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長腿詭異的新家
“不用。出去以後我給它燒幾套就行了。”王年年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
每次來到這裡都害她花了很多錢。
為討厭的人花錢，真當她王年年是冤大頭喲。
“客人，您有所不知，詭異降臨後最先被詭異滔天的怨念衝破的，就是人間通往冥界的驛站。因為那條路是唯一連通人間與冥界的路。”管理員語速不緊不慢地提醒道。
王年年眼尾偷偷瞥向餘星辭，後者的臉上很是平靜，注意到王年年在偷瞄自己，十分坦然地開口，“不用，其實我這樣挺好的。”
“挺好的？”王年年由下至上打量著餘星辭。
沾滿黃色的泥土破洞開膠的白色運動鞋，破破爛爛的黑色運動褲，其中一隻的褲腳從膝蓋以下不見了，髒髒兮兮的黃色校服快成碎布條，這樣也叫好？
王年年深吸一口氣，“把目錄清單給它，讓它自己隨便挑幾件。”
管理員忙不迭地把目錄清單遞給餘星辭，還心機的，把最貴的放在最上面。
餘星辭把管理員的小心思全收入眼底，直接抽出最底下的那張，隨便挑了兩套最便宜的。
“嘩嘩”王年年聽著耳邊流水賬的聲音並不在意，看著管理員身體往下蹲一下，憑空變出兩套黑色的衣服遞給餘星辭，“客人，這是您下單的套裝。”
“這是您的。”管理員又拿出兩套摺疊整齊的衣服鞋子遞給王年年。
“我的？”王年年鬱悶地看著管理員，伸手接住他遞過來的兩套女裝，“這不是給詭異穿的嗎？”
“尊敬的vvip客戶，您可不要小瞧我們小店生產的產品。但凡在我店購買一件詭異能穿的衣服，詭異的人類另一半，或鬼僕的主人，都能獲得一件同款的衣服，耐髒耐摔，防水速幹。穿破了，還可以舊換新。”管理員洋洋灑灑地介紹道。
餘星辭正準備把手裡的目錄清單還給管理員，卻見一隻白皙的手伸過來，奪走它手裡的目錄清單。
“我要這個，那個，接著這個，那個，還有這個，那個……”王年年手指飛速的，從目錄的第一頁點到最後一頁，但凡她一眼相中，或者勉強入眼的，她統統買下。
管理員的眼底也越發晶亮，看向王年年的眼神也愈加熱切。
被埋進衣服堆的餘星辭表示它快憋死了，不對，它已經死了。
那些衣服王年年懶得整理，一股腦塞進安全屋的衣櫃裡。
管理員又拿出兩個紙盒子，一個推到王年年面前，一個推到餘星辭面前。
“餘先生，這是章亦安小姐燒給您的紙錢。您是否要清點一下？”管理員問道。
餘星辭搖頭，“不用了。”抬頭，卻見王年年表情複雜地盯著眼前的紙盒子發呆。
管理員與餘星辭說完話，便開啟加密對話結界，“尊敬的vvip客戶，這是您前世的家人，燒給您的紙錢。”
“我……”王年年的嘴唇微張，眼底微微泛紅。
“放心吧，已為您開通了加密對話功能，費用也自動扣除了。不用太感動。”管理員簡直要為自己的敬業程度打上滿分。
“投訴箱呢？我要投訴你。”王年年瞬間被管理員的話整破防，那剛升起的傷感情緒也被衝得灰飛湮滅。
“我們這沒有設立投訴箱。只要我不設立，你們這些奧客就投訴不了我。”管理員說著竟有幾分驕傲地抬起下巴。
王年年深吸一口氣，“所以前世的我已經死了？”
“尊敬的VVIP客戶，您前世的身體都已經燒成灰了，朝前看吧。”管理員同情地看了王年年一眼，又提醒了一句，“對了，您身上好像還攜帶了危險的陰邪之物，可以把那些邪物裝進這個紙箱裡，阻擋那些陰邪之物跑出來害人。這個紙盒是特製的，能裝很多東西，還能關押住那些東西。”
“謝謝。”王年年收起紙盒，覺得差不多了，想離開這裡。
餘星辭見王年年與管理員交談完，指著桌上的紙箱，“王年年，能不能勞煩你，把這個還給房奶奶的孫女。”
“行吧。”王年年抱起那個紙盒子，鬆開手裡的詭異手機。
……
眼前嘩地一白，耳邊傳來章萱彤的驚呼聲，“這個什麼東西，也太晦氣了。”
他們幾人剛走出村口，手裡憑空多出一沓冥鈔。王年年的手裡也有一沓冥鈔，差不多兩千左右。
上一個副本出關後沒有再獎勵冥鈔，因為所有的冥鈔都作為考試獎學金分給他們了。
果然找到裡世界管理員才能福利加倍，但管理員那裡太燒錢了，剛拿在手上沒捂熱，就沒了。
