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狗腿一號重重地點頭,張了張嘴原本想對魏逸之說教,心想爹味太濃,估計會引起魏逸之的反感或反抗心理,還是算了。

狗腿二號跟三號一起站起身,看著彼此,很快明白對方心裡想著些什麼。

他們跟魏逸之不一樣,他有魏家那樣一座巍峨的大山靠著,就算他性格乖張人品不堪,王年年幾人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這一趟經歷讓他們想清楚很多。

離開基地以前他們還天真的幻想著,在王家姐弟與喬家三人的協助下,他們每個人都能取得一把詭器,從此大殺四方在基地樹立屬於自己的威望。

然殘酷的事實狠狠打擊他們的自尊心,讓他們徹底認清自己的無能懦弱。

詭異降臨前,他們能是魏逸之身邊的一條狗,指哪去哪。但詭異降臨後的世界,以魏逸之的身世跟地位,他身邊可以有無數聽話的狗。

那種從心底油然升起的不安恐慌感,讓他們急於證明自己,免得被眾人拋下。

眼神交匯間,狗腿二號把三號的肩膀按回去,“交給我吧。”

“好。”狗腿三號不再推辭,“那你注意安全。”

秦雲霏將做好的食物分成三份,每一份都有生魚片或烤魚。她端起其中一份食物,作為她們宿舍的代表去給老師詭異送晚餐。

狗腿一號跟二號端著一次性盤子跟在秦雲霏身後。

快走到排隊的隊伍尾巴,狗腿一號主動開口,“秦小姐,你是女孩子,讓我們先。”

“不用。”秦雲霏搖頭,“詭異可不敢是你男人或女人,咱們在詭異面前都是平等的食物。”

“那也是。”狗腿一號深深地嘆口氣。

當他們三個快走到隊伍的尾巴,一名二十出頭的男生橫插進他們三人的前面。

感受到他們三個頗為幽怨的眼神,那名長相還算清秀的男生回頭,“不好意思。誰讓你們光顧著聊天,我趕時間。”

男生說完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這句話怎麼怪怪的,就像在說他趕著投胎一樣。

狗腿一號撇嘴呵呵笑著,“沒關係,我們不急。”

“哼。”男生彆扭地回頭。

狗腿一號跟二號,秦雲霏三人心底鬱悶極了。他們又沒有說什麼,這傢伙怎麼反倒生氣了。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左雨晴及兩名師兄在自己營地的帳篷前看著,忍不住扶額。

很快排到左雨晴的師弟劉傑書,他將手裡的一次性盤子往桌上一放,“老師,請您品嚐看看。”

老師詭異掃了劉傑書一眼,眸底的神色很是淡漠,用兩根手指拈起一片薄薄的魚片放入口中,魚片很快就在嘴裡化開了。

湖裡的魚怪肉片很腥,不管用什麼處理技術,那魚都很腥很難吃。

老師詭異故意說想吃湖裡的大魚怪,目的是想看他們因作死,被湖裡的魚怪啃食乾淨,化作充滿怨氣的詭異。沒想到他們居然成功殺死了魚怪。

那條魚怪還是它養在湖中的寵物,是有點惋惜,它也只能強忍腥臭吞下去,算他們成功。

天知道,它為了裝高深莫測、神閒氣靜,忍得有多辛苦。

老師詭異勉強吞下嘴裡的魚片,正要擺手示意劉傑書快走,眼尾瞟到盤子裡擺放的一根香腸。

它剛抬起的手指向盤子裡的香腸,“這是給我的?”

“是的,老師。”劉傑書連忙說道。他師姐猜出老師詭異並不喜歡吃魚怪的肉,殺大魚怪,不過是老師詭異故意刁難他們的藉口。

老師詭異拿起盤子裡面的香腸,朝劉傑書擺手,“算你識趣,可以走了。”

“老師,您慢用!”劉傑書端起盤子轉身離開,不忘回頭朝狗腿一號二號跟秦雲霏三人驕傲炫耀。

我家師姐不光有勇還有謀,得罪我們。呵,自求多福吧。

秦雲霏並不在意,只覺得這人多半有點毛病,把盤子放在桌子上,小心說道,“老師,請慢用。”

“不用了。”老師詭異撕開香腸的外包裝,“端走吧,算你們透過。後面的都不用排隊,可以了。”

