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盤腿坐在地上,伸手扯下脖子的銀牌吊墜,化作詭異手機出現在她手掌上。

她一直想看自己更新的個人資料,但都忘了。

點選詭異手機進入個人資料主頁。

號主名稱:王二狗

伴侶:餘星辭(c+厲鬼)

鬼技:影子二重身(c),感知危險(c)

鬼器:斬鬼刀(c+,已鑲嵌時間控制技能),棒球棍(d),縛鬼繩(c)

當王年年看到斬鬼刀由c晉升c+等級,她立即抬手召喚出斬鬼刀。

刀鋒徹底開刃了,展現出原來的形態。

刀身通體漆黑,冰涼觸感的金屬質地,刀刃上帶有鋸齒式設計,可以輕易的鋸斷樹木。

她拿出尺子測量一下,刀身全長385毫米,刀刃長度230毫米,拿在手上略沉。

因為一鬆手斬鬼刀便會消失,王年年便無法為斬鬼刀稱重。

王年年把斬鬼刀放在燈下照,隱約可以窺見一條條繁瑣的下凹線紋路,貫穿整個刀刃跟手柄。

看不懂上面的花紋,王年年一抬眼對上小烏鴉的綠豆眼。

二者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準備先開口說話。

“你怎麼在這裡?”

“主人,我錯了。”

他倆同時出聲,又是一陣沉默。

“主人,您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能讓斬鬼刀突然間想開了。”小烏鴉一臉崇拜地望著王年年,白熾燈映在眼底跳躍著崇仰的光亮。

王年年皺緊眉頭,她也想不明白斬鬼刀為何突然開刃了,就連等級也提升了。

且她現在把玩斬鬼刀這麼長時間,手也不像之前那樣,直接在手臂上凍出一片片魚鱗冰霜。但拿久了,手還是會很冰很涼,手臂肌膚慢慢結成薄薄一層的寒霜,不那麼凍骨頭了。

王年年立即鬆開手,斬鬼刀隨之消失,手臂上的冰也隨之化開,水順著手指滴落在地板的毯子上。

小烏鴉黑色的喙一張一合的,很是聒噪,陷入沉思的王年年沒有細聽。

王年年伸出手刀往小烏鴉的腦袋就是一劈,“吵死了。”

“主人,您現在可以為我取名字了。小的定當永遠追隨您。”小烏鴉身體往下彎,把翅膀搭在身前,如紳士般行禮道。

王年年也懶得跟一隻勢利眼的烏鴉置氣,眉眼促狹地微微挑起,微點下巴,“想到了,你這麼黑,就叫煤球吧。”

小烏鴉身體往後一倒,小聲地抗議,“就不能取一個霸氣側漏點的名字?”

“小黑,黑子,巴扎黑……”

“停!”小烏鴉伸出翅膀打住,“其實我覺得煤球還挺好聽的。”

它說完,化作一團黑霧沒入王年年的右臂。

“你怎麼可以不先說明一下,就鑽進來?”王年年拍了拍右手。

很顯然,她對這隻新入住的住戶,不打商量,就隨便搬進空房間的行為很不滿。

小烏鴉掙扎著,一顆白眼球多、眼仁少的眼球,從王年年的手臂肌膚鑽出來,還詭異地轉了轉眼珠子。

“主人,我只是在熟悉一下,未來我跟你打配合的位置。”小烏鴉說完,眼珠子又鑽回肌膚裡。

這次聲音是從後腦勺傳來的,“主人,能不能把你後腦勺的頭髮扒開?”

王年年聞言照做,根據小烏鴉的指示撩開腦後的長髮……

突然,她能看到身後的小花牆紙,就彷彿她的腦袋開出兩個視野區域,能看到前面,後面的也能兼顧看得一清二楚。

“主人,厲害不?您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從背後偷襲您了。”小烏鴉聲音帶著幾分嘚瑟,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起開!”王年年放開後腦勺的頭髮,“誰會在腦袋後面多長出一個眼睛,晚上怎麼睡覺?以後不許這樣拿我開玩笑,不然我用小紙人點火,將你烤了吃。”

“是。”小烏鴉化作一道黑煙鑽出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下腦袋。

它突然好羨慕斬鬼刀。它不會說話,不用思考,憑心而動,所以也不用為了討好主人放低姿態。

說起小紙人,王年年才想起她好一會兒沒有聽到長腿詭異的聲音。

她挪屁股來到矮茶几旁邊,臉湊到詭異小屋的窗戶前,往裡面瞄,見到了躺在單人床上休息的餘星辭。

它頭髮微卷,肌膚白皙,緊閉的雙眼睫毛卷翹,腦袋枕著手臂,身上沒有蓋被子,其中一條大長腿曲起。連王年年透過窗戶偷看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看來它真的很累。

它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那套破破爛爛的運動校服,將它襯得更加頹廢疲倦。

王年年小聲詢問,跟她一樣擠在窗戶邊偷窺的小烏鴉,“它這是怎麼了?”

