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什麼都做不到
周圍環境扭曲變幻，赤紅的天空中比血更加赤紅的殘月散發著邪意的輝光，四周是扭曲焦黑的枯樹，如鬼影，去戲謔的看客直勾勾地盯著她。
哪有什麼貨車？哪有什麼群人圍毆落單喪屍？
沈蘭舟恍然苦笑：“一開始就被玩弄在股掌之中麼……”
完全沒有察覺到，完全沒有意識到！是幻覺麼？還是心靈控制？！
沒想到受到了致命傷後才反應過來……
說起來，上輩子自己好像也是被掏心而死來著。不過上一世自己孤身一人，死不死都無所謂。
但是這輩子，老子才打算和小女友結婚啊初生！
“系統……剩下的全部進化點投到【命】裡……”
【叮！【命】6-＞8，當前進化點數剩餘：0】
【等級：16，15級，力8，速10，耐9，神29，命8，適6。】
感受到身體中憑空生出的活力，少女聚集全身力量怒吼一聲：“詩夢快跑！”
無視胸口的致命傷，沈蘭舟拔出腰間的利刃扭頭對準身邊的怪物奮力一斬！
刀下的觸感令她瞬間意識到……攻擊落空了。
黑影握著她的心臟，一甩手，將她如垃圾一般甩落在一邊，傷口撕裂，鮮血四濺。
“咳咳……媽的，真噁心……”
打不過……怎麼想都打不過……
少女哆嗦著從地上爬起，略有些無措地捂住胸前血流如注的破洞。
她靠坐在一棵枯槁的大樹旁，新加的兩點命發揮了作用，胸口血肉如觸鬚般竭力彌合，但在那可怖的空洞前，這點自愈力不過杯水車薪。
身體因為失去重要的造血器官而逐漸走向崩潰，少女試圖站起身，大腦卻與雙腿斷開了連結，互相無法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掌，是梁詩夢，她沒有離開，反而靠近了身受重傷的沈蘭舟。
“咕……詩夢，你怎麼還不走啊……”
少女默默地嚥下喉頭湧上來的鮮血，苦笑，沒想到這輩子竟然會以這種結局收場。
梁詩夢沒有回話，她跪坐在沈蘭舟身邊，心疼又無措地看著沈蘭舟胸口的破洞，這種傷要怎麼處理啊！
那個黑影真該死！真該死！
“居然把我的蘭舟傷成這樣！祂真該死！！！”
梁詩夢的眼睛變得赤紅如血，鯊魚利齒因為主人的憤怒嘎吱嘎吱作響。
沈蘭舟逐漸模糊的視線捕捉旁邊的戀人，莫名的覺得她變得有些陌生。
我可愛的小女友也隱藏了些小秘密啊……雖說其中的異常自己也有所察覺。
不過反正自己要死了，在意這些也沒用。
“詩夢，我死了的話就忘掉我吧。”
說完，沈蘭舟突然迴光返照一般渾身再次充滿力量，如一道閃電衝向佇立在一旁安靜凝視著她們的黑影。
是強者的傲慢？是不屑一顧？無所謂了。
自己最後一招呢。
懷著決死的意志，沈蘭舟鼓盪渾身力量，正打算效仿上輩子的壯舉狠狠自爆時，一雙手從身後擁住了她。
意識到身後之人身份時，少女瞬間洩氣。她再也無法維持自殺式襲擊的決然姿態，無奈苦笑：“你在幹什麼啊……”
這樣的話我們不就只能一起死了麼？
“不抱住你的話，我的蘭舟不就像充盈過頭的氣球一樣炸了？”梁詩夢抱著她，臉埋在她的脖頸，聲音悶悶的。
“唔……”
少女發出吃痛的悶哼，她的肩頸面板被尖銳的獠牙撕開，鮮甜的血液自傷口中流出。
梁詩夢如一隻舔舐酸奶的小貓，伸出嚶紅的舌尖細細舔舐從傷口中流出的血液。
“唔……”
麻癢怪異的觸感令沈蘭舟不自覺地漏出奇怪的聲音。
“生死關頭就不要做這種事情了吧？”少女小聲說道。
“閉嘴。”
“哦。”
然後，她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身體了，整個人就像高位截癱的病患，只有眼珠能夠轉動。
梁詩夢溫柔地將懷中生命早已如風中殘燭的少女放在地上，徑直走向站立在一旁一動不動的黑影。
靠得近了，她才發現這個怪物真的好高啊，大概有三米左右，身姿挺拔，身上的衣服如商場裡模特身上的一樣嶄新慰貼，漆黑沒有五官的臉朝著自己時好似有無形的大山壓在頭頂。