眼見著章萱彤要把手裡的冥鈔扔掉，胖子連忙接住，“欸，你垃圾不要，也不能亂扔，汙染環境。來，我幫你收著，待會看到垃圾桶再一起扔掉。”
“那行吧。”章萱彤沒有多想，趕緊就把手裡的冥鈔塞給胖子，還晦氣地拍了拍手。
胖子憋笑著，往回跑到王年年身邊，把其中一沓冥鈔遞給王年年，至於章萱彤的，被他塞進自己的揹包裡。
“年年，之前說好的，還給。”胖子開心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嗯。”王年年心底藏著心事，伸手接住冥鈔，隨手塞進運動挎包裡。忘記要找胖子算總賬。
冥鈔在塞入運動挎包的一瞬間，就存入她詭異手機的錢包裡。
她在那個深坑前停下，把手裡包裹著骨灰盒的布扔進深坑裡。
至於長腿詭異真正的骨灰盒，已經收進長腿詭異的新家了。
“年年，你把邪神的骨灰扔在這裡能行嗎？眉村的村民還能不能回來住了？”胖子不知道長腿詭異的存在，以為長腿詭異就是邪神。
“眉村會生成新的裡世界，就讓邪神大人留在這裡鎮壓它們吧。至於眉村的村民，管他們的。”王年年不想解釋那些，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本沒有書皮的書，扔進坑裡。
見胖子還傻站著，王年年朝他努了努下巴，“你先走吧，我很快就跟上。”
“那行。”胖子點頭，看向王年年腳邊的行李箱，“那你的行李，我先幫你帶走。”
在王年年點頭後，胖子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跟王年年的行李箱接著走。
生怕這本邪書沒有燒乾淨，王年年拿出一瓶汽油澆在上面。還把在眉村收集到的大部分證據丟進去一起燒。反正這些已經沒用了。
緊接著，王年年又拿出一團揉皺的紙，跟一張拼粘起來的入學通知書，她詢問站在她肩膀上的長腿詭異，“這些你還要嗎？”
“不用了。”長腿詭異不假思索地道。
不管是它的骨灰，還是入學通知書，對長腿詭異而言都是身外之物。
但王年年只把紙團扔進火裡，入學通知書整齊地對摺好，重新收進口袋裡。
她說，“其實這個蠻有紀念意義的，到時候我找一個相框別起來，掛在你房間的牆上。”
“……隨便你。”長腿詭異不敢看王年年的眼睛，彷彿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
王年年最後看了眼坑裡熊熊燃燒的火焰，轉身去追章亦安他們了。
果然擋在村口的那輛大巴憑空消失了，小田站在一輛特別騷氣的紅色跑車旁，朝王年年等人招手。
這輛跑車是大祭司的，不知道他到底搜刮眉村村民多少的退休金跟養老本。
小田的臉色比之前憔悴了很多，臉頰凹陷，下巴長滿了青色的胡茬。
胖子小跑過去，拍了拍小田的肩膀，“柳小姐跟房嬸他們呢？”
“他們先走了。”如果不是要送王年年幾人去車站坐車，小田會跟柳希恩一樣，去盯著那群村民跟大祭司去警局自首，“上車吧。”
胖子坐在副駕駛座，王年年，章亦安，章萱彤三名女生坐在車子的後座，小田啟動車子，行駛上彎彎曲曲又狹窄的山區公路。
王年年拿出一隻紙盒子，放在章亦安的腿上，“這是某個傢伙拜託我還給你的。”
“我……”
章亦安剛一張嘴，王年年便拍了拍章亦安的手背，“它不會收。它說你不欠它，它也不想欠你。”
“嗯。”章亦安釋然地點頭，眼眶微紅，“我明白了。還有，年年謝謝你。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當然。”王年年唇角彎起淡淡的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笑容清澈又明媚。
她就像紅玫瑰一樣嬌豔，眉眼如畫般精緻，帶著漫不經心的勾人。但冷下來，又像玫瑰叢的荊棘，帶著不可靠近的冰冷感。
章亦安受其感染，嘴角也隨之牽起。
那輛騷包的跑車在車站附近停下，引得附近的路人紛紛側目。
小田從駕駛座下來，原本想幫王年年他們搬行李的，卻見兩個女生比胖子還要生猛，單手把行李箱拎下來，還順手幫虛胖的胖子搬下行李箱。
