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遲疑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莊氏……在冷宮上吊自盡了。”

眾人一片譁然。

婉妃掩唇驚呼一聲,“她、她怎麼會自盡?”

蕭似宓亦是詫異,她雖說將這件事推到了莊氏身上,卻從未想要害死莊氏,事情本不是莊氏做的,她怎會自盡?

“莫不是……有人跟她說了些什麼?”安德妃捻一捻佛珠,輕嘆了口氣:“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真是可惜可憐。”

安德妃雖是慈眉善目,可她說的話卻像長了矛頭一樣。

能有誰和莊氏說什麼呢?要麼是婉妃叮囑不許供出她,要麼是銀惜昨日見她和她說了什麼。

“怎麼會呢?”銀惜喃喃道,“我昨日去見她,還和她說了那麼多話,我說要請皇上仔細徹查此事,她還很高興,怎麼會就自盡了?”

皇后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又道:“冷宮的嬤嬤說姜修儀走後,莊氏還很高興,一直興高采烈的,誰知道今早就……”

皇后這樣說,便是變相洗清了銀惜的嫌疑,隨之而來的,是後宮眾人對於婉妃的猜忌。

莊氏一直是婉妃的人,如今離奇自盡,難保不是婉妃害怕莊氏供出自己,才痛下殺手。

這樣一想,眾人看婉妃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若事實真的是這樣,那與婉妃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相處可太可怕了。

墨嬪望向銀惜,見她看著很是痛惜,於是開口勸慰:“修儀娘娘莫要想太多了,這事……是莊氏自己一時想不開,她既然如此魯莽,日後難免不會因為旁的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再尋短見,娘娘何必為這樣不值得的人傷心。”

銀惜蹙著眉微微點頭,嘆氣道:“我知道,只是難免感嘆世事無常!”

婉妃頂著滿後宮不善的眼神,只想翻個白眼,她裝什麼裝!自己根本就沒有對莊氏下手,肯定是她跟莊氏說了什麼,逼得莊氏自盡,現在還在這兒假惺惺地裝傷心難過。

見她們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皇后出聲打斷:“行了,是莊氏自己沒有福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都不必再提了。”

“是,臣妾等謹遵皇后娘娘教誨。”眾人應下,不敢辯駁。

……

昭陽殿。

這三日,銀惜除了在清秋閣和鳳儀宮,就數昭陽殿跑的最勤了,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她還惦念著莊氏的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祁栩的反應。

宮人通報過後,她走進了昭陽殿。

穿過他與大臣們議事的前殿,繞過幾處屏風,便是內殿。

而內殿再往後,要穿過幾段長廊,才是昭陽殿的寢殿。

昭陽殿其實是極大的,比整個清秋閣還要大上兩倍有餘。

不知不覺間,銀惜已經進了內殿。

祁栩剛用過早膳不久,提著硃筆,專注地批閱奏摺。

銀惜走過去,安靜地給他磨墨。

她甚少這樣安靜,祁栩一時還不是很習慣,他抬眼看了看她,“怎麼不說話?”

銀惜頓了頓,問:“皇上想聽嬪妾說什麼?”

“什麼都好。”他回道。

“嬪妾前兩天讀賈誼的《吊屈原賦》時,很喜歡其中兩句:鳳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遠去。襲九淵之神龍兮,沕深潛以自珍……”

祁栩輕嘆一聲:“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朕若得賈誼,必定加以重用。”

銀惜手下磨著墨,並不隨他感慨,而是道:“大周疆域遼闊,陛下會得到不輸賈誼的人才的。”

“嗯。”他應了一聲,隨後突然想起什麼了什麼,“莊氏死了。冷宮那個嬤嬤說是自盡,來喜去的時候她的屍體已經被扔到亂葬崗去了,他沒見到。”

銀惜輕輕“嗯”了一聲。

他動作極其自然地沾了沾硃砂,又繼續說:“朕讓人問了,她沒幾句就招了,說是你殺了莊氏。是真的嗎?”

銀惜動作一頓,她看向祁栩,輕聲問道:“若是真的,那皇上打算怎麼處置嬪妾?”

“……如何處置你?”祁栩眯了眯眼,開口道:“說實話,朕有些失望。”

銀惜心中一緊,蔫蔫地低下了頭。

她並不意外,祁栩是整個皇宮的主人,整個大周的主人,她知道這後宮中發生的事都未必瞞得過他的眼睛,也知道宮人們迫於他的威嚴未必會守口如瓶。

可她想賭一把,賭他知道這些事後不會對她生出不滿。

她賭錯了嗎?他到底與其他人都是一樣的嗎?

祁栩招手讓她過來,銀惜於是站在了他身側,神色難掩失落。

他心頭微動,把她的手握在手中把玩。

“這樣輕易就供出了你的人,你不該留著的。”

……?

她心中驚詫,不知該說什麼。

祁栩眉目平淡,語氣毫無波瀾:“朕已經替你把她處理掉了,死無對證。”

“皇上?”銀惜愕然,抬頭望著他的眼睛,心中百味雜陳。

低沉悅耳的嗓音傳入她的耳朵,她聽見他說:“惜兒,你要知道,你的敵人可以是後宮任何一個人,甚至可以是整個天下,卻絕不會是朕。”

“下次你也不必親自去做,告訴朕一聲,朕會替你做好。”

祁栩摩挲著她的手,語氣平淡,卻隱約可見寵溺的意味。

“……我自己可以。”銀惜扭過了頭,不再去看他。

這次她本就是存了試探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不僅不怪罪,還願意幫她善後。

“你想自己去做,朕也沒有意見,只是你要再心狠些,別留下什麼把柄,還要朕給你善後,這樣實在不像是朕的女人了。”

“皇上的女人要是什麼樣的?像……婉妃娘娘那樣嗎?”她轉回來,挑眉問道。

“朕怎麼聞到酸味兒了?”祁栩無奈地將她扯入懷中,“你與她們都是不同的。”

除了她,還有誰敢做這許多事。

她是可以在他心上盛放的芙蓉花,縱使風雨摧殘,亦自巍然不動。

他無意去修剪這一樹芙蓉,任由她生根發芽,肆意綻放,或許終有一日,他心中會開滿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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