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生的代價

沈蘭舟重生了，帶著曾經的遺憾和未盡的使命。

現在，她成功了，成功地完成了未盡的告白，救下了早已死去的人。

美中不足的是——

浴室中，沈蘭舟面無表情的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

亞成年期的女孩長髮過肩，四肢修長，肌膚冷白。不久前的定向進化強化了她的肉體，使身體不至於太過纖細弱不禁風，該有肉的地方有著結實的肌肉，為她帶來了足以撕裂喪屍的強大力量。

沈蘭舟伸出手，試探著用手臂碰了碰胸口，微妙的觸感令她觸電似的彈開手臂。

以後必須穿著內衣過日子了。

還有……

視線下移……

沒了！真的一點都沒了！

沈蘭舟憂傷的接受了自己再也做不成男兒的事實。

"如果這就是讓我重生到末世開始前改變一切的代價……"

少女眼眶微紅，她閉上雙眼，咬牙切齒："我接受！"

痛，太痛了！

今天她帶著同學和親人擊殺了十七隻喪屍，獲得17枚1級晶核，沈蘭舟指導著團隊中所有人升級至1級，還有不信任自己的大哥和大嫂也升到了1級，勉強踏入末世基礎生存門檻。

還有26人沒有升到1級。

沈蘭舟打算明天帶著所有人升到1級，然後就不再管其他人，只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說實話，記憶總是比現實中美好的。其他人警惕帶著敵意的目光一直刺痛著沈蘭舟的神經，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暴起割掉對方的腦袋。

末世十年，所有的文明與道德灰飛煙滅，人類淪為最殘暴最狡猾的野獸，甚至出現了"極樂城"這種挑戰底線的人類勢力。

弱者成為了可以任意踐踏的垃圾、誘餌、斐濟杯……甚至是食物。

當你感覺到他人的惡意時，最好率先出手做掉對方，黑暗森林的法則殘忍至極，誰也想象不到落到人類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這些學生沒經歷過太多的黑暗，對她有惡意卻不惡毒，但依舊讓她忍不住升騰殺意。

笨拙地給自己穿上貼身衣物和乾淨的衣服，沈蘭舟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出浴室，便看見一群親近的人坐成一圈直勾勾地盯著她。

……除了大哥和大嫂。

"……"

沈蘭舟有些恍惚，一邊是末世十年的種種經歷，一邊是重新開始改變歷史的現在。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她們，真的是我熟悉的人麼？說不定……只是一群有著一樣面孔的陌生人……

"嘶……"

沈蘭舟輕撫額頭，怪異的頭痛席捲了她。

"蘭舟？"

梁詩夢擔憂的靠過來。

"沒事……我沒事……"

沈蘭舟捂著額頭："可能是腦袋著涼了。"

另一個沈蘭舟的記憶自身體深處席捲而來，如海潮般幾乎將她淹沒。

她忍不住懷疑自己到底是誰。是那個末世十年什麼都沒有保護到最後窩囊自盡的沈蘭舟，還是現在這個什麼都沒有遭遇的女高中生沈蘭舟。

"蘭舟，你的臉色好難看。"梁詩夢擔憂地伸出手摸她的額頭。

突然沈蘭舟拉住梁詩夢的手，把人拉入懷中，低頭狠狠地吻在對方的唇上。

"啊！"

女孩子們捂著嘴巴發出小聲驚呼。

從來是鐵直女的許妍瞪大雙眼，並下意識地伸手捂住沈小倩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

沈小倩掙扎："我剛剛已經看到了！反正已經看到了，許姐姐你不如讓我看完！"

徐梓涵、張秀、唐美三人擠在一起，像三隻松鼠一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橘裡橘氣親吻的場景，一邊小聲八卦。

徐梓涵本來是對沈蘭舟意見最大的，但是眼前的場景太過炸裂，於是她暫時拋棄了對沈蘭舟的偏見加入了八卦大軍："她她她們！！！太不知廉恥了！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

張秀："梁詩夢不是直女麼？我記得她才開始跟何傑凱交往吧？"

唐美："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詩夢平時看蘭舟的眼神黏得都快拉絲了，怎麼可能是直女？是蘭舟啊，最開始以為她是鐵直女，畢竟詩夢給過很多暗示，結果蘭舟那個木頭一點表示都沒有。最後她一氣之下同意了何傑凱的表白……"

"那傢伙就是個換女朋友比換襪子還快的渣男，怎麼跟沈蘭舟比？"徐梓涵想到何傑凱平時的樣子，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沈蘭舟再怎麼討厭，也比一個玩弄女人的渣男要討人喜歡。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也就是說上次生日會她突然神經病發作一樣掀桌子發脾氣是因為梁詩夢接受了何傑凱的表白麼？神經病啊！悶葫蘆一樣什麼都不說，誰會知道她在想什麼啊！"

"為什麼兩個女孩子親在一起啊……"許妍無法理解，她從小到大的經歷、教育無法給出答案。

"阿妍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很正常啦，阿妍從小都是經歷的正派的教育，平時也不會在網上衝浪，不瞭解這些東西很正常。"

三隻松……三隻少女擠在一起竊竊私語。

一通深吻結束，沈蘭舟平息了絮亂的呼吸，看著懷裡臉色潮紅至今沒有緩過來的梁詩夢，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理清楚了內心的想法。

我是沈蘭舟，哪一個都無所謂。

我想保護在意的人，只要記住這點就足夠了。

抬起頭，妹妹、阿妍、徐梓涵，三雙眼睛發著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怎麼了？"沈蘭舟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突然，她點了點嘴唇問道："你們也想要麼？"

梁詩夢："！"

"不了不了！"*3

沈小倩躍躍欲試："姐，我可以……嗚嗚！"

許妍慌忙捂住她的嘴巴，這個臭妹妹在說什麼啊！

其他人不知道，房間裡的幾個女孩子度過了較為輕鬆的夜晚，短暫地忘記了恐怖的末世。

沈蘭舟貼著牆坐在床上，武器不離手。她閉著眼假寐，分出一半的注意力監控著別墅外的響動。

這是末世後期作為獨行俠生存時鍛煉出的能力，既能保證一定程度的睡眠休息，又不至於睡得太死在夢中被襲擊的怪物殺死。

突然，她想起了不久前妹妹沈小倩跟自己說的悄悄話。

"姐，我覺得大哥今天很不對勁。他都沒有和我們說話，一直拉著嫂子躲在角落裡。我剛剛想和他們搭話，結果被大哥很嚴厲地趕走了……"

大哥，不對勁。

前世的時候大哥被變異的大嫂撕成碎片吃掉了。這一世大嫂沒有變異，大哥也沒有死，但是，這一世的大哥，很奇怪。

沈蘭舟輕撫刀身。

明天再暗中觀察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