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很是鬱悶地看著螢幕。

直播中斷了半分鐘,又重新開始。

它們一家子又規規矩矩地擠在螢幕裡,互相謙讓著,“您是我的媽媽,您先說。”三角飯糰爸爸說道。

“哦,不。兒子,你是一家之主你先說。”炸毛倭瓜奶奶也客氣道,“要不孩子它媽你先說。”

黃瓜媽媽伸手拍了炸毛倭瓜奶奶一下,那力氣很大,炸毛倭瓜奶奶被拍得身體前傾,臉差點貼在電視的螢幕上,它用力地咳嗽。

卻聽黃瓜媽媽說道,“哦,我親愛的婆婆,你怎麼可以在客人面前說粗話呢。趕緊收回。”

“好,我把那句收回……”

炸毛倭瓜奶奶話說到一半,卻見不幸妹妹突然擠到螢幕前來,大聲吼道,“該死的女人!我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

不等不幸妹妹把嘴裡的話說完,它就被全家死死地按住,那五隻手緊緊地捂住它的口鼻。不幸妹妹還在不停地掙扎著。

因為不幸妹妹已經死了,根本捂不死。

三角飯糰爸爸顧不得自我介紹了,趕緊長話短說,“你想救你重要的人嗎?”

“不想。那我能走了嗎?”王年年拒絕得十分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三角飯糰爸爸驚愕得不知道該怎麼接,眼睛不停地掃來掃去,“那怎麼行。有客從遠方來,我們全家還得招待你一起共用美味的晚餐才行,不能太失禮了。你的項圈呢?”

“什麼項圈?那種東西蠢死了,你要戴自己戴。不過你脖子那麼粗,戴得上嗎?”王年年還對著脖子比劃了一下三角飯糰的動作。

“可惡!我現在就想弄……”三角飯糰爸爸被氣得瞬間破防,直播再一次中斷。

“這家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王年年無奈地攤手,“不行,這廁所太燻了,我不想在裡面待了。”

王年年把腦袋從廁所門外收回去,牆壁上的直播又重新連線上了。

詭異一家看著空蕩蕩的廁所,“人呢?”三角飯糰爸爸伸長了脖子看著螢幕。

“走了最好。不聽提示,她會死得更慘。”不幸妹妹幸災樂禍地笑著。

“砰”地一聲巨響,電視機裡的詭異一家都聽見了。

“出什麼事了?”炸毛倭瓜奶奶皺起能夾死十隻蒼蠅的眉頭,眯起眼皮下垂嚴重的眼睛盯著螢幕問道。

“不知道。”短腿哥哥搖晃著腦袋。

“她該不會被炸死了吧?”不幸妹妹突然興奮地問道。

詭異一家開始互相擊掌慶祝著,一個個笑得很是開心。

“等等。”三角飯糰爸爸很快發現不對勁,“她如何將門開啟的?她明明沒有從廁所的馬桶裡取出鑰匙。”

“可能拿了吧。我們剛剛直播不是中斷了兩次?她可能在那個時候拿到鑰匙了。”黃瓜媽媽說道。

不幸妹妹吃吃地笑著,“我早上還偷偷往馬桶裡加料。”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看來它們一家子都想到一處去了,又手舞足蹈地扭腰擺臀慶祝著。

……

從廁所出來後,王年年指揮小紙人從那扇還沒有探查過的門縫鑽進去。

小紙人很快出來,搖頭,“房間裡面有人。我也不確定那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人,總覺得他身上的衣服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他脖子上戴著項圈連線著一條長長的鎖鏈,另一端釘在牆上,還閃爍著紅光。”

“炸彈。他脖子上戴的一定是炸彈。”王年年說著,看向那間堆滿雜物的房間。

“所以它們要你戴在脖子上的,也是裝有炸彈裝置的項圈。好歹毒的心。”小紙人亮出小紙刀,想去刀了詭異一家。

“你去將那個房間的門鎖開啟。”王年年指著裝有電箱的房間,“然後再去第一個房間,把項圈拿出來。”

小紙人已經飛過去開鎖了,後面的視角俯視著王年年的眼睛,“你要那東西做什麼?太晦氣了。”

