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早間,清秋閣西側殿中,葉美人坐在上位,銀惜在下面坐著,沈淑女遲遲未來。

銀惜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綠松石珠子,對葉美人和沈淑女的恩怨全無興趣。

先前葉美人因為罰她落了禁足,出來後就沒敢明目張膽地針對她了。

這些天葉美人許是發現她安分守己,對毓妃傳揚的她背主求榮、忘恩負義之事有了懷疑,倒是沒再磋磨她。

這時葉美人的貼身宮女若雪走了進來。

“小主,沈淑女派人來說……她昨天累著了,今天就不來給您請安了……”若雪膽戰心驚地說完這段話。

果不出她所料,葉美人聽完她所言,氣得拍了桌子,“賤婢!她累什麼!她又沒去侍疾!”

“不過又得了兩天聖寵,就以為可以爬到我頭上來了嗎?渾然不把尊卑放在心上!”

若雪忙跪了下來求她息怒。

銀惜來回看了看,也跪了下來,“美人息怒。”

葉美人正在氣頭上,連帶著瞪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心裡也得意得很?也在看我的笑話?”

“妾身沒有。”

葉美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不似作偽,到底沒再說什麼,只冷哼了一聲讓她退下。

銀惜低著頭,聽命退下。

從西側殿出來,遺光問了一句:“小主,我們回去嗎?”

銀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微微抿唇,“我們去看看沈淑女。”

此時的沈淑女正坐在梳妝檯前挑選首飾,銀惜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屈身行禮,“見過沈淑女。”

“起來吧。有事嗎?”沈淑女沒看她,仍然挑選著她的首飾。

“只是想來告訴沈姐姐,剛才葉美人很生氣。”

“哦?是嗎?”

沈淑女勾唇一笑,可惜啊,她沒看到。

“是啊。”銀惜垂眸,遮住眼裡的情緒,勸道:“可是沈姐姐,皇上的寵愛是一時的,像我們這樣出身微賤的妃子,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咒我的恩寵不長,還是在罵我惹事?”沈淑女猛地轉頭怒視她。

“妾身不敢。只是謹慎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銀惜有些心累,一天天解釋來解釋去,她也會累的。

沈淑女板起臉,她倒是從未懷疑姜銀惜的懦弱無能,只是對於銀惜的勸告不屑一顧。

“你有什麼資格提點我?姜銀惜,你自己看看,滿宮裡還有第二個像你一樣窩囊的嬪妃嗎?自己不受寵,還想拉著我跟你一起等死嗎?你想得美!”

銀惜一時錯愕,她沒想到僅僅是一句勸告,就能被沈淑女曲解成這樣,還真是會顛倒黑白。

“姜選侍,你退下吧!”沈淑女仰著頭,高高在上地呵斥。

她這樣說,銀惜自然不會再上趕子找罵,帶著遺光轉身就走。

原本只是想著沈淑女到底給過她一點虛假的善意,所以來提醒她幾句,如今看來,沈淑女已然瘋魔了。

她眼裡只有一時的利益與痛快。

不過……管她是瘋了還是痴了,只要擋了她的路,她都不會心慈手軟。

沈淑女的寵愛,她必然是要奪過來的。

目送銀惜離開,沈淑女冷哼一聲,“這個姜銀惜,什麼謹慎小心,不過是嫉妒我得寵罷了。”

“小主別生氣,該是您的恩寵就是您的,誰也搶不走。”鳶兒臉上堆笑,急忙奉承。

“那是自然!誰也不能搶走我的恩寵!”沈淑女攥緊手中的簪子,恨聲道。

沒有恩寵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宮裡人拜高踩低,連宮人都敢給她甩臉子,俸祿和份例的東西更是被剋扣。

如今她一得寵,所有人都笑臉相迎,還能看到葉美人恨她又不能把她怎麼樣的樣子,真是痛快。

她不能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了,絕對不能!

……

晚間,銀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

“什麼時辰了?”她問守夜的星北。

“戌時三刻了,小主快睡吧。”星北答道。

“……”銀惜盯著床頂,內心煩躁,靜默無語。

又過了一會兒。

“小主,已經二更天了,快睡吧。”星北無奈,勸銀惜早些睡。

銀惜悶悶地應了一聲,又跟她說:“你去睡吧,不用守著我了。”

按著規矩,守夜的宮女是要等主子睡著了才能去睡覺的,但她今天並無睡意,也不想讓星北跟她一起不睡。

星北本不同意,但被她三言兩語就勸了回去。

星北走了,銀惜閉上眼睛,打算強迫自己入睡。

過了片刻,房門輕響,銀惜本就沒睡著,此時瞬間驚醒,捏住了被子。

有人穿過外殿向寢殿走來,銀惜仍然躺著,只是眼睛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人?星北應該是不會回來的,遺光也睡了……會是歹人嗎?

可她這屋裡,有什麼可搶的?

還是說,是衝著她來的?

可是在宮裡鬧出歹人這樣大的動靜,只是為了針對她一個無寵的選侍,未免也太勞師動眾了。

此時此刻,銀惜倒是後悔讓星北走了。

但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後悔,她緊閉著雙眼裝睡,偷偷拿了枕邊的簪子握在手裡。

幸而她晚上卸了簪子隨手就扔到床上了,沒有拿下去。

那人撥起珠簾,邁步走了進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聽著是個男人的腳步聲。

銀惜大氣不敢出,只盼著他是個小毛賊,偷完東西就走了,千萬別是來要她的命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那人徑直走到她的床鋪前,在她床邊坐下了。

銀惜攥緊了手裡的簪子。

那人似是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竟又伸出手觸碰她的臉頰。

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挪到被子邊上,在確認不會被被子刮住簪子後,她用了所有的力氣將簪子向他刺去。

電光石火間,祁栩抓住了她的手腕。

簪子尖戳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差一點就會插進肉裡。

“這就是你給朕的見面禮嗎?”

略有些調侃的聲音響起,銀惜一抬頭看到祁栩,愣在那裡,下意識鬆了手,簪子掉到了床榻之上。

祁栩鬆開她的手腕,撿起那根簪子。

銀惜這才如夢方醒,從極度的恐懼中緩了過來。

恐懼過後,便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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