“咳。”小田輕咳一聲，假裝沒有看到，“不好意思，只能送你們到車站。”
“沒關係。謝謝你能送我們來坐車。”胖子真心地向小田道謝。
小田抓了抓腦袋，“是我應該謝謝你們才對。我代表我們眉村的全體村民，感謝你們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還有村民拜託我向你們道歉，之前是他們不對，太不知好歹了。”
他說著，腰折成九十度。
胖子連忙擺手，“你要感謝，就感謝年年一人吧。”他與章亦安對視一眼，“我倆一點忙都沒有幫上。”
章亦安也眼尾含笑地點頭。
當時的雨太大了，蒸騰的水汽矇住眼前的視線，當他倆追趕王年年的身影跑進佛堂時，只看到暈倒過去的王年年。
所以章亦安跟胖子也不清楚王年年當時經歷了什麼。
王年年，章亦安，胖子三人站在路邊，目送小田駕駛著那輛騷氣的跑車離開。
章萱彤站在一家麵館的門口催促道，“快點，不是說肚子餓嗎？”
“你可以不用等我們的。”胖子回懟道。
“……”章萱彤深吸一口氣，懶得跟胖子計較。
他們幾人走進那家看起來十分簡陋的麵館裡，桌子上油膩膩的。
坐下前，章萱彤拿著紙巾擦了好幾遍椅子，坐下後，又瘋狂地抽紙巾擦桌子。
眨眼間，她快把人家店裡的一盒紙巾抽完了，隔壁桌的胖子終於看不下去提醒她，“人家紙巾不用錢喲？”
“沒關係，我有錢，我付得起。”章萱彤扭頭詢問老闆有沒有充電器，她想給手機充電。
王年年他們幾人也找老闆借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店裡很是冷清，只有兩桌客人。王年年四人分作兩桌，章萱彤自己坐一桌。
老闆端面上來時，胖子好奇地問道，“老闆，怎麼有點冷清，平時都這樣的嗎？”
老闆無奈地搖頭，“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詭異降臨後搞得人心惶惶，人們變得不太愛出門了。現如今餐飲業也不好做，極端天氣導致糧食都爛死在田裡，物價還一天比一天高，看我牆上的選單欄，都改成可擦拭的，這樣方便根據當天採買到的食材定製選單跟價格。”
胖子定睛一看差點驚叫出聲，“一碗素面四十塊！打上一顆雞蛋六十塊。現在的物價這麼離譜？”
老闆狐疑地打量著他們，“你們該不會剛從裡世界出來？”
“你怎麼知道？”胖子端起水杯，喝口水壓壓驚。
“挺正常的，你們年輕都喜歡冒險。我們這裡有好幾個年輕人不聽老人的勸硬闖裡世界，結果失蹤了，警察想管也不敢管。因為那種地方太危險了。”老闆聳了聳肩膀，一臉的見怪不怪。
王年年等人吃完麵，結賬的時候手機已經充滿電了。
看著他們幾人拉著行李箱往店門口走，老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是老闆的目光太炙熱了，胖子主動與他搭話，“老闆，您想說什麼便直說吧。不然你一副欲吐不快的樣子，我今晚會困擾得睡不著的。”
老闆猶豫了會，“我只是想問一下，裡世界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從裡面出來後身體素質會變得更好，近視也能治好。沒別的意思，我兒子想考空軍，但他高度近視一定會被刷下來。”
胖子眨了眨眼睛，“我不清楚，我是學渣，沒有近視的困擾。”
“好的，謝謝。”老闆沒有再接著問，他有點明白胖子的意思。
他們幾人從麵館出來，接著往車站走去。
排隊買票的時候，胖子邊等邊刷網路上的論壇，差點被論壇上的導向氣死，“這些人怎麼這樣，慫恿別人往裡世界跑。不知道里面很危險嗎？他們還說很安全的，不會有事。”
“倖存者偏差。”章亦安早已習慣了。
重生一次回來，很多事情沒變，又好像變了。
她回眸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報平安的王年年，從她的聲音可以聽出，她身邊的人都很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