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蒲家老宅裡。

胖子沒敢閤眼,不停地在一樓客廳裡走來走去,直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開門聲,他渾身的寒毛頓時炸起,拿起手邊的掃帚走到門邊,用力地吞了吞口水,眼睛更是連眨都不敢眨一下。

他很想出去檢視,但他的膽子就那麼小一點,很怕沒有自保能力的自己,一出去就是給詭異送來了美味的便當。

在胖子想東想西的期間,大門被推開了。

胖子嚇得手足無措,立即揮舞著掃帚砸過去。

剛進門的王年年差點被掃帚掃到,用棒球棍擋在身前,並打飛掃帚,怒道,“胖子你瘋了。”

胖子聽到熟悉的聲音,那種委屈感瞬間湧起,略帶著哭腔,“你倆總算回來了,嚇死我了。”

“身為男人,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吧。”王年年不屑地嗤之以鼻,抬腳走進屋內。

章亦安最後一個進來,順手把門鎖好。

“你性別歧視。誰說男人一定要勇敢,男人受委屈也可以哭。我們男人就不是人嗎?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胖子生氣又難過地質問道。

其實胖子很愛哭,每次他一哭,他父親就會用各種難聽的詞彙羞辱他。

所以他跟卓安國做朋友的動機很單純。卓安國除了貪圖他的錢,從未嘲笑過他愛哭膽小懦弱,甚是幫他把嘲笑他的人打跑。

章亦安聞言點了點頭,“確實。王同學,你該向胖子道歉。”

“好吧,對不起。”王年年乖巧地朝胖子道歉。有錯,她是真的會道歉。

胖子破涕為笑,“沒關係,只要你倆平安歸來就沒事。”他的情緒來快去得也快。

“你也早點休息。晚安。”章亦安說完,推著王年年上樓。

她倆輪流進衛生間洗澡,才各自回房休息。

章亦安的房間,王年年也貼了鎭宅符。

從墓地回來,其實她倆一路都很是緊張如履薄冰,很怕遇見在村子裡遊蕩的上吊詭異,或者行蹤不明的長腿詭異。

王年年隨便擦了擦頭髮,直接鑽進帳篷裡的睡袋閉上眼睛,很快便沉沉地睡下。

她實在太累了,那種身心俱疲的累。

很怕自己會步入原小說的劇情,活活被剝皮至死。

越是深入瞭解,越感到脊背發涼的那種窒息感。

有幾片輕薄的烏雲飄來,輕輕罩住蒼穹上的寶藍色星空,星辰暗了幾分。

睡夢中的王年年感覺心跳莫名地加快,掙扎著起身坐起,手摸向枕頭邊的棒球棍,立即鑽出帳篷。

黑暗中,房間的窗戶及通向陽臺的那扇門不停地發出砰砰響聲,每一聲就像敲打在王年年敏感的神經上,心跳也越來越快。

屋內無風,窗簾卻被颳得劇烈翩飛。

王年年吞了吞口水,拿出黑框眼鏡戴在眼睛上,透過鏡片看清,每當窗簾被風颳起時,便有一團黑霧用力砸向門窗,導致窗簾被陣陣陰風撞得飛起。

她用力攥緊手中的棒球棍,眼睛追隨著那抹黑影來回在窗戶,門前跳躍。

外面的那團黑霧注意到王年年能看到它,突然更加憤怒地砸向玻璃門。

貼在上面的鎭宅符自燃,燒成菸灰從門窗上脫落。

“砰”地一聲巨響,房間的窗戶跟門玻璃全碎了,玻璃的碎片泛著鋒利的冷光。

用來擋住門的床墊也應聲倒下,門瞬間被嘶吼的狂風撞開。

風呼呼的,從敞開的門,跟玻璃全部碎裂的窗戶灌進來,把王年年身上粉色的上衣吹得鼓鼓囊囊,凌亂的髮絲迎風飛舞,她的眼睛也忍不住眯起。

一塊碎玻璃擦過王年年臉頰上奶白色的肌膚,鮮血順著整齊的傷口滑落。

啪嗒,滴在地板上,開出一朵鮮紅的花。

那團黑霧也從門外飛進來,王年年瞬間被掐住脖子提到半空中。

在隔壁房間睡覺的章亦安,及樓下的胖子皆被巨大的聲響驚醒了。

他倆第一時間聽出巨響是從王年年房間傳來的,不約而同掀開被子,連拖鞋都沒有穿好,就衝到王年年的房間門口。

他倆看了彼此一眼,默契的開始用力撞王年年的房間門,嘴裡不停喊著王年年的名字。

可他們無論怎麼撞怎麼喊,門就是撞不開,門內的王年年也彷彿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一樣。