“它的魂體還沒穩固。它剛從四級惡鬼晉升到五級厲鬼,體內混亂的能量體還在掙扎,所以進入休眠狀態。”小烏鴉解釋道。

“難怪。”王年年恍然地點頭。

長腿詭異擔心王年年在回來的路上出事,一直強撐著沒有進入休眠狀態。難怪王年年覺得它安靜得出奇,她逛貼吧的時候,也不見長途詭異開口與她一起討論。

“等等,為啥它有房子,我沒有?”小烏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王年年指著詭異小房子紅色屋頂的煙囪位置,“看到沒有,那裡有一個鳥巢。那就是你的家,還有屋頂呢。”

那是個房子造型的煙囪,放一個鳥巢剛剛好。

王年年攤手。她哪有忘記它,分明是這個小沒良心的想噬主。

小烏鴉看著長腿詭異的單人間,有床有衣櫃還有電視機,又看向自己小小破破的家,是有屋頂,但……四面漏風。

“感動吧?”王年年看小烏鴉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又問了一句。

小烏鴉斜著眼對上王年年那半帶威脅的眼神,連忙點頭,“感動,感動極了。我真是太感動了。”

它生怕說服力不夠,又添了一句。

王年年滿意地點頭,拿著換洗衣服進淋浴間洗澡。

她剛洗完澡出來,樓下便傳來蒲世英喊她吃飯的聲音,她急匆匆便跑下樓了。

蒲世英站在樓梯下等她,看著身穿明黃色短袖上衣、搭配藍色五分褲的女兒從樓梯上跑下來,她伸手扶住,“慢點,別跌倒了。”

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吃飯,他們夫妻倆驚愕地看著好似好幾天沒有吃飯、瘋狂往嘴裡扒飯的王年年,蒲世英心疼極了。

老王性格內斂,儘管不太會表達,但把王年年喜歡的菜全推到她面前,方便她夾菜。

“慢點吃,別噎著。”蒲世英在王年年的手邊放下一杯水。

王年年忙端起水杯,兩三口就喝完,抬起手臂就要擦嘴,注意到老王夫婦探究的目光,動作一僵,抽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

“年年,現在你可以跟我們說實話,你到底在裡面經歷了什麼?之前在電話裡,你能隨便搪塞我們,現在你總該說真話了吧?”蒲世英紅著眼眶問道。

老王拍著蒲世英的後背,表情嚴肅地盯著王年年的眼睛。

幾分鐘後,王年年挫敗地垂下腦袋,“我真的沒事,不信你們檢查,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真以為我倆都不上網,不看新聞。”老王冷嗤一聲,“網上都說了,在裡世界受傷,只要不傷及要害一擊斃命,傷口很快就能癒合。

之前你同學聯絡不上你,好不容易通上話,但你的聲音又那樣。真以為我們聽不出你當時出事了?”

王年年深吸一口氣,見隱瞞不下去了,只能把江陵高中的經歷,還有眉村的經歷,避重就輕地講了一遍。

饒是如此,王家父母還是聽得心驚肉跳,知曉王年年避諱了很多驚險的內容沒有講,專門挑一些貌似輕鬆的話題。

但老王還是有疑問,“你一個普通人如何擊殺詭異?你不覺得挺不符合邏輯的嗎?你是不是也跟詭異做交易了,所以才能……”

王年年吐血,沒想到王家父母居然是滿級衝浪選手,啥事都瞞不過他們。

“煤球,出來。”她深吸一口氣,把小烏鴉喊出來。

其實小烏鴉一直都在,聽到王年年的召喚立即現身,撲稜著翅膀站在茶几上,翅膀搭在身前,朝王家父母行了一個紳士禮,

“見過,父上大人,母上大人。我叫煤球。你們也可以叫我黑大爺……哎呀。”

王年年一記手刀過去,把小烏鴉劈到在茶几上。

敢在我面前稱大爺,作死!

