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律師函警告

最後來到廚房，鍋碗瓢盆全部塞進去，開啟冰箱，一股惡臭直燻王年年的腦門，她差點暈過去。

冰箱裡的食物全部壞掉，還剩幾瓶咖啡跟礦泉水還能喝。

這段期間每到晚上總是斷電，食物難免過期。把沒過期的食品收進保溫箱空間裡，調料放在島臺上。

整理完這些，王年年才發現外面的天光已經大亮。

她趕緊跑回臥室，拿起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開機，來不及看那些密密麻麻彈出的來電提示、簡訊提示，看了眼時間，直接撥打王家父母的手機號碼。

此時才清晨七點多，王家父母似乎一直守在手機旁，一聽到電話鈴響立即接通。

“喂！年年睡醒了嗎？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母親蒲世英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疲倦。

各地鎮府都封城封戶禁止居民外出，避免居民不小心捲入危險區。

王家父母也嘗試過開車前往江陵市，但都被攔下了，進行批評教育然後強制送回家中。

“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王年年手機開啟擴音，邊整理行李箱。這箱行李是做給民警看，不然她兩手空空入住酒店很奇怪。

裡面就塞了幾件換洗衣服，課本，還有廚房裡沒有吃完的泡麵，及一隻燒水的摺疊水壺，洗面奶洗頭沐浴乳等，手機的充電線也順道塞進去。對了，還有她擼鐵的啞鈴。

整理完行李，王年年跟王家父母說了自己今天的行程安排才掛了電話，去廚房燒水泡碗麵吃。

她邊吃邊翻來電記錄，其中一條是昨天下午紀清熙打來的，心想待會會在警局碰面，就沒有回撥過去。

而簡訊，大多是王家父母發的，他們每天都發，字裡行間都透露著絕望與思念，就連老王也難得流露出這麼肉麻的一面。王年年匆匆掃了一眼便切出去，吃飯的時候看這些會影響食慾，且影響老王在她心裡的形象。

她切換到業主群，密密麻麻99+的聊天記錄，她只能慢慢往上翻，

原來上星期五她解決完電梯裡的小男孩詭異，前腳走出電梯不久，就有晨練回來的老大爺按開電梯，見到電梯車廂內密密麻麻塞滿了屍體的碎塊，鮮紅的血液順著電梯門淌了出來。

那個老大爺經常鍛鍊身體，所以身體素質很不錯，經過樓裡住戶的心臟按摩搶救活了過來。

警察趕來，經過一番盤問與對過往卷宗的調查才得知，樓裡部分偷偷搬出去的住戶見過了電梯裡的小男孩詭異，那個小男孩詭異是幾年前慘遭後母虐待死，丟進電梯井拋屍。

那個孩子的父親也是不作為的，孩子幾次向他求救，他居然說，讓孩子懂事點，別毀了他的新家。

起初鄰居們願意向孩子伸出援手的，但他的後媽是個瘋子，誰敢對那個孩子好，她就去誰家裡撒潑鬼哭狼嚎的。久而久之，惹得無人再敢多管閒事。

小男孩只能獨自一人在樓道里玩球，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電梯井裡，直到屍體腐爛發臭才被樓裡的居民舉報，抓到孩子的後媽判刑。

