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起了。”

綠意的輕聲將還在床上美夢的人兒喚醒了,入目就是緋紅的佈景,室內該是丫鬟們點起了香,淡淡的香氣兒剛剛好,起身坐起就看著綠籬帶著小丫環們捧著洗漱用具在一旁等著她。

有些昏黃的銅鏡中映出一張溫婉的女子容顏,寐含春水臉如凝脂,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一顰一笑都帶著江南水鄉的韻味。

綠籬給齊腰的青絲分成兩份,正欲挽起時,卻被手下的人兒阻止了。

“就挽個簡單的婦人髻便是了,就插這根銀簪子便是。”

宋韻遞過來的簪子,屬實把綠籬兩丫頭嚇了一跳,一根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銀簪,上面刻了一朵花便啥也沒了,說句難聽的,就是她們家的燒火嬤嬤都不興帶這個的。

難道是自家小姐受的打擊過大了嗎?

綠意有些急了,開口便要勸說。

“小姐,您看這根嵌綠松石花形銀簪如何?做功精巧,上邊鑲的綠松石也通透好看,一會兒去給長輩敬茶也合適哩。”

宋韻看了一眼就搖頭拒絕,那簪子周身鏤空雕著花,裡面還藏著銀珠子,一拿就叮叮作響,上面嵌的那塊綠松石比大拇指還大一圈,戴上可醒目得很喲。

“不了,就這根簡單的銀簪子就是了,哦對了,把我慣常用的那些精貴物件都收起來吧,我記得我陪嫁裡有一莊子在京城?”

雖疑惑自家小姐為何這樣問,但還是老實地點點頭,“是的,就在城郊,連著那一片地兒老爺都一齊給了小姐。”

“嗯,陪嫁過來人打發些到莊子上去,把我的這些個‘貴重’的東西都帶過去,放莊子上。”

兩丫頭就更疑惑了,這些陪嫁不都是老爺害怕小姐嫁過來受苦,給她撐腰的嗎?如今都送走了,那以後不得讓人瞧不起?

“小姐,這,您得三思啊!”

“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們只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我孃家已經快不行了,如今只剩個空殼子在死死支撐了,懂了嗎?”

宋韻突然變嚴肅的話語讓兩個丫頭心裡也繃住了,不容多想,多年的奴僕本能讓她們接受主子的一切安排,順從的行了禮答了是。

“對了,記得東西都得一點一點帶過去,這件事綠籬你去辦,儘量悄無聲息。”說完綠籬行了個禮就匆匆出去了。

綠意挑了件桃紅色的散花如意雲煙裙,上面的刺繡都是摻著金絲銀絲,走動間熠熠生輝,好看得緊,這可是花費了五位繡娘耗時一個多月才做出來的。

“小姐,穿這條可好?襯您膚色。”

柳眉微微一皺,看綠意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樣。

這丫的,是聽不懂話嗎???

“不用,這些衣服也統統收起來罷,就拿件清明上墳穿的那件素青的。”

剛想說什麼見著宋韻的表情不太對了,綠意閉上了嘴巴,把手上的衣服收好,去箱子底下翻出素色的衣裙。

一位挽著婦人髻穿著樸素的年輕小娘子就打扮出來了。

雖然這樣也挺好看的,但是綠意就是看不習慣得很,就像是平時吃慣了魚翅燕窩的人突然要去潲水桶裡尋吃的似的,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小姐...”

還為說出口的話就被宋韻一眼瞪了回去。

“還有,不能再叫小姐了,如今我是高府的少夫人了。”

“是,少夫人。”

高府內堂,高氏父母早早就穿戴整齊坐在高堂之上,等待著新婦的見禮。

宋韻到的時候兩人還在飲茶,見著她來,臉上的笑意都收斂了幾分,正經了不少,公婆的姿態都擺了出來。

這高母今天穿的可是江南50兩白銀一尺的綢緞做的帔,雖然顏色沉悶了些,衣裳樣式也是早幾年的了,不過上面的壽紋花樣卻是裹著金絲繡的,好不奢華。

這料子她依稀記得是前年高母生辰她娘給寄來的吧,沒想到穿了這麼久還沒爛,儲存得跟新的似的。

頭上戴的是湖水綠作如意狀的簪子,耳朵上墜的是兩顆拇指大的東珠,脖子上戴的玉串,手上的鐲子,這一切好像都挺眼熟啊,每一樣似乎都是從她家出來的吧。

看來這些年高家也沒少從她孃家這裡薅東西嘛!

可憐的是女配到最後死了,他們高家人還不放過她,打著女配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想害高家孫子的罪名,以此批判女配孃家不會教養女兒。

女配孃家不僅給當時的大將軍賠禮道歉,又是銀錢又是田地,活生生地被颳了一層皮下來他們才罷手。

真是一群喂不飽的狗!

如此一對比,剛進門的宋韻甚至還比不上高堂上坐著的高母奢華。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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