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籠罩小區上方的雨漸漸停歇,灰濛濛的雲層也散開,一輪血紅色的月亮出現在微暗的淡藍色天空上。

看到那輪血色月亮,蒲月延想起王年年提過的,她在雅禮高中裡世界看到的那輪血色月亮。

感覺時間已經超過十五分鐘,而王年年還未出來,蒲月延顧不得敲門,伸手要去觸碰那扇門,門自動開啟了。

從門內跨步出來的王年年見蒲月延的臉色不好太好,好奇地問道,“你的臉怎麼……”還沒問完,她就看到那輪掛在半空中的血色月亮。

“姐,你有沒有受傷?”蒲月延拉過王年年的肩膀,像條魚翻來覆去的檢查。

王年年都快被他轉吐了,連忙拉開距離,好看的眸子微眯起,磨著牙道,“你想找死是不?我成全你。”她說著握緊拳頭舉過肩膀。

“主人,您拳頭打他,您的手會疼。還是用棒球棍揍他,你不疼,就他疼。”小烏鴉體貼地出謀劃策道。

小紙人不住地點頭,“煤球難得說了句人話。”

“你什麼意思?敢嘲諷。”小烏鴉張開翅膀撲過去。

它倆又在王年年的肩膀上撕吧起來。

“你倆怎麼能這樣對我?”蒲月延聽完心底很是受傷。

王年年的視線又看向半空中那輪紅月,沉吟道,“看來今晚有好戲看。”

“但你不是說過,當裡世界出現紅月,詭異的等級就會增長很多。”蒲月延不安地說道。

“放心吧。”王年年拍了拍蒲月延的手臂,“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又到了詭異故弄玄虛發布任務的時間。”

“嗯。”蒲月延腦袋一點,跟在王年年的身後走了進步,看著14單元那扇緊閉的門,“你該不會把老奶奶詭異,跟小寶殺了。”

王年年頭也不回地問道,“我在你眼中就那麼兇殘?”

蒲月延腦海中回想起,玫瑰王子臨死前被王年年折磨得連連慘叫的畫面,想點頭又不敢,“總之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沒有,我沒有殺了它們。只是拿走它們的名字而已。”王年年聲音極為輕鬆平常地回道。

“哦。”蒲月延眼神微怔了幾下,不再過問。

他頓時有些同情那對祖孫倆,成為他姐不用花半分錢僱傭的打工詭異。

……

王家姐弟散完步回到二樓的五單元,沒想到徐方三人還在。

屋內的氣氛很是怪異,除了喬起元自顧自地玩詭異手機,其他人的視線總是有意或無意地瞥過王家姐弟,又很快收回去。

王年年若無其事地盯著手裡的詭異手機螢幕。

在其他人的視角里,詭異手機的螢幕是暗的,並不會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折射到人的臉上。

坐在地上的魏逸之實在憋不住,屁股悄悄地挪到沙發旁,“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只是不知道問出口會不會惹你不高興。”

“知道會惹我不高興,就別問。”王年年把棒球棍放在腿上,另一隻手拿著詭異手機回覆銀漸層跟工作狂詭異發來的訊息。

魏逸之肩膀一抖,乖乖地挪回去之前的位置。

徐方看著把魏逸之教訓得服服帖帖的王年年跟喬起元,只想對她們兩個豎起大拇指。

如今想入駐貓貓島的詭異商戶越來越多,前一百名入駐的優惠已經沒了,那些來晚的,也嚷嚷著要跟之前的詭異商戶一個待遇,不然它們就不租了。

王年年快速回復銀漸層,讓它們不租快滾,反正她也不缺它們那幾張冥鈔。

剛處理完銀漸層跟工作狂詭異發來的訊息,門外便傳來“叩叩”兩聲敲門聲。

蒲月延與喬二交換了個眼神,起身朝門口走去。

拉開門,門外連個影子都看不著,血紅色的圓月依舊懸掛在半空中,清清冷冷的血月光輝紅得就像夕陽一樣。

喬二不敢多看,撕下門上的紙條,關上門,折身回到屋內。

“紙條上寫了些什麼?”魏逸之迫不及待地問道。

屋內的燭光輕輕搖曳著,喬二拿著紙條湊到燭光前,念道,“婚禮邀請函,xxx男士與xxx女士將在六號樓的大堂舉辦婚禮,誠摯的邀請清幽別苑小區所有住戶們參加。今晚的婚禮備有下酒的好菜,空手前去就行,不用特意準備禮物,因為你們能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已經做好去四樓收集食材準備的喬二有些鬱悶,“最好的禮物,是指咱們的命?”他問道。

