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是兇手？

“我是自願的哦。”沈蘭舟笑眯眯地說道：“不用擔心，賀蘭小姐，我不會有事的。另外，拜託你幫忙照顧一下莉莉，我去去就回。”

“好的，定不負所托。”

賀蘭不再勸阻，她點點頭，表示接下了這個委託。

帶孩子，她可有經驗了。

另一邊，沈蘭舟透過契約的加密頻道叮囑莉莉：

【冰箱裡的“豬頭”記得看好，別讓她趁機跑了。如果她不聽話，就裝袋子裡365度轉個一百圈。再不聽話，直接找個糞坑丟了吧。】

【沒問題，交給莉莉吧！不過姐姐，根據莉莉看過的小說故事劇情來看，你老老實實跟過去的話，就算人不是你殺的，最終也會在各種各樣的巧合意外下接下這口黑鍋哦。】

莉莉眨著眼睛，閱片無數的她幾乎可以預知到後續的劇情發展了。

“哼哼……”

沈蘭舟笑了笑，沒有回答莉莉的話，反而對她說道：“莉莉，幫我把把桌子上的紐扣拿來，這衣服沒釦子老往下掉。”

“噢～”莉莉邁著小短腿從屋內拿出紐扣遞給沈蘭舟。

少女接過，將東西別在胸前，看向李可信：“帶路吧。”

儘管為了維持穩定，基地的官方設定了不允許打鬥、殺人之類的規則，但礙於官方沒有力壓群雄的強者，依舊有不服氣的人頂風作案，真有本事的還是該打的打，該殺的殺。

但眼下這件事影響太大，更是波及了作為基地基石的大多數人，不管是基地官方、傭兵團伙、幫派勢力，都盯著食殺案這件事。

沈蘭舟慢悠悠地跟著一群神情警惕的防衛隊走出租住的樓房，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雙情緒各異的眼神。

驚恐、憤怒、恐懼、怨毒、惡意……

“她就是殺人兇手吧？！”人群中有人問。

沈蘭舟默默點頭。

是殺人兇手沒錯，不過只是意外衝爆了一個小偷的腦袋，並沒有吃人。

“只是嫌疑物件，並非確定的兇手。”李可信說道。

雖然他很想直接把屎盆子扣在沈蘭舟頭上，但礙於自己的身份與職責，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話雖如此，但人群中濃稠的惡意如針一根根扎向沈蘭舟。

噠……噠……

羊蹄子敲在溼漉漉的水泥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蘭舟若有所思地品味著投向自己的各種視線。

看來兇手並不在人群裡啊。

可惜了，看來“兇手一定會回到作案現場檢視自己的作品”這條定律並不適用於這個案件。

突然，腦後破空聲傳來。

沈蘭舟偏開頭，躲開身後人群丟來的石子。還沒等她說什麼，一群人默不作聲地朝她丟石子。

這次，她不躲了。

任由各種石頭砸在自己身上，即使是過分厚重的板磚，也任由其砸在自己腦門上，把遮蓋身體的黑袍砸開，露出異類的身軀。

頭生雙角，吻長而寬，看起來既像某種鱗龍生物，又像黑山羊的奇異生物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祂雙眼緊閉，神情平和，身上密密麻麻地遍佈著黑色的縫條……那是祂緊閉的眼瞼。

突然，怪物臉頰一側的一個眼瞼張開，露出橫瞳的眼。

那是一顆怎樣的眼？居高臨下，高高在上地俯瞰眾生，怪物咧開嘴，露出嘲諷的笑容。

與那隻眼對視，的人群中傳來慘叫，有人捂著眼痛苦地顫抖著，彷彿正面吃了一記閃光彈，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指縫流淌而出。

“哈哈哈哈……”

沈蘭舟張嘴笑，滿是利齒的口腔中也是密密麻麻緊閉的眼瞼。

剛剛只是想試試控制一個眼睛恐嚇一下這群刁民，沒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至於控制不住全睜開眼睛的下場？嗯……大概人群會像之前撞上她的小偷一樣，盛放出美麗的煙花吧。

開玩笑的～

沈蘭舟對自己的控制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她隨手給自己蓋上兜帽，語氣輕快地催促站在前方一動不動的李可信：“愣在這裡幹什麼？帶路啊，不是說要帶我回去調查麼？別浪費時間了。”

“……”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徑直向前走去。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出他的腿腳不自然地顫抖著。

他正在恐懼著。

“是阿姆麼？”

路過一個角落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引起了沈蘭舟的注意。

她無視前方帶路的李可信，蹲在靠在牆角，衣衫襤褸的老人面前：“大爺，你認得阿姆？”

臉上滿是褶子與塵土的老人睜開灰暗的眼：“阿姆我自是認識的。說起來，我從小是在阿姆的注視下長大的，後來長大了，就離開了村子出來討生活……”

沈蘭舟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能詳細說說麼？”

“……”

老人迷迷糊糊地看著她，沒有回話。

沈蘭舟福至心靈，心裡傳話給莉莉【丟一包吃的下來。】

莉莉邁著小短腿拿出一袋麵包從樓上丟下來。

沈蘭舟一抬手，影子化作絲線纏繞住麵包，收回到她手心。

貼心地撕開包裝袋，沈蘭舟將麵包遞到老人面前：“細說阿姆。”

老人看了她一眼，接過麵包，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一邊吃，他含含糊糊地說道：“阿姆是我們那一帶山民信仰的大神，祂負責著山民們的輪迴轉生。聽村子裡的老人說過，每一個孕婦都會在阿姆的注視裡誕下孩子，老人也會被阿姆親自接走。”

“我小時候最常做的，就是跟小夥伴們一起在阿姆的廟裡玩捉迷藏，每次玩到我媽拿著棍子過來把我揪走為止。後來我大了，阿媽阿爸死了，我一個人來到城裡討生活，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老人混濁的眼中流下眼淚，聲音不自覺地嗚咽起來：“我要死了，你是阿姆派來接我的麼？”

“……”

沈蘭舟沉默地摘下兜帽，眼眸緊閉：“是啊，你到時候了。”

老人長舒一口氣，渾身失去力氣一般地癱軟在地，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即使是物資豐富的山海城基地，處於底層的人依舊活得十分艱難。

倒不如說，在末世的大環境下，飢餓、貧窮、痛苦才是主基調。

站的太高，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腳下的皚皚白骨。

李可信走過來，沒敢看沈蘭舟，而是把視線聚焦在死去的老人身上，硬邦邦地說道：“你害死了他。”

沈蘭舟似笑非笑地睜開一隻眼看他：“小子，眼睛不需要可以挖下來送給有需要的人。”

阿姆對於這裡的本地人而言並非邪神，而是祖輩相傳的母神。

不過從之前的廢棄村莊中所見到的由無數人體嵌合而成的怪物來看，這位“母神”大概也沒那麼正經。

接下來的路途沒什麼可說的，就是在一群黑制服的防衛隊押送下來到了負責基地治安的防衛局。

出乎意料的是，剛一到地方，沈蘭舟就被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