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別說,小楊挺能吃苦,你看,讓他在工地他就在工地一直待著,而且也不閒著,還給工人做飯,這樣的年輕人很難得了。”在車上,辛久如對著張豐年說道。

“是的,小楊工作作風還是不錯的。”張豐年隨聲附和著。

這明明是他自己的工地,就算不是,也有他的份子,但這話不能說,就算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未來是年輕人的,這樣的物件要好好培養,我們都有退下來的那天,到時候不還得指望這些年輕人。”辛久如也是看張豐年跟楊辰關係不妥,才這樣勸的。

意思就是你年齡也不小了,遲早也要退的,如果不能再上一個臺階,就要在水利局退休,到時候工資、醫療、福利,都得在水利局解決,還是結個善緣比較好。

“是的,這個我知道。”嘴上這樣說道,張豐年心裡卻不是這樣想。

別說自己離退休還早,身為水利局局長,再不濟還不能去人大或政協混個副處,誰會在水利局退。

再說了,這小子現在都這麼桀驁不馴,怎麼可能讓他成長起來,那豈不是養虎為患,要不就把他逼走,讓他回不了水利局。

兩個人說的異常融洽,實際則心懷各異,但對省裡收歸天橋水庫,都有強烈的探尋衝動。

張豐年回到局裡,剛坐下,徐勤傑拿來一個信封:“張局長,這是省廳來的函。”

張豐年開啟一看,用鼻子哼了下聲,把裡面的內容用手一團,塞到了褲兜裡面。

楊辰等了一週,也沒見李天國所說的借調函,問局裡,打電話問局裡,局裡也說沒看到,問李天國,李天國卻說發出去好幾天了。

楊辰特意回到了局裡,又問了一遍,還是沒人看到,楊辰有點不太相信,這樣的公文信件,難道還能遺失了不成。

楊辰誰也沒問,直接來到了郵電局,找到管郵件投遞的負責人,隨便拉了兩句家常,塞了包煙,對方就喊過了一個叫牛豔梅的姑娘:“她是負責你們那一片的,你找她就行。”

姑娘長的一般,個子挺高,最吸引楊辰注意的是身後那條油光發亮的大辮子,攬到前面,從肩頭垂下,基本上快到膝蓋了,這要是在後面,估計能到腳後跟。

姑娘還挺害羞,一說話都臉紅,走路有點捏手捏腳,應該還是羞怯,生的早了,如果到後世,當個車展模特綽綽有餘,拍短影片不用拉都是大長腿,絕對吸引眼球。

楊辰把情況一說,姑娘歪頭想了想,然後十分確定地說:“有,跟七號的報紙一起送的,你們辦公室有個大腦門的工作人員收的,應該叫?”

“李定一。”一說大腦門楊辰就知道了。

“對,就是他,叫定一。”姑娘也給出了答案。

“行,謝謝你了,你在這等我一下。”楊辰很快去旁邊給她買了糖、瓜子、火腿腸等一大包零食:“一點心意,不用客氣,拿回去跟你同事分享吧。”

因為楊辰看到一直有人看著這邊。

姑娘慌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已經被楊辰硬塞到了手裡,然後楊辰擺手離開。

回到局裡,楊辰伸頭進辦公室,衝李定一擺了擺手:“你,過來一下。”

李定一明顯帶著心虛,左顧右盼地走了過來,楊辰拉著他到樓的拐角處,揪著他的衣領問道:“為什麼有省廳的信,你說沒有?”

“我真不知道。”李定一還在嘴硬,但眼神漂移,似乎在尋找救兵一樣。

“有人跟我說了,八號那天,你收到了,要不咱們找人來對質?”楊辰手上加大了力氣。

“不是,我交給了徐主任,徐主任後來說不讓跟任何人說收到的。”李定一掙扎著說完,楊辰一把把他推到牆邊,轉身就走。

到了徐勤傑的辦公室,楊辰推門就進,徐勤傑正在用小刀栽著紙條,這是他記事的一種方式,見到楊辰進來,只是停下了動作,並不覺得意外。

“徐主任,我覺得咱們相處的還算不錯,為什麼要坑我呢?”楊辰也不跟他客氣,雖然他一把年紀了,但楊辰兩輩為人,也不比他年輕多少。

“楊主任,我沒有坑你,說話要講證據。”徐勤傑不慌不忙把手頭的東西放下。

“省廳來的借調函,你藏到哪了?”楊辰直接挑明。

“我只見到省廳來了一封信,裡面是什麼不知道,也沒有藏起來。”徐勤傑一攤手,非常無辜地說道。

“信呢?”

“我交給張局長了。”徐勤傑雙眼盯著楊辰,一點也不心虛。

他倒是看到似乎是一張借調函,但誰可不知道。

“行,我找張局長去。”楊辰也不害怕,轉身就走,徐勤傑也不攔著,只是無奈的看著楊辰的背影。

正常人有幾個敢跟局長這麼斗的,還是人家家世顯赫,背景深厚呀。

楊辰進去的時候,黃玉宏正在彙報工作,看到楊辰一臉不善衝了進來,趕緊起身:“正好我彙報完了,你們談。”

說完起身就走。

張豐年看著都恨的咬牙,你都沒看出他是來鬧事的,不說想法留下保護我,跑的比兔子都快。

但他也是那種光棍脾氣,見狀也不怕,直接質問楊辰:“不知道敲門嗎,出去!”

“張局長,明人不說暗話,借調函呢?”楊辰才不跟他玩虛的。

“撕了。”張豐年站了起來,咬著牙說道。

兩個人隔著桌子,目光交織著,彷彿要迸發火花一樣。

“憑什麼?”如果不是已經年近半百,楊辰早一拳揮了上去。

“憑我是局長,我認為你是局裡的業務骨幹,是重點培養物件,不同意借調,只要我還是局長,你就是說破天來,你也借調不了。”張豐年象一頭老邁的獅子,衝楊辰伸著脖子,張著血盆大口,發出最大的威脅。

我是局長,同不同意借調我說了算,你不管找誰來說,都隔不過我,你就是有再大的背景,我就不信因為這個能把我免了。

拼命一搏誰不會,張豐年並不是那種膽怯的人。

“你就不怕出什麼事?”楊辰舔了舔嘴唇,這一刻,他是真想把對方弄死。

“小子,威脅別人之前,先想想後果,我都半截入土了,你還有大好年華,想想誰不怕。”張豐年就這個滾刀肉模樣,倒是弄的楊辰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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