據說當時陪伴在孩子身邊的，只有他親媽留給他的那顆足球。

聽說那天早上的老大爺，以前經常偷偷投餵小男孩各種零食及雞腿，還約定互相保守秘密。因此他也是該公寓住戶中為數不多沒有被小男孩詭異纏上的幸運兒。

電梯裡的那些屍塊經過DNA取證，小男孩的生父也在內。

然後他們又聊到頂馬桶詭異，也是幾年前，他們公寓有個住戶殺了自己的妻子磨成肉沫，順著馬桶衝下去。

此時王年年很想問候那個房屋中介，當初她問房屋中介這棟公寓有沒有發生過兇殺命案，他居然說沒有。

至於敲門詭異，他們也不知道敲門詭異是什麼典故。

反正全公寓還活著的住戶都搬出去了，住戶們討論完案情的進展，也不在這個群活躍了，退出群聊的人不少。沒有退出的，應該沒有機會了。

王年年也點選退出群聊。

碗裡的泡麵吃完，王年年最後檢查下有沒有落下的東西，便拿著一把傘，拉著紅色的行李箱踏出門，鎖上。

公寓裡除了一些塞不進去的傢俱，能帶走的，王年年全部不落的帶走。

……

昨天的女警驅車來到翻鬥花園公寓小區的附近，看到細雨濛濛中，王年年撐著一把黃色的雨傘坐在紅色行李箱上，邊等邊刷手機。

她戴著藍色的漁夫帽，臉用白色口罩遮住，身穿明黃色的長袖衛衣跟藍色的牛仔褲，襯得她的肌膚白得像牛奶一樣發光。

寬敞的馬路上沒有任何車輛駛過，顯得她孤零零。

女警按了按喇叭，示意王年年上車。

王年年拉著行李箱來到後車廂，女警下車準備幫忙抬行李箱，但王年年已經拎起行李箱放好了。

女警很是震驚，心底下意識的認為，王年年的行李應該很輕，不然她一個看起來四肢纖細的女孩如何拎得動。

王年年坐進車裡，一路都很安靜，女警找她搭話，她很有禮貌的有問必答。不像她調查的，是個問題學生。

到了警局，女警主動要幫王年年抬行李箱下來，卻發現，行李箱遠比她想象的還重，但她仍舊咬著牙微微顫顫把行李箱搬下來。

王年年在心底忍不住朝女警豎起大手指，真不愧是永不屈服一身反骨的好女郎。

當王年年拉著行李箱進到警局裡，紀清熙，副班長，陳子安等人都在，除了那些出來後精神失常的同學。

原本那些神志不清的學生家長也想來警局，親耳聽這幾個意識清醒的學生怎麼說的，但警員害怕這些家長做出過激的行為嚇到學生們，因此不讓他們來。

紀清熙激動地抱住王年年，她的左眼已經戴上黑色的美瞳。

王年年知道，她回去後照鏡子一定發現了，她的左眼又回來了，只是眼瞳的顏色變成無光的灰白色，什麼也看不到。

她倆默契地相視一笑，隻字不提眼睛的事情。

“年年，回去以後我再跟你慢慢說。我跟我媽也住在酒店，聽女警姐姐說，她把你安排在我們酒店房間的隔壁。我們又能在一起了。”紀清熙一臉興奮地道，漂亮的眸子也隨之神采飛揚。

徐同學的聲音悠悠地傳來，“好羨慕喲。”

鄭半雪斜瞪過來，“怎麼，住在爸爸隔壁很委屈？”

“不是不是。”徐同學連忙搖頭，“但跟爺爺住比較有安全感。”

路過的警員滿頭黑線，無法理解現在的孩子怎麼那麼喜歡當別人的爸爸，連女生之間也開始悄然流行。

警員安排他們在警局的走廊坐下，一個一個進去接受調查，並安撫他們，只是簡單的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紀清熙在王年年的耳邊悄悄地說，“我跟鄭同學，張同學，徐同學都商量好了，絕對不說，是你殺死裡世界主人我們才得以出來。省掉這個部分，其他的隨便說。”

“嗯。”王年年點頭，“謝謝你清熙。”提前設想到了這麼遠。

她都沒有注意到，但紀清熙已經想到了，並找鄭半雪她們商量好了口供。

等待的過程有點漫長，王年年又拿出手機繼續刷論壇。

現在如今詭異末日降臨的陰謀論已經悄然在網路上傳開，刪也刪不完，越是捂嘴不讓網民說，他們越發，且對裡世界越發好奇。

好幾個熱門的帖子，全是樓主帶著他們的朋友進入裡世界冒險，出發前在傳聞有裡世界的地方拍照打卡，之後音訊全無。

跟帖的網友也由起初的熱烈討論，到樓主再也沒有出現，帖子熱度慢慢沉下去。

鎮府也發訊息警告大眾，個人行為後果自負。

“唉。”紀清熙悠悠地嘆息聲傳來，“這些人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咱們班的同學拼死掙扎想要從那個地方出來，而他們，卻拼了命的往裡面鑽。”

“嗯。”王年年輕輕應了聲意味不明的話。

這只是開始，以後只會有更多人往裡世界裡跑，還會有人花錢請人帶他們進裡世界冒險。

世界就是如此瘋狂。

他們十二個人輪流進到小黑屋裡進去盤問，午餐跟著美麗善良的警花姐姐在警局的食堂吃。掌勺的食堂大娘看著他們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恨不得把他們碗裡的飯壓實了往上堆成山，肉也很多。

