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想知道,你們是皇上的兄弟,又沒有反叛之心,他為什麼要殺你們?”

銀惜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她又繼續深究了下去。

祁楹苦笑著搖頭:“……因為,當年我和六皇兄,都是旁觀者。”

“什麼意思?”銀惜微微皺眉,什麼叫做……旁觀者?

祁楹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自我記事起,就知道父皇不喜歡皇兄,據說是因為皇兄滿月那天,郭淑妃產下一子,但是剛生下來就夭折了,夭折這個孩子就是八皇兄,父皇認為,是皇兄剋死了八皇兄。”

銀惜難以置信:“這種事情,怎麼能怪一個剛滿月的孩子?”

先帝這樣的思想簡直就是荒謬!

“是啊,怎麼能怪一個孩子。”祁楹無奈地笑笑,“太后娘娘也不喜歡皇兄,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皇兄是她的親生兒子,不過二皇兄死後她就瘋了,瘋子做事正常人不會明白的。”

“在我印象裡,大皇兄和五皇兄時常欺負皇兄,郭淑妃與太后娘娘關係不好,她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青州王,對皇兄也總是冷言冷語。而我和六皇兄,只是旁觀,從來沒有幫過皇兄。”

“我猜,他應該是恨透了我們每一個兄弟的。”

祁楹聲音裡透著苦澀,可他心裡清楚,是他們所有人,把祁栩逼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他原本也該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銀惜冷眼瞧著他,“那你們活該。”

自己犯下的錯就該自己承擔,眼見著兄長欺負另一個兄長,身為弟弟卻不知勸阻,反而冷眼旁觀。

天下哪有這樣的弟弟,又哪有這樣的兄長。

“是,我活該。”祁楹並未反駁,他自嘲道:“從我六七歲記事,到十三歲皇兄嶄露頭角,整整六七年的時間,我沒有一次關心過皇兄,皇兄被欺負時我不聞不問,甚至所有人都走了的時候,我都不敢上前去扶起皇兄。”

“我是活該被報復的,可是人總是想活。而且,我有錯,可挽月無錯,她肚子裡的孩子更沒錯,我必須為他們考慮。”

銀惜一頓,“王妃懷孕了?”

“嗯,兩個月了。”提到王妃,祁楹臉上露出些真誠的笑意。

她淡淡地笑了笑,“挺好。”

“所以小皇嫂,您能答應我的請求嗎?”

銀惜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我能得到些什麼呢?”

祁楹一怔,旋即大笑,“我就知道,小皇嫂會答應我。”

笑夠了,他如釋重負般道:“那得看您想要什麼了,銀錢?珍寶?反正權力我是沒有,皇兄也不會讓我碰哪怕一點。”

“先說好,我說的話可不一定有用。”銀惜道。

祁楹點點頭:“只要您肯盡力就好。”

他與皇兄多年兄弟,還是能看明白些他的,皇兄從來不做無用功,也不會施捨多餘的感情。

皇兄身邊的心腹也就一個風禾,可風禾忠心耿耿,他無從下手。

這麼多年,後宮嬪妃之中,或是容顏驚世,或是才情絕佳,不過都是給皇兄帶來片刻歡愉,換得他一夕寵愛。

皇兄什麼時候這麼不計後果地寵愛、縱容過一個人。

他有時候也很好奇,她到底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讓皇兄如此喜歡。

銀惜此時已經想好了,她道:“我要你那把春秋劍。”

“小皇嫂還喜歡舞刀弄劍?”這祁楹倒是沒想到。

“我不喜歡,可是我弟弟喜歡,他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這把劍的。”

想到弟弟,銀惜不禁低頭淺笑,她已經能想象到,若是禾瀾見到這把劍,該有多開心。

“現在就送去嗎?”祁楹問,一把劍換她的幫助,屬實是很值得的。

“不,你先留著。等我爬得夠高了,再把這把劍給他。”

她從未跟家人說過她做了天子嬪妃的事情,一是不想禾瀾擔心,二是不想她那個母親,來吸她的血。

這把劍太扎眼,就這麼給禾瀾送過去,解釋不清。

等她爬到那個高位,她就可以告訴所有人,姜禾瀾是她的弟弟,他的東西都是她賜予的,也就無人敢置喙了。

“好。”祁楹答應下來。

“別的等我想好了再說。”銀惜挑眉,尊貴的晉陽王的性命,可不是一把劍就能換來的。

祁楹笑著搖了搖頭:“好,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銀惜點了點頭,沒什麼表情,別的她不清楚,但是祁楹肯定有錢,以後就不用操心錢的事了。

她隨即又想到祁楹所說,祁栩小時候過得並不如意,她心尖縈繞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久久難以釋懷。

父不慈、母不愛、兄不友、弟不恭。

那個時候,是什麼樣的信仰,支援著他走下去呢?

她不得而知,但如今他起碼不再是孤單一人。

……

因著良妃有孕,祁栩當日便下令回京,浩浩蕩蕩幾日後,終於到了皇宮。

銀惜剛在屋裡坐下沒多久,清貴人就來了。

她急匆匆地走進來,也不客氣,直接就在銀惜身旁坐了。

“這麼著急做什麼?後面有鬼追著你?”銀惜笑著打趣。

“你不在這幾天,我無聊死了。”清貴人從她桌上捻了幾顆櫻桃吃,“聽說……良妃懷孕了,真的假的?”

銀惜一頓,然後笑道:“真的,一個多月了,明天……就該傳遍整個後宮了。”

清貴人放下手裡的櫻桃,盯著她看了片刻,又將視線移向她的小腹。

“你怎麼還沒有孩子啊?有一年多了,我還等著你生個孩子給我玩呢。”

銀惜失笑,她敲了敲清貴人的額頭:“我生孩子就是給你玩的啊?”

清貴人捂著額頭躲開,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以我們的關係,當然了!”

“那你倒不如自己生。”銀惜搖頭笑道。

“我?我都快一年沒被皇上傳召過了,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啊,只能靠你嘍。”

話雖這樣說,清貴人卻並沒有抱怨的意思,她手肘撐在桌上,捧著自己的臉,輕輕地笑著。

“要是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也還不錯。”

她雖然只是個貴人,不得皇上寵愛,但也是衣食無憂,還有這樣一位摯友,平時沒有讓她糟心的人和事。

多好的日子啊,只是可惜不能見到爹孃他們。

“嗯,還不錯。”銀惜輕笑,確實是還不錯的日子,可距離她要的,還有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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