動起來。

她拍著王年年的手臂,“何小姐,一起。”

王年年擺擺手,“不用了,我不感興趣。”像這種作死的行為,她一點都不想參與。

韓靜竹看向花夏青,後者也搖頭。

韓靜竹一臉的惋惜,“只要將自己跟玫瑰王子的合照發上去,就能得到很多的打賞,跟躺著賺錢沒兩樣。來都來了,不撈一筆回去,太可惜了。”

“玫瑰王子的合照?能賺很多錢?”站在櫃檯旁的幾名年輕人聽了韓靜竹的話,莫名有些心動。

那四名男生開始讚美兩名女同伴的身材與美貌,他們六人一合計,決定離開前先去拍一張,說不定火了。

就連夥伴的死,也瞬間丟擲腦後。

韓靜竹聽著他們的對話,越發覺得不對勁,想出聲阻止,為首的那名女生氣焰囂張地瞪著她,“老巫婆,你這麼醜,還是不要去玫瑰王子麵前獻醜了。我們走。”

那名女生冷哼一聲,帶著夥伴走出朱漆門。

韓靜竹張了張嘴,抬腳準備去把那群年輕人勸回來,卻被花夏青拉住。

後者搖了搖頭,“別去,那群孩子已經死了。”

“死……死了?”韓靜竹腦袋嗡嗡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花夏青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韓靜竹緊緊握住花夏青的手,很是感動。有種自己無意間結下的善緣,終於得到回報了。

身後的電梯門“叮”地一聲又開啟了,鍾牧野帶著三名男隊友從裡面出來。

“鍾隊長,你動作有點慢喲。我們都聊好會兒了。”韓靜竹側著腦袋,朝器宇不凡的鐘牧野看去。

真別說,鍾牧野的長相與身材,都是韓靜竹喜歡的那一款。可惜詭異末世降臨了,在生死存亡面前女兒長情都得往邊兒靠靠。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鍾牧野點頭道歉著,“我們剛剛準備乘坐電梯時,一把耳朵貼在電梯門上,就聽到咕咕的巨大聲響。我們趕緊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韓靜竹聽得心臟一揪,焦急地問道,“然後呢?”

“我們躲在電梯旁放雜物的櫃子裡,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與心率,差點被詭異發現。太驚險了。”一名男隊友心驚後怕地說道。

“那你們看到詭異的長相了?”韓靜竹睜著漂亮的眸子,滿臉興奮。

看鐘牧野幾人毫髮無損的站在這裡,不用多問,也知道他們幾個根本沒有受傷。

鍾牧野無奈地搖頭,“沒有,什麼也沒有看到。它的身體像被一團黑霧包裹住,不過它拿著兩張床墊進了何小姐他們姐弟的房間。”

“啥?床墊?”韓靜竹簡直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用力抓住王年年的肩膀,“你倆對床墊做了什麼?”

“我們能對床墊做什麼?”王年年也是迷茫了,慢慢反應過來,“大概是我們房間的床墊被那隻詭異扔出去了。”

“你們昨晚見到詭異了?”韓靜竹手託著下巴點頭。

“沒有。”王年年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韓靜竹連連點頭,“原來如此,酒店裡的每間房間都死過人……等等,死過人。那……那……”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昨晚他們所有人都跟詭異共處一室。

韓靜竹抓著自家表弟的手臂強裝鎮定,“你們繼續去調查其他線索,我們有訊息會發給你們的。我們想先回房一趟。”

看著韓靜竹几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鄔高興很是不解,“他們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

“自然是回去調查他們房間的詭異。牆上的畫便是提示。”鍾牧野走到那幅畫面前,分析上畫上的內容,“看來我們房間的詭異是他殺,被人一刀捅死在床墊上。”

“什……什麼,那張床?”昨晚睡在床上的鄔高興一下子緊張了。

“不知道,我們回去看一下床墊,就知道那隻詭異是死在哪張床上。順道把兇器找出來。何小姐,你們呢?”鍾牧野回頭看著王年年。

“你們去吧。我已經猜出我們房間的詭異是怎麼死的,死在那。”王年年看著那幅畫,一下子就明白了。

蒲月延吞了吞口水,“水鬼?浴缸?”

王年年點頭,看著蒲月延的臉色變得如此蒼白,她寬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鍾牧野他們分作兩批次乘坐電梯,王年年則帶著蒲月延去走樓梯。

“準備好了嗎?”王年年手裡拿著棒球棍,對著身旁的蒲月延說道。

蒲月延點頭,“準備好了。你小心點。”

小烏鴉也滿臉緊張跟戒備,“主人,您大膽的往前走,您的身後由我守護著。”

酒店延伸向上的樓梯,每隔幾節臺階都掛著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畫像。

王年年剛把腳放在第一塊木製臺階上,掛在上面的一幅男性肖像畫便發出一聲輕嘲的冷笑。王年年的動作極快,抬起右手甩出一根黑色羽毛插在那幅肖像畫的眉毛中間。

畫裡的男人眼睛擠成鬥雞眼,看著插進它眉毛中間慢慢消散的黑色羽毛,“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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