害得不少警員委屈抗議，抱怨食堂大娘偏心。

食堂大娘最喜歡高高帥帥體格健碩的副班長，還跑過來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興趣當她的女婿。

旁邊的警員瘋狂咳嗽，提醒，對方還只是高中生。

食堂大娘非但沒有感到尷尬還打趣道，表示年輕好，姐弟戀更好。

惹得王年年等人哈哈大笑，副班長恨不得把臉埋進像山一樣高的飯裡。

盤問完他們每個人在裡世界的經歷，大體情節一致吻合，個別比較不同的，卻也在情理之中。

結合他們經歷的，再翻閱卷宗，確實在江陵私立高中的原址發生過一起惡性的兇殺案。

“你們可以走了。不過你們要稍等一下，我們的警員會負責護送你們回到酒店，或回家，避免出現危險。”負責接待他們的警員說道。

正要起身的幾人又默默地坐下。

“謝謝，謝謝……”

走廊的盡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坐在椅子上的王年年等人看到昨天的神棍師徒三人。

他們師徒大搖大擺地朝他們出來，中年男子挑眉問道，“喲，你們怎麼也在警局，是不是警察調查發現，是你們下毒手害死自己的同學？”

“造謠！你等著我們的律師函吧。”王年年雙手插進衛衣兜裡，態度閒散地開口。

“就是。”紀清熙等人紛紛點頭附和著。

“喲，我好怕怕。”因為昨天他們十幾人是客戶身份，可這群小兔崽子過河拆橋反手將他們師徒三人舉報進警察局。

難怪中年男子今天一見他們就開始陰陽怪氣。

“你們也造謠我們師徒三人是神棍，你們也等著我們的律師函吧。”中年男子高傲地挺起大肚便便的肚子。

“拭目以待。”王年年說完，扯下臉上的口罩打了一聲哈欠，又拉回去。

“你……”中年男子簡直要被王年年惡劣的態度氣死了，不過他心情好，懶得跟一個小太妹計較。

他滿臉陰笑地看著王年年，“你同學的家長跟我聊過你，她懷疑是你害她女兒精神失常的。”

他沒有說，柳同學回去以後嘴裡一直不停唸叨，是她害死王年年的。可王年年明明還活著，所以柳同學的母親堅信自己沒錯，聯合其他家長決定再闖一次裡世界，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無法接受自己好好的孩子，未來會瘋瘋癲癲一輩子。

幾個孩子都能逃出來，他們不信身為大人的他們會出不來。

“然後呢？”王年年抬眸，好奇他接下來的後續。

“你等著吧。”中年男子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與另一名年輕的男子扶著他們年邁的師父離開。

王年年探究地望向他們的背影。

紀清熙好奇地問道，“年年，你在看什麼呢？”

“沒有，我就是好奇。一把老骨頭了何必折騰，待在家裡安享晚年不好嗎？不能理解這樣的人生。”王年年理想的晚年生活，足不出戶有吃有喝有遮風擋雨的地方。

紀清熙聳肩。

王年年不知道，昨天下午要不到王年年聯絡方式的柳同學父母，在家長群裡追著老王夫婦要一個說法，老王夫婦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跟他們說，直接退了家長群，清淨！

緊隨其後退了家長群的，還有紀清熙的母親，鄭半雪的家長，田徑隊女生的奶奶，徐同學的父母，還有副班長等人的父母。

……

徐徐的晚風吹來，雨停了，久違的夕陽透過雲層露出羞答答的臉龐。

從車上下來，王年年跟紀清熙連忙向開車送她們回來的女警道謝。

女警沒有下車，告訴王年年拿著身份證向前臺登記入住，手續他們已經幫她辦好了。

王年年推著紅色的行李箱，與紀清熙站在酒店門口揮手目送女警姐姐開車離開，才轉身往酒店富麗堂皇的大門走進去。

“沒想到我們被安排住在這裡，應該有五星吧？”王年年好奇地問道。

“嗯。”紀清熙重重地點頭，“我跟我媽還是第一次住這麼貴的五星級酒店。我倆放假一起出去玩，都不敢訂超過兩百的客房。”

王年年差點脫口而出，俺也一樣，但生生忍住了。

她的窮困潦倒基因已經深入骨髓了。

酒店前臺的小姐姐很溫柔，為王年年辦理好入住手續，她倆才乘坐電梯前往入住房間所在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