“你拿來了就知道了。”王年年故作神秘地說道。

小紙人將裝有電箱的房間門鎖開啟,王年年也走到雜物間門前,伸手推開。

小紙人認命地飛進雜物間,在那堆雜物裡鑽來鑽去,不會兒將那枚脖圈用雙手拿出來。

王年年要伸手去接的時候,小紙人忙往後退了點,避開王年年的手,“你直接說,你想做什麼?這東西太晦氣了,人一旦觸碰到,會忍不住把這玩意兒套在自己脖子上。”

“這麼恐怖?”王年年也往後退了幾步,將電箱房的房門開啟,“把你手裡的項圈放到電箱的下面。”

“你想用這個炸了電箱?不行太危險了,如果導致房屋坍塌了怎麼辦?”小紙人搖頭。

“又不是我家,塌了就塌了。總之別婆婆媽媽了,快!”王年年催促道,以此同時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機。

生怕那個項圈不爆炸,還上了一重保險。

家規的威懾力果然很強,小紙人只能乖乖拿著項圈放在電箱的下面,等它飛回王年年的肩膀上,後者已經點燃打火機扔向項圈,轉身往初來時的那個房間跑去。

小紙人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隔壁房間那個人怎麼辦?”

王年年已經一口氣跑回房間。

“砰”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地板劇烈搖晃了幾下,灰塵從天花板抖落,片刻之後便停止了晃動。

王年年扶著牆站穩,看著沒有倒塌的地板,感慨,“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這地板很是堅硬。如果不一關關的闖過去,根本出不去。對了,你剛剛問我什麼了?”

小紙人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懷疑那個‘人’是陷阱,目的是炸死我的。或者,修理電箱的工具就在那個房間裡,那傢伙會趁著我修理電箱的時候引爆自己,炸死我。”王年年分析道。

“確實有可能。”小紙人驚呼道,“難怪我覺得那傢伙身上的衣服有點眼熟,他身上的衣服跟電箱房裡的那具屍體一模一樣。”

“走吧。”王年年抬腳走出房間,她剛經過那扇還鎖住的門時,裡面的人出聲了,

“救救我!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求你了,救我行嗎?”裡面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王年年無視那個人的哭喊聲,直接走到鐵絲網門前,從安全屋裡的工具箱裡拿出一支電筆放在門上,電筆沒有亮,她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手指往鐵絲門上碰。

“小心!”小紙人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了。

王年年收回手,看著完好如初的手指面板,“果然可行。”她將鐵絲網門上的門栓開啟,推開門走了出去。

又是一條長長又漆黑的走廊,且走廊的寬度是之前的兩倍。

她剛走幾步,耳邊便傳來“滋滋”訊號干擾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出,在走廊的牆壁上也掛著一臺黑色老式大屁股的小電視。

螢幕上的雪花消失,順著擠壓的黑線逐漸顯示出完整的畫面。

“你怎麼還沒死?”抱著破爛小熊的不幸妹妹怒不可遏地叫出聲來。

螢幕裡只有不幸妹妹一隻詭異。

“在我沒有弄死你之前,我是不會輕易狗帶的。”王年年說著,還惡趣味地朝不幸妹妹豎起國際友好手勢。

小紙人捂住自己的眼睛。只要我沒有看到,王學妹在我心裡就是一個學習好、思想好、工作好、紀律好、作風好的五好青年。

“啊!”不幸妹妹再次破防地尖聲尖叫。

已經提前塞好耳塞的王年年,在不幸妹妹停止了尖叫,才抬手取下一枚耳塞。

她看著不幸妹妹再次張嘴,又快速把耳塞塞進耳朵裡,靜靜地看著無能狂怒的不幸妹妹在那邊撕自己的小熊洩憤。

“你別再激怒它了。”感覺不對勁的小紙人聲音在王年年的腦海提醒道,“那隻小熊有貓膩,你不覺得那隻小熊好像又大了一圈。”

王年年還真沒有注意到,看著螢幕裡的不幸妹妹將手裡小熊撕成碎條狀,白色的棉絮飄在半空中,不幸妹妹的眼尾也慢慢勾成幸災樂禍的笑意。

白色的棉絮輕輕柔柔地飄散下來,不幸妹妹披頭散髮地對著螢幕外面的王年年獰笑著,“你為什麼不救那個人?你這個絕情的女人,他明明向你告白了,你為什麼不救他。”

“告白?”王年年不解地看著不幸妹妹全是黑色眼仁的眼睛。

“年年別看。”小紙人快速飛到王年年面前,擋住她與不幸妹妹對視的眼睛。

因為小紙人是五等厲鬼,所以等級比它低的詭異是看不到隱身狀態的它。

但那一瞬,王年年腦海中浮現出古怪的畫面,之前拿到的那張求救信變成了情書,【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好不好?】