“我想,應該是。下酒菜,應該也是指我們。”蒲月延點頭。在場就他一人知道顛公詭異死了,是被王年年殺的。

可想而知,今晚的顛婆詭異估計會殺紅了眼。

“看來今晚是場惡戰。雨停了,天空還出現一輪紅月。不祥的預兆。”喬起元不安地搖頭。

徐方挑釁地看向身體不停顫抖、面色發白的魏逸之,“魏少,害怕的話就把詭器銀色剪刀交出來,免得浪費難得一次的機會。”

“你就有把握,你能殺死顛公顛婆詭異。”魏逸之身體很是害怕地抖著,但他的眼神充滿倔強。

徐方搖頭,“我沒說我能,我也不想跟你搶那把銀色剪刀。”他僅看了那把銀色剪刀一眼,心底就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既然魏逸之不領情,他也不想再提醒他了。

“哼。”魏逸之白了徐方一眼。他就知道徐方在妒忌他,在打這把銀色剪刀的主意。

他又握緊了幾分,很怕被偷了。

此時客廳內很是安靜,有詭異手機的人默默翻著詭異手機,沒有詭異手機的只能望著牆壁發呆。

魏逸之左看看右看看,心底有些煩躁,“你們就不稍微商量一下待會的對策嗎?”

“什麼對策?”蒲月延問完之後,很快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幹嘛沒事搭理魏逸之。

“保護我的對策。聽說在裡世界出現紅月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代表詭異的等級在紅月的照耀下會膨脹,戰鬥力也會超出它原來的等級很大。”魏逸之緊張地說道。

狗腿一號讚歎地看向魏逸之,“魏少,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

魏逸之高傲地抬起下巴,“那是當然。真以為我是那種草包嗎?”

在場的人愕然地看向他,原來你知道啊!

魏逸之氣到差點噴火,“你們倒是商量一下要如何保護我。如果我出事了,你們在南興基地也混不下去了。”

“那我得趕緊找人通知我父母捲鋪蓋跑路。”王年年一臉認真地說道。

“那我也趕緊通知我最疼愛的侄女跑路。我叔伯舅公那些,隨便你們嘎。”喬起元也假裝很忙碌的發資訊。

“你們就不能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嗎?”魏逸之有點想哭。

……

天色漸暗,襯得那輪掛在半空中的紅月越發明亮血紅,整座清幽別苑小區都籠罩在一片紅彤彤裡。

但沒有人感覺到參加婚禮的喜悅,一個個愁雲慘淡地站在六號樓的樓廊下,還有段清姿自言自語的低喃聲。

王年年等人從一號樓的方向慢慢走來,那些人看到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他們怎麼還活著?”孫半夢難以置信地問道,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怕是自己眼花了。

玄師周正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實很神奇。”

待王年年等人走到跟前,孫半夢立即問出聲來,“昨晚詭異不是下令要取走你們的性命,你們怎麼還活著?”

“小夢。”孫半夢的朋友來把她拉走,“不好意思,我朋友說話太直了。”

領頭的王年年沒有說什麼,直接略過那些探究或不解的目光往舉辦婚禮的大堂走去。跟在王年年身後的那群人同樣也沒有停下。

“什麼態度?這群人也太囂張了。”孫半夢被王年年等人目中無人的態度氣到了。

“算了,我們也趕緊進去吧。”孫半夢的朋友說道。

“如果我們今晚不進去會怎麼樣?感覺今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像當年杜清淮那個賤人劈腿,我做夢夢到一樣。”孫半夢心臟忐忑地跳動著。

被點到名的杜清淮沒好氣地斜眼瞪過去,沒好氣地吼道,“孫半夢你有病吧!咱倆是過去式,你別有事沒事就說我。咱們都分手多少年了,沒必要一直翻舊賬給別人聽。你是不是還喜歡著我?”