“它就是你契約的詭寵?你們的契約條件是什麼?”蒲世英緊張地檢查王年年的身體,生怕他們前面的女兒缺胳膊少腿的。

王年年把蒲世英的手拿下來,“不用擔心,它主動求著追隨我的,我跟它沒有任何的契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聽我的話。”

躺在茶几上擺爛的小烏鴉趕緊點頭,蒲世英還是不信。

好在王年年一直有準備,當著他們二老的面,從小小的斜挎包裡抽出一根七厘米長的棒球棍,拿在手上揮舞著,“這是我在第一個裡世界拿到的武器。煤球,是我在第二個裡世界才收服的。現在你們總該相信,我有能力自保了吧?”

王年年不想讓二老知道長腿詭異的存在。不然他們光接受小烏鴉的存在都這般艱難,在得知他們女兒跟一隻詭異結了冥婚,那不得活活氣暈過去。

“是的。”小烏鴉補充道,“我是自願追隨主人的。我不像別的詭異那麼兇殘喜歡吃人,我很好養,會自己出門覓食找詭異吃。”

老王豁然起身,徑直拎起小烏鴉的脖子,開啟窗戶扔飛出去,趕緊把窗戶關上,拍了拍手去晦氣,

“太可怕了。它居然吃詭異,連那麼髒的東西都吃,不怕拉肚子嗎?”

小烏鴉被扔飛出去的時候,眼睛都瞪直了。

這對父女果然是親的。

王年年將棒球棍收進運動挎包裡,靠坐在沙發上,“那傢伙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蒲世英想了一會兒,才想起王年年在說誰,“那個臭小子昨天打長途電話回來,說已經在想辦法排隊預約,買回來的船票了。你不用為他擔心,他是男孩子。在你大學沒開學前,你哪裡也別想去,乖乖待在家裡。”

“好。”王年年乖巧地點頭,提議道,“咱們是不是要將家裡的門窗都用木板釘上?避免有人收到詭異蠱惑,開門或窗,放它們進來。”

“你有什麼想法跟你父親說去。”蒲世英指向一旁的老王。

接下來他們父女倆從雜物間裡搬出木板,將所有的門窗用木板釘牢了,除了那扇進出的門沒有用木板釘上。

緊接著,王年年又拿出鎭宅符貼在每一扇門窗上。

她將最後一張鎭宅符貼在玄關的木門上,往後退了幾步,雙手叉腰,很是滿意,“可以了。據說,夜晚會有詭異變成美女或帥哥的模樣來敲門,引誘屋內的人給它們開門。”

“這個我倒是在網上刷過相關的帖子。”老王摸著下巴,一臉的認真。

王年年呼吸一窒,沒想到老王刷過的帖子比她還多。

“既然如此,帶你們去見識一下網上沒有說的。”王年年莞爾一笑,伸手扯下脖子的銀牌吊墜,挽住老王跟蒲世英的胳膊。

他倆眼前一花,直到耳邊傳來王年年的聲音,“可以睜開眼睛了。”

蒲世英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三十平左右的一起居室,有休閒區,廚房,獨立的衛生間,更深處還有臥室,佈置得十分溫馨。

王年年鬆開他們的手臂,坐在休閒區的沙發上,抱著抱枕,“你們可以隨便參觀隨便坐,這裡是我的安全屋。放心,咱們還在家裡。你們看,咱們家的玄關就在外面。”

老王夫婦順著王年年所指的位置往上看去,是安全屋的天窗,透過天窗能看到他們家玄關的仰視的全景。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蒲世英驚呆了。

老王夫婦在王年年的解說下,邊將王年年的安全屋參觀了一遍。

蒲世英在沙發旁的暖爐桌坐下,“真別說,我都想住進裡面了。不僅溫馨,還安全。搞得我都想進裡世界闖一闖了。”

“不,你不想。”老王十分理智剋制地道,“你都幾歲了,還那麼叛逆。都怨你,帶壞你母親。”

老王轉頭看向王年年,眼底全是控訴。

“快停電了,咱們出去吧。”王年年趕緊移開視線,看向安全屋牆上的時鐘,說道。

“怎麼出去?”蒲世英像個好奇寶寶,看啥都是新奇。

王年年走到安全屋的玄關,推開那扇藍色的鐵門,抬腳邁出去,便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老王夫婦感到疑惑時,王年年的臉突然懟到安全屋的天窗上,臉變得很大很大,彷彿要把安全屋內的老王夫婦淹沒。

蒲世英被嚇得按住差點驟停的心臟,老王的臉色刷地鐵青,“這熊孩子又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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