秦雲霏及她身後幾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一個個哈腰點頭趕緊散開。

劉傑書回到師兄師姐身邊,回頭看去,看到那邊的場景,不由得感嘆一聲,“師姐,你真厲害,又救了那些人。可惜某些人並不懂得感恩,遲早會遭……”

“你閉嘴!”左雨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鑽進帳篷裡,去照顧昏迷不醒的陳連虎。

劉傑書心底很是委屈,“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旁邊的兩名師兄同時點頭,“你確實說錯了。以後不許再說了。”

“可……”劉傑書心底很是不服,看向對面帳篷的那群人,心底翻滾著莫名的怒火。

老師詭異吃著香腸,另一隻手託著下巴,玩味地看了劉傑書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

老師詭異的晚餐任務告一段落,眾人緊繃的精神終於鬆懈下來,拿出食物就地解決晚餐。

有人拿出中午在詭異食堂買的包子,旁邊的人露出羨慕的目光。

“兄弟,你這包子哪來的?看著就很好吃。”

“在食堂買的。”手裡拿著包子的男人,迎著他人羨慕的目光,嘴角牽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這一個包子要多少冥鈔?好不好吃?”

“好吃,當然好吃。尤其是剛出爐的。我中午吃過一個,我這輩子從未吃過如此鮮美的包子,簡直回味無窮。”男人說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過一個包子只要兩百冥鈔,非常便宜,還是先做的。”

眾人想起貓貓島跟玫瑰莊園酒店的物價,跟前兩者對比起來,確實非常便宜。

沐浴著眾人羨慕的目光,男人張嘴咬下一口包子,肉餡鮮滑有彈勁,咬兩口就在嘴裡化開了,混著鬆軟麵皮的甜味,微甜微鹹糅合得剛剛好。

男人閉著眼睛,一臉的享受,可以想象那些人看著他流口水的模樣,心底忍不住暗喜。

殊不知,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轉為驚恐,一個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男人慢慢地睜開眼睛,不解地望向他們,“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想吃直說嘛,原價兩百冥鈔,不二價。”

那些人連忙搖頭,不,我們不吃。那玩意兒誰敢吃,怕不是瘋了。

有人伸手指了指男人手裡的包子。

男人低頭看去,剛咬了一口的包子,中間餡料立著一根完整的手指,指甲上還塗著紅色的指甲油。

“嘔!”男人沒忍住嘔吐出聲,手裡的包子直接扔進篝火裡。他雙手撐在草地上,不停嘔吐著。

聽到這邊的動靜老師詭異抬腳走來,剛準備問出聲,卻看到男人揹包裡的包子,眼底的眸光亮了亮,自己動手拿起包子開吃。

“老……老師,您有事嗎?”不遠處的一名男子聲音細如蚊子問道。

老師詭異嘴裡塞滿包子,含糊不清地開口,“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七點的晚自習記得準時參加。”

“晚自習?”有人疑惑。

只見老師詭異手往身後一指,在營地帳篷中間的空地上,憑空出現一個露天幕布,上面映有八班的集體照。

老師詭異把那名男人揹包裡的包子全拿走了,那名男人才剛吐完站起身,想到自己中午吃的那玩意兒,又趴在地上接著吐,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眾人張了張嘴,心底對他的遭遇很是同情。

誰能想到,花那麼多冥鈔買的,竟是那種玩意兒。

……

時間快走到晚上七點,所有人走到幕布前集合,按照他們在一號樓八班教室的座位站著。

眾人站定後,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方衝臉上,很顯然,他們的想法一致,投被老色鬼奪舍的方衝出去。

“你……你們!”方衝很是震怒。

老師詭異就坐在幕布旁的露營摺疊椅上,聲音不鹹不淡地開口,“看來你們心底已經有人選了。直接指出來。”

在場的人毫不猶豫指向方衝的臉。王年年幾人也是一致投給老色鬼。不知道選誰,老色鬼就是最佳的選項。

除了方衝的兩名小弟低著腦袋,不敢指。

方衝瞪大雙眼,咬牙威脅眾人,“你們就不怕我報復你嗎?”

