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朕已經回來了,惜兒就不宜再住在鳳儀宮了,讓人收拾東西,搬回去吧。”

皇后應聲,吩咐了下去。

他微微收緊了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朕先帶她回去了。”

“恭送皇上。”皇后微一欠身,並無半分猶豫。

銀惜回了一禮:“嬪妾告退。”

說完,她便被拉著大步離開,他走得有些快了,銀惜要費些力才能跟上。

她很想知道,他這樣是因為內心亂了嗎?太后終究是他的生母,怎麼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吧……

到了鳳儀宮外面,祁栩鬆開她的手,輕聲道:“朕……去一趟太后宮裡,你回宮吧。”

銀惜頓了一下,便主動伸手拉住他的手,溫柔笑道:“嬪妾陪您吧。”

“不必了,朕自己可以。”祁栩搖了搖頭拒絕。

“皇上。”銀惜輕喚了一聲,與他對視,那雙眼眸在陽光下柔和了許多,像是春風輕輕拂過臉頰:“嬪妾也想去見見太后娘娘。”

她停一停,再開口時聲音柔軟地像上好的絲綢:“嬪妾……也想知道,太后娘娘為什麼不喜歡嬪妾。”

她話音雖溫柔,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般刺入祁栩的心:“嬪妾懷著皇上的孩子,大皇子也是皇上的孩子,都是太后娘娘的親孫子,嬪妾不明白,太后娘娘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血脈。”

她能感受到,隨著她的話語逐漸說出,他的表情變得僵硬,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他其實也還是在乎的吧。

祁栩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卻只從她眼裡看出真誠,他抿了抿唇,沉聲道:“罷了,去就去吧。”

銀惜眼神微微一亮,話音歡快:“謝皇上!”

祁栩率先轉過身走了,銀惜跟在他後面,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眼中含著冷意。

她自然是要去的,她不去,怎麼讓皇上更厭惡太后。

……

靜慈宮。

這座屬於皇帝生母的宮殿本應是奢華靡費高高在上的,但如今卻是門可羅雀,清冷非常。

後宮嬪妃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來靜慈宮,就連蕭似宓也躲得遠遠的,宮人們更是惴惴不安,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

他們問過宮人,最後在靜慈宮偏殿供著的祁楨的靈位旁找到了太后。

太后穿著一身藕粉色錦衣,披著白狐皮的大氅,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挽起,戴著一支荷花簪。她已是快七十歲的人了,這樣打扮,難免有些怪異。

她此時盯著祁楨的牌位,眼神幽怨,似在抱怨他走得那樣早,留下她一個人在這世間。

她聽到了祁栩與銀惜走近的腳步聲,轉過身來,冷眼瞧著他們。

“見過太后。”銀惜微微一笑,便要屈膝行禮。

祁栩伸手攔住她,道:“你有身孕,能免則免。”

“怎麼,讓她給哀家行個禮就能累著她了?”太后冷笑一聲,看向銀惜的眼神裡是怨毒的恨意。

銀惜退後半步,朝祁栩身後躲了躲,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太后娘娘,嬪妾一直對您禮敬有加,您為何要針對嬪妾?”

“你裝出這個樣子給誰看?”太后恨聲道:“哀家最討厭你這樣的狐媚子!你是,郭淑妃也是!”

“郭淑妃?”銀惜疑惑出聲,她其實聽過這個名字的,先帝后期最得寵的嬪妃,家世一般,卻硬是從小小美人做到四妃之一,若不是蹊蹺死亡,怕是還能更進一步。

“哀家一直當她是好姐妹,她卻悄悄勾引先帝,勾得先帝再不來哀家宮裡,這樣的人,活該她早死!”太后咒罵了幾句,又瞪著銀惜:“你和她一樣,恃寵而驕,心機深沉,偏偏皇帝就喜歡你這樣的。”

“朕一直想知道。”祁栩突然開口,他沉默地望著太后,眼神平淡:“你為什麼……”

未等他說出口,太后便笑了幾聲:“呵呵,你想問,為什麼哀家不喜歡你,對吧?”

她的臉色倏然陰沉下來,語氣也咬牙切齒一般:“那一晚,先帝叫了一晚上郭氏賤人的名字,他喝醉了,將哀家當做是那個賤人,後來哀家就有了你了——你說哀家是不是該厭惡你?”

銀惜抿一抿唇,輕聲替他分辨:“那也不是皇上的錯。”

明明是先帝的錯,卻牽連了皇上。

“哀家才不管這些!”太后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她連連冷笑:“哀家就是不喜歡你!一看到你,就想起那個賤人,想起先帝最後厭棄哀家,你如今又這樣不聽話!”

不聽話?祁栩諷刺地扯了扯嘴角,她想做的都是什麼?

她想掌權,想把他趕下臺,他怎麼可能聽話。

“既然這樣厭惡朕,為什麼還要生下朕?”他攥緊了拳頭,死死壓著內心的痛苦。

“你以為哀家想嗎?”太后微微仰起頭,語氣嘲諷:“哀家喝了兩次墮胎藥,你都沒事,又有人勸哀家,說生下你,說不定可以讓先帝回心轉意……”

“結果你也知道了,沒有半點用。甚至你滿月那天,還剋死了剛生下來的八皇子,讓先帝徹底對我沒有了一絲情分……”

太后說到這裡,眼裡的恨意越來越濃烈:“哀家從來沒把你當做過自己的兒子,哀家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楨兒!”

銀惜不禁為他抱怨:“太后娘娘,這些事發生的時候,皇上可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你豈能怪他?”

“你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哀家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太后不耐煩地打斷了銀惜的話。

銀惜沒料到她這樣不講理,一時也沒什麼話可說。

祁栩盯著她,問道:“為什麼要對青鴻下手?朕自認從未虧待了你,太后該有的待遇一件不少。”

“他不是沒死嘛。”太后“嘁”了一聲,一臉不屑:“你的兒子,哀家能有什麼感情?平日裡裝裝慈愛就得了,難不成真指望哀家疼愛他?”

“哀家讓人下的可是致死劑量的毒,他也是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

祁栩心頭冒起一陣火氣,他深吸幾口氣壓下,斥道:“蛇蠍心腸。”

“那又如何?你難不成還能殺了哀家嗎?”太后自有倚仗,並不怕他。

她是他的生母,他若是敢殺她,就要背上弒母的罵名了。

天底下,還沒有哪個皇帝敢背這樣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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