房間內的王年年被掐住脖子,浮在半空中,髮絲不停地抽打她慘白的面容,窒息與死亡的恐懼,讓她的瞳孔不由得放大好幾倍。

同時那團黑霧也慢慢地變成了長腿詭異的模樣,髮絲長至高挺的鼻樑上,蓋住了眼睛,裸露在外的肌膚是青紫色的。

它的身形很瘦很瘦,佝僂的身軀若隱若現包裹在那團黑霧中。

漂浮在半空中,膝蓋以下全部消失。

它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幾乎衣不裹體。

王年年用手裡的棒球棍奮力往長腿詭異剛顯形的腦袋揮去。

棒球棍砸在長腿詭異的頭上,它只是微偏一下腦袋。

這點程度的傷害,對它而言就像刮痧一樣。

長腿詭異慢慢地把腦袋轉過來,猩紅的嘴角張狂地牽起,從喉間溢位一段冷笑聲,“王年年,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我有點不捨得這麼快殺了你……”

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王年年的腦袋嗡嗡的,就連視線也開始模糊不清,就連長腿詭異鑽進她耳朵的聲音都顯得呱噪煩人。

她鬆開手裡的棒球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長腿詭異抬起臉,若隱若現的眼睛泛起了紅光,興奮地獰笑著,“不過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只是它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看到王年年的嘴角突然彎起,它忍不住出聲嘲諷道,“死到臨頭了,還在裝神弄……”

王年年的手快速一翻,握著斬鬼刀的手臂顯得纖細單薄,猛地朝長腿詭異刺去。

滿是豁口的刀尖狠狠扎進長腿詭異鉗制住她脖頸的手臂上。

長腿詭異的手一抖,滾燙般鬆開王年年的脖子,後者從半空中掉下來,趴在地上用力咳嗽著,雙眼佈滿紅血絲,長髮鋪散在地上。

布在她身旁的尖銳碎玻璃,泛著冰冰的冷光,

冒著黑氣的斬鬼刀還插在長腿詭異的手臂上,斬鬼刀周圍青紫色的肌膚漸漸被浸染成黑色。

“不,不可能……”長腿詭異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轉身消失了。

還在用力撞門的章亦安跟胖子一下子把門撞開,二人撲通一聲臉朝下砸在地上的玻璃渣上。

差一點就毀容了。

他倆顧不得全身的疼痛爬到王年年身邊,抱起地上還在用力咳嗽的王年年。

“王同學,你怎麼樣了?”

“年年,你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章亦安白了胖子一眼,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倆扶著王年年下樓,後者已經停止了咳嗽,只是氣息有點不穩。

王年年靠坐在單人沙發上,臉頰上貼著一塊粉色的卡通圖案創口貼。

章亦安先幫王年年處理手臂腿上被碎玻璃劃破的肌膚,再舉著蠟燭觀察王年年脖子上的傷勢。

她的脖子上印有一道黑色掐住脖子的手印,光看那條清晰的黑色手掌印,就可以想象王年年當時經歷了什麼恐怖事件。

胖子吞了吞口水,“是村長乾的?”

章亦安面容沉靜,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心底覺得胖子說的有幾分道理,她倆今晚去挖村長爺爺的墳,估計惹村長爺爺生氣,所以來報復她們。

“不是。”王年年的喉嚨受傷導致聲帶受傷,聲音低沉沙啞。

“那是誰幹的?難道眉村還有其他更可怕的詭異?是何小星她們夢裡的,那個戀愛腦詭異。它也來找你麻煩了。”胖子上下打量著王年年,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

王年年生得這麼好看,戀愛腦詭異看到王年年的臉定會危機感爆棚,很正常。

王年年懶得理他。

章亦安從水壺裡倒了一杯水,放在王年年手中,“別說話,先喝水。”

王年年低頭喝了口杯子裡面的水,吞嚥時喉嚨火辣辣的疼。她放下杯子,不想再喝了。

“今晚去我房間休息吧。”章亦安提議道,見王年年沒有任何意見,先扶她上樓休息,再下來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

隔天一早,那隻顧人嫌的烏鴉又在院子裡嘎嘎地叫著。

王年年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剛坐起來,就被剛睡醒的章亦安按回去,“你再睡一會兒,等我準備好早餐再叫你起床。脖子上的手掌印好像淡化了不少。”