“報復?”劉傑書笑了出聲,“詭異強行奪舍,等級會折損大半。就你現在的實力還想對付我們,搞笑。”

一名師兄伸手扯了扯劉傑書的衣袖,示意他把嘴閉上。一天天就他嘴子最碎。

“師兄,你扯我袖子做什麼?我又沒有說錯。一個噁心乾癟的色老頭。呔,看一眼就晦氣。”劉傑書很是不屑。之前他就沒有把老色鬼那樣的低階詭異放在眼底,現在更加不會。

左雨晴沒有參加今晚的晚自習,她留在帳篷內照顧昏迷不醒的陳連虎。

“你……”方衝氣的直跺腳,很好,它記住劉傑書這個人了。

“既然你們都選好了,那就……”老師詭異站起身,抬起手臂。

方衝的身體不受控地朝老師詭異所在的移動過去。

不!老色鬼絕望地看向錢鍾,立即伸手抓住錢鐘的手臂。

前一秒還在愣神的錢鍾瞬間被方衝拽著往前拖去,他的雙腿在地面拖行著。

眼看著距離老師詭異越來越近,老色鬼顧不了那麼多了,故技重施,靈體從方衝的眉心撞出,衝進錢鐘的面門。

方衝生氣盡失地閉上雙眼,抓著錢鐘不放的手也無力地垂下,鬆開。

錢鐘被拖行到一半,趴在草地上暈死過去。

老師詭異見此,一臉無趣地垂下手臂。方衝的身體重重栽倒在草地上,早已沒有了呼吸。

“那隻乾癟的老色鬼又奪舍啦?它瘋了是不,不怕魂飛魄散嗎?”人群中有人譁然道。

“行了,幹嘛替一隻詭異擔心。既然它奪舍錢鍾,那明天就接著投錢鐘不就完了。它敢奪舍一個,我們就跟著投一個。”說話的那人樂觀笑道。

“呵呵。”其他人一點都笑不出來。你很幽默是嗎?

那人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眾人轉頭往幕布看去,方衝的臉已經從合照上抹除了,而老師詭異跟方衝的屍體不知何時也憑空消失了,只剩一張摺疊椅子還在原地。

“那今晚的活動……算圓滿落幕了?老師詭異不帶我們回宿舍休息嗎?”見老師詭異不見了,有人不敢置信地問道。他臉上的表情是懵的。

“帳篷都搭好了,你以為呢?”說話那人白了他一眼。

“走吧,都回各自帳篷睡覺。”

“這……你們還睡得著?”看其他人都散了,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往自己帳篷走去,眼睛小心翼翼地四處瞟,小聲地嘟囔著些什麼。

回到帳篷前,狗腿一號拉著魏逸之主動提議,由他們兩個先守夜,累了換狗腿二號跟三號守夜,最後一班換秦雲霏三名女生守到天亮。

七名當事人自己商量完都沒有意見,其他人更加沒有異議。

王年年把小烏鴉留在帳篷外面守夜,小聲吩咐小紙人今晚跟著蒲月延。她們帳篷全是女生,帶小紙人進去,很是不方便。

小紙人飛到蒲月延的肩膀上,朝王年年的背影揮了揮小手,“學妹晚安。”不用王年年說,小紙人的想法也跟她一樣。

五名女生住在中間的帳篷,蒲月延目送王年年彎腰進入帳篷內,帶著小紙人鑽進另一座帳篷。

帳篷內的空間不大,為了安全,他們只能五個人擠一個帳篷。

天空上烏雲密佈,一點星光也透不出來,風很大,將營地的篝火吹得東倒西歪。

不少帳篷的外邊都有人守夜。

魏逸之在野餐墊坐下,看著胡亂刮來刮去風,把他的頭髮吹得東倒西歪,掀起的野餐布不停地拍打他的臉。他心底有些惱火,自己幹嘛一頭熱答應狗腿一號的提議。自己一定是瘋了。

感受到魏逸之無處發洩的低氣壓,狗腿一號低著頭不敢說話,往篝火裡添了幾根木柴,防止火滅了。

劉傑書與一名師兄坐在帳篷前守夜,他對那名師兄說道,“師兄,你進去休息。這裡有我,不用擔心。”

“我不是不放心你,是擔心……”師兄說到這裡,心下一沉,想起在森林邊沿看到的野獸腳步印,及新鮮的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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