“你……”孫半夢恨不得一腳將杜清淮踹飛,“渣男,你會遭報應的。”

孫半夢跟杜清淮被各自的好友分開,拽著往大堂走去。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往裡面走。

在這個裡世界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他們曾嘗試翻牆或打狗洞出去。看著不高的牆莫名長高,根本翻不出去。牆體也異常堅硬,不管用什麼東西都砸不開。

所有人都進到大堂內,熟悉的暈眩感再次襲來,飄蕩的透明影子忽大忽小從他們眼前掠過,彷彿每一道襲來的陰風都帶著陣陣殺氣。

好不容易暈眩感消失,眾人差點吐了。

“姐,你沒事吧。”蒲月延自己還頭暈目眩腳軟得差點站不住,便立即伸手去扶王年年。

王年年沒有抬手去抓蒲月延的手,用力晃了晃腦袋,感覺眼前的暈眩感減輕了不少,腳稍微邁開點才堪堪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她嘴裡小聲冷哼著,“裝神弄鬼。”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抬眼看去。

原本漆黑空曠的大堂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光線,地面憑空出現一條紅色的地毯,沿著地毯的盡頭望去,那裡杵立著一個拱形的由黑色玫瑰花編織的花門,周圍擺放著一盆又一盆半人高的黑色玫瑰花。

花門的四周還散了點黑色玫瑰花瓣。

在紅色地毯的左右兩旁擺了幾張椅子。

“這又是什麼意思?”唐信下意識地出聲,眼睛看向自己的師父周正。

“……”周正沒有回答徒弟的問題,全程注視著花門那邊。

不少人面面相覷,看不懂這些詭異又想搞什麼鬼。每天整出這麼多的么蛾子有什麼意思。

詭異們全在右手邊的賓客席椅子坐下,似乎沒有看到那些人類一樣。

“那我們也入座吧。”喬起元想了下,試探性說道。

王年年等人沒有意見,在左手邊沒有詭異入座的椅子坐下。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坐下。

段清姿神神叨叨地站著,周正看她瘋了著實可憐,走向她,本想提醒她坐下,卻聽到段清姿的低語聲,“月清清,月冷冷,鬼新娘要出嫁咯!她用剪刀剪下鄰居家姐姐的臉,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臉。明天她就要代替鄰居家姐姐,嫁給心愛的那個人……

但她的鄰居不想參加怎麼辦?那就將鄰居一個一個殺死,一一埋進土裡,等婚禮那天再他們一個一個挖出來,像洋娃娃一一擺在婚禮的賓客席上……”

周正嚇著腿一軟差點跪下了,只見段清姿說完那些話後,原本顯得十分空蕩的左右兩邊賓客席都坐滿了人。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幾名膽小的女生已經抱作一團,尖叫起來。

那猝不及防的尖叫聲從背後傳來,因距離實在太近了,魏逸之的耳膜差點被刺破,他回頭怒瞪著發出聲音的兩名女生,孫半夢與另一名女生。

孫半夢與同伴只顧著害怕,並沒有注意到魏逸之幾乎要噴火的眼睛。

此時的魏逸之有點明白喬起元的用意,確實經過那天下午的訓練,他與狗腿一二三號面對再大的恐懼,都不敢輕易的吼叫出聲來。

他的旁邊坐著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散發出陣陣腐臭味。

魏逸之方才故意排擠狗頭二號,不想與他挨著坐太近,便讓狗腿二號坐過去點,預留一個空的座位。他現在悔得腸子都綠了。

賓客席後面的周正不敢再上前一步,身體慢慢地往後退。

不過段清姿嘴裡低喃的話還未說完,“……但是婚禮的這天新郎哥哥不見了,鬼新娘埋在土裡的新郎哥哥不見了。到底是誰偷走了她的新郎?”

周正終於回想起來了,剛才在外面,段清姿嘴裡不停重複的那句話是什麼,“是誰偷走了她的新郎?到底是誰偷走了……”

周正徹底支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咦”嗩吶的音樂聲響起,一襲紅色禮服蓋著紅色布綢的新娘站在紅毯的一端。

幾隻白色的小紙人吹著嗩吶圍著它轉。

在場的人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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