王年年點頭,她喉嚨難受得發不出聲音。

她又眯了一小會,想起了昨天忘記給紀清熙發報平安的簡訊,她估計該等焦急了。

剛拿出詭異手機,介面上就顯示有好幾條未讀簡訊。

【歸路直】:年年該怎麼辦,我徹底瞞不住了。叔叔阿姨已經從我媽那裡得知,你在好幾天前就離開我家了。

【歸路直】:你快點回我資訊,我應付不過來。我媽一直問我你到底在哪裡,是否安全不。你不回覆我訊息,我該怎麼回答。

【歸路直】:年年,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回簡訊,你是不是出事了?別嚇唬我呀!我媽跟阿姨都在哭了,怎麼辦,我也想哭。

隨後紀清熙又發來好幾條,內容都差不多。

【歸路直】:年年,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強大起來,幫你報仇的!

很顯然,此時的紀清熙以為王年年出事了,開始設想如何幫她復仇的事情。

王年年想了想編輯一則簡訊發過去。

【王二狗】:我沒事,別擔心。就是昨晚有事忘記檢視詭異手機了。

她那條簡訊剛發出去不久,紀清熙便打來通話請求。

王年年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了。

“年年,是你嗎?”

“嗯。”王年年喉嚨受傷,說不了太多話。

“媽,你聽,是年年的聲音。”電話那端紀清熙興奮地對自己的母親丁蘭說道,“年年,你再多說兩句。現在是不是不方便說話?”

王年年偏過腦袋輕咳兩聲,“還好。”

“你聲音怎麼了?”丁蘭第一時間聽出王年年的聲音不對勁。

“有點感冒。裡世界的早晚溫差多,凍感冒了。”王年年牽起嘴角呵呵笑著。

“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現在就撥通你父母的電話,讓你們通話。別讓家裡人擔心。”丁蘭說著就開始撥打王家父母的電話。

僅嘟嘟兩聲,便聽到蒲世英焦急的聲音傳來,“丁蘭妹妹,是不是有年年的訊息了?”

“別緊張,我現在就讓年年跟你說話。”丁蘭說著還白了幫忙隱瞞的紀清熙一眼,“年年,快跟你母親說話。”

“媽,我沒事。”王年年嘶啞的聲音從詭異手機傳出,透過電流又傳進電話那段。

“年年。”蒲世英瞬間熱淚盈眶,“你跟爸媽說,你現在在哪裡,我跟你爸爸現在就去接你回家。你不要去管什麼惡意標記,爸爸媽媽不怕,要死,咱們一家子也要整整齊齊的死在一起。”

“咳咳。”王年年用力地咳嗽幾聲,“呸。可我不願意,我想活著。你們別來,我會想辦法出去的。”

“你這孩子性格怎麼跟你外婆一樣執拗。”樸世英難過極了,旁邊的老王不停地輕聲安撫著自己的老婆。

老王一接過電話聲音頓時冰冷地開口,“王年年,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給我活著滾回來。”

王年年瞪大雙眼,“老王,我還是您親生的嗎?”

“怎麼不算呢。”老王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隨後是老王的慘叫聲。他又被自己的親親老婆家暴了。

王年年已經習以為常了,說了幾句便結束通話電話,起來刷牙洗漱。

她站在鏡子前撕掉臉頰上的創口貼,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肌膚如剛剝殼的雞蛋細嫩光滑,看不出曾經受傷的痕跡。

回到昨晚的房間從行李箱翻出一件黑色的短袖上衣,及淡藍色破洞吊帶牛仔褲去衛生間換上,再回來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

收起睡袋帳篷,抖了抖上面的碎玻璃渣,棒球棍直接收進挎包空間裡。

她拖著行李,腋窩夾著帳篷跟睡袋從二樓的木樓梯下來。

在廚房熬粥的章亦安,及在門口清掃落葉的胖子聽到聲響,立即朝著樓梯這邊小跑來。

他倆看著大包小包的王年年,忙伸手去接。

“年年,你搬行李是要去哪裡?能不能帶上我?”胖子不安地看著王年年深邃的黑瞳。

王年年剛剛說太多話了,加劇喉嚨的不舒服,指了指樓梯後面,原主外婆的房間。

章亦安跟胖子立馬明白了,拖著王年年的行李放到那間房間裡。

“早說嘛。害我以為你要搬走了。”胖子拍著自己的胸膛傻笑著,“昨晚刮妖風,導致院子裡的植物全部枯死,樹葉掉光,我接著去打掃了。”

他說完,撿起掃帚接著清掃落葉去了。

圍著圍裙的章亦安又回廚房繼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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