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高大的馬兒拉著壘得高高的貨物的車架行走在荒無人煙的官道上,拉著貨物的車隊領頭是一架樸素的馬車,想也知道前面的該是這車隊的主事人了。

儘管車內已經鋪了厚厚的棉花,可顛簸久了始終是渾身都不對勁,骨頭都快散架了。

扭了扭脖子,咔咔作響,毫無精神地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車內坐著一路上算盤就打個沒停的女子。

催眠似的響聲,讓本就昏昏欲睡的宋韻無奈地打了個哈欠,指尖拭去眼角溢位的淚花,睏意重重。

“三娘,南洋的船隻那邊如何了?”

聽到問話的三娘,寫了個數字在賬本上,停下了算盤迴答宋韻的問題。

“前個兒已經收到回話了,您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技術也花重金拿下了,不日將隨船隻一起返航。”

“對了,少爺那邊傳來訊息,江南那邊已經拿下大半了,。”

如果說在宋府最最心疼婉孃的便只有小她幾歲的親弟弟了,親孃原本是正妻,可惜誕下幼子後便沒兩年就撒手人寰了,兩人一直被養在祖母跟前,姐弟相依為命,好在祖母心中始終有嫡庶之分,對他倆還算不錯,不過有錢的男人身邊怎的會少了鶯鶯燕燕,娶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妾,後頭出來的庶子一個接著一個,沒兩年還因著利益關係迎了個續絃回來,這倆姐弟的地位越發岌岌可危。

婉娘之所以如此認真地去學習做一個高門主婦,目的不外乎攀上高家這棵大樹,做自家弟弟的堅實靠山,只不過命運從未對著兩姐弟眷顧過。

所以宋韻第一件事就是聯絡上自家弟弟將情況都與他說明,弟弟宋青松,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院佔得一席之地的人,又會蠢到哪裡去。

本就對自家姐姐嫁去高家就有愧疚,得知姐姐在高家過得如此艱辛自然是恨極了,不再掩飾,將自己鋒芒畢露,一步一步在宋父面前嶄露頭角,取得他的信任,逐漸接手家裡的生意。

“但是金府那邊…”

金府是宋父後來娶的續絃孃家,在江南也是屬於前幾的富商了,有利的孃家,有錢有勢的宋父,宋青松就是她孩子最大的絆腳石,從前知道收露鋒芒的人一下子躍進了金夫人的視線內,威脅到她的利益。

那麼她也不是吃素的人。

宋韻也是料到了,細細的眉毛微微挑起,這些事都不算什麼問題。

“告訴他,高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籲——”

車伕發出聲響,拉住了馬兒,顛簸行駛的馬車突然被逼停,車內的人差點因著慣性沒摔出去,還好及時拉住了車框才穩住身子。

“怎麼回事?!”

穩住身子第一時間三娘就詢問出聲。

“噹噹噹家的…是,軍軍爺…”

車伕明顯被嚇著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聲音還帶著顫抖,聽完他的話車內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帶上了一絲戒備。

宋韻猛然想起這地界靠近回疆,高子肅打仗的地點也靠近回疆,不會這麼倒黴吧!!!不過瞬間穩了下心神,他連蓋頭都沒掀開過哪裡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再說了如今自己也喬裝過,沒什麼好怕的。

掀開車簾,對上了一雙冷眸,那人騎在高馬之上,一身銅色盔甲武裝,只露出鋒利硬朗的五官,渾身肅殺之氣,一看就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

“你是負責人?前方隨時都有蠻族出沒,戰線已經拉到這邊了,官道已經封了,這邊過不去了。”

男人身旁像是前鋒官的將領出聲解釋攔他們下來的原因,告訴他們要繞道,宋韻也沒料到戰線擴充套件到這麼快,京城那頭還一直傳來捷報,沒想到…

“多謝軍爺提點,我們這就掉頭,只是不知道還有哪條路可通往蘭城?”

“阿爾泰,帶他們去。”

領頭的男子終於發話了,聲音到不像他的外表這樣兇狠,倒是溫潤好聽得很,在他身側有一五官深邃,一看就不是漢族的絡腮鬍男子點點頭。

“是,王爺。”

原來他是那位戰死沙場的晉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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