但是一想到這個王八蛋竟然把她的蘭舟一爪穿胸，還奪走了屬於自己的心時，梁詩夢心中的膽怯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洶湧的怒火與……無力。
她朝著黑影伸出手，冰冷地說道：“我會跟你走的，現在你得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並且永遠不準傷害她。”
“詩夢……？”
少女難以置信地看向梁詩夢，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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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發出難以理解的囈語，隨即祂攤開手掌，將那顆逐漸停止跳動的暗紅心臟交給了梁詩夢。
梁詩夢雙手捧著心，無視掉身後的黑影，小心翼翼地走到沈蘭舟面前，跪坐在少女身前，然後……
她仰起頭，張開不再隱藏的滿是利齒的嘴，一口將少女的心臟吞入腹中。
緊接著，她手掌成爪刺穿自己的左胸，從中掏出一顆如玉石般通體暗紅剔透的心臟，彎腰按在少女胸口的破洞中。
“呃啊……”
沈蘭舟只覺得有一塊燒紅的烙鐵放進身體裡，渾身血液如同燒開的水一般沸騰，駭人的熱量席捲全身。
梁詩夢低下頭捧著少女的腦袋，嘴巴對上她滿含鮮血的唇，細碎又隱忍地舔舐撕咬著。舌尖與舌尖糾纏交融，狡猾地舔舐對方的牙床，將懷中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依依不捨地鬆開嘴，銀白的絲線在兩人的唇齒間勾連、斷裂，梁詩夢捧著少女的臉頰眼神溫柔：“我把我的心給你了，不準忘掉我哦。還有……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絕對不會受到這種傷害。
說著，她輕輕放下少女，轉身離開。
“？”
褲腳被死死地抓住，梁詩夢低頭，見她那可愛的蘭舟眼淚汪汪，失血過多的蒼白小臉慘兮兮的，如被遺棄的小狗般用濡溼的眼仰視著自己。
“別走……”
“這樣也太犯規了吧！”梁詩夢只覺得心化作了一潭春水，但視線餘光瞥向安靜等在一邊的黑影，熱烈的情感瞬間冷卻。
“蘭舟，公主現在要被惡龍擄走了。”她蹲下身，握住沈蘭舟的手掌：“她的小騎士現在還太弱小了，根本無法戰勝強大的對手。所以……要好好努力哦，等到有了力量，再來拯救公主吧。放心，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梁詩夢低頭親了親少女的手背，聲音比蜜糖還甜蜜：“不準忘記我，不準找別的女人……男人非人類都不行，你是我的東西，這一點絕對不要忘記。”
沈蘭舟瞪大眼睛，聲音虛弱，但同樣不甘示弱：“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可不要讓我看到第二個何傑凱！”
“啊啦～”梁詩夢掩唇輕笑：“原來蘭舟一直在意著這一件事情麼？人家一直喜歡的只有你哦，可惜某個笨木頭不管怎麼暗示都不懂，人家不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哼……”
……
如同那霧中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她的詩夢悄無聲息地跟著黑影離開了。
少女捂著臉躺在粗糙的地面上，無力的挫敗感如排山倒海撲面而來，令她窒息。
即使是重生了……
“我還是什麼都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