如果定力不好,或者救人心卻的人,很容易搞混這兩種情愫。可惜這兩種在王年年這裡是不存在的。

“你快去救他啊!他不是喜歡你嗎?”不幸妹妹的聲音在王年年的耳邊繼續蠱惑道。

王年年歪著腦袋,戲精上身,“我救他做什麼,我又不喜歡他。”

“哈哈。”不幸妹妹突然興奮地大笑著,“你聽到沒有,她根本就不喜歡你。”緊接著它臉色大變,癲狂地拍著桌子,“你為什麼不喜歡他?憑什麼不喜歡他?他哪點不好了?你說啊,你說啊!”

靠!王年年差點口吐芬芳,揉了揉發脹的腦門。果然戀愛腦的女人很恐怕。

“它……它好可怕啊!”小紙人躲進王年年的頭髮裡,瑟瑟發抖。它也有心理陰影,上一個戀愛腦的女人聯合邪玄師把它整得慘兮兮的,所以它一看到為愛痴狂的女人,就止不住的害怕。

“餘學長別怕。大不了你犧牲一下美色,色誘它。我保證,它一定沒有見過像你這樣驚豔好看的男詭異。”王年年聲情並茂地安慰道,“我離開這裡以後,一定會感激你的,感謝你為了付出的犧牲。”

“王年年,你雖然在誇我,但你說的還是人話?”小紙人氣到手抖。

“你到底在那邊自言自語些什麼?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不幸妹妹拍著桌子質問道。

“那你想要我怎麼回答,你才會滿意?”王年年好奇地問道。

“你……我……”從來沒有人問過不幸妹妹這個問題,所以一下子把它難住了。

不幸妹妹抓了抓腦袋,一不小心抓出一縷頭髮在手上,越抓越多,顯得它的頭髮越來越少。

王年年壓抑著心裡的驚訝不出聲。不幸妹妹是真不幸,還遺傳了它父親奶奶的禿頭基因。

“我剛剛問你什麼了?”不幸妹妹突然想起,它被王年年一打岔,忘記了自己剛剛問她什麼了。

“我也忘記了。”不幸妹妹問的問題太多了,王年年一個也不想回答。因為不管怎麼回答都是錯的,還不如不回答。

“啊!我想起來了。”不幸妹妹恍然地點頭,“我讓你去救他,不過現在好像不用了。嘻嘻。”她開心地笑著。

王年年回頭看向身後的走廊。

空曠的走廊稍微一點細微的聲音就會無限放大再放大。

“咔”地一聲,是門鎖從裡面開啟的聲音,緊接著是鎖鏈摩擦地板發出的哐哐噹噹聲音。

不會兒,一名戴著項圈的男人從鐵絲網門後走出來,項圈連線著又長又粗的鎖鏈,就是它拖在地板上發出的哐當聲。

“你為什麼要見死不救?我明明那麼喜歡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男人出聲時,眼角流下了鮮紅的血淚,他伸出手,一步一步朝王年年靠近。

“不好,項圈上的紅光越來越亮了,要爆炸了!”小紙人提醒道。

黑色的小電視傳來不幸妹妹前仰後倒的笑聲。

“可惡!”王年年看了看四周,全是斑駁的牆壁,連一點能扔出去的東西都沒有。

等等。

她目光鎖定牆上鑲嵌的小電視,一隻腳抵在牆上,用力拔鑲嵌在牆上的小電視機。

“沒用的……”

不幸妹妹還沒說完,就見王年年真的把牆上的電視機扯下來了。

小電視機後面沒有連線任何的線,但螢幕裡還亮著。

王年年將小電視機舉過腦袋,用力一扔,砸在戴著項圈的男人身上。

男人下意識地伸手接住電視機,卻看到不幸妹妹擠在電視螢幕裡醜陋的臉,它嚇得想扔出去。

不幸妹妹簡直開心壞了,做出嘟嘴要親男人的舉動。

這時一隻點著火的劣質打火機飛過來,掉在小電視機上,不幸妹妹與男人的眼神下意識地一頓。

打火機炸了,點燃小電視機一起爆炸,地面顫抖了幾下。

而王年年已經跑到走廊盡頭的鐵絲網門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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