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扯過一旁晾著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手臂,鏡子中反射出的人影,唇色都有些淡了。

不由地想起剛剛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徐夫人,在徐先生的怒瞪下,驚慌失措,被一堆侍者圍著匆匆離去。

從她那表情中不難看出,回家後將會受到何等的責罵,有些唏噓。

周茹惠倒是幸災樂禍的很,帶著她上樓上休息一番,言語間說不出的喜悅,真是個小孩子,不夠自從教她後,人倒是變得開朗自信了,這也算是一種好事。

身為今天的主角,當然不能久留,給她帶到了房間,宋韻就攆她下去了,下面的場合她著實有些不喜,況且今天她的目的本就不是這場名利場,她得等待一個時機。

從手包裡拿出紅色的口紅,準備給自己嘴唇再上點顏色,透過鏡子,她看見了身後的床邊有什麼東西再動,燈沒開太亮,有些看不太清。

只是一頓,她當做沒看到一樣,繼續傷著口紅,另一隻手悄悄探進了手包,摸到了那把彈簧刀,這還是她特意去買的德國貨,保準鋒利。

一手中攥緊了匕首,一手低頭理著裙子,像是無意般地朝著床邊走去,餘光卻在盯著那邊,躲在床邊坐著的是個人,還是個男人。

宋韻不敢貿然,她害怕那賊子有槍,步子微微一頓,自然地轉向了門口的方面。

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離開,她放過他,他也放過她。

“我剛幫了你,你就打算見死不救?”

低沉的帶著點沙啞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

無比熟悉的調調,宋韻猛地一回頭,那人正咧著嘴朝著他笑呢!

“宋湛陽,你鬼鬼祟祟的好玩嗎?!”

“好玩,咳、嘶——”

他剛說了一句話忍不住一聲輕咳,結果扯到了傷口,疼得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宋韻自然也發覺了他的不對勁,拉亮床邊的床頭燈。

待她看清眼前的狀況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兩條細細的柳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宋湛陽手捂著帕子堵住胸前,血跡還在滲透出來,一片暗紅,無力地靠在床頭櫃上,一臉蒼白,汗水打溼了額髮,還有心思跟她笑。

“上次闖了你的房間,這次還是你房間,真巧。”

“中彈了?”

“嗯。”

聲音都越發有些虛弱了。

“我看看。”

拉開他的手,撕掉衣服,用拇指壓迫同側鎖骨上窩中部的鎖骨下動脈,將動脈壓向深出的肋骨上,宋湛陽疼得死死咬住牙齒,用力太猛,青筋都爆了出來,也沒有叫出一聲。

肩膀上的出血果真減少了些。

從包包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方形鐵盒,開啟取出一包白色的藥粉灑在他的傷口處。

“只有磺胺粉沒有鎮痛的,你得忍忍了,你按住等我一下!”

宋湛陽腦子還沒回過神,手已經按在了肩膀處,眼前的人匆匆忙忙洗掉了手上的血跡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說話聲在門外響起,宋韻端著兩杯酒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把門反鎖住,還搬了張凳子抵在門上。

彈簧刀用酒精消了幾遍毒,拿了條毛巾,遞給了宋湛陽。

“咬住,一會兒有點疼。”

刀尖劃開皮肉,深深地劃了個十字,彈簧刀不像手術刀那麼小巧,宋韻操作的時候也是儘量小心,可是傷口還是劃得有些大了,消過毒的手指挖出了那顆子彈,最後隨身攜帶的針線給他做完最後的縫合,撒上磺胺粉撕成一縷的床單給他做了個簡單的包紮,算是結束了這場簡陋的手術。

宋韻額間冒出了點點細汗,更誇張的是宋湛陽,跟剛從水裡撈出似的,頭髮都溼光了。

“這次,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兩次!”

面對她的斤斤計較,宋湛陽虛弱的笑出了聲,“對,兩次。”

“無以為報,那隻能以身相許了。”

宋韻沒好氣地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指了指他被血弄髒的一身。

“下面那麼多人,這裡又是五樓,你等會兒怎麼出去?”

“這個房間裡有衣服。”

宋韻結果他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張房卡,606。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舞池裡甚至已經開始有不少人在翩翩起舞,宋湛陽一身西裝昂首挺胸的走下樓梯,梳洗一番跟剛剛的落水狗完全判若兩人,小油頭往後梳著,還戴上了一幅銀絲眼鏡,宋韻還給他微微上了點妝掩蓋了蒼白的臉色,一整個搖身一變如同書香世家的翩翩公子一般。

儘管如今已經裝扮得很好了,甚至都看不出他身上還有傷,可是挽著他的宋韻,心裡就是一陣發虛,處處越發謹慎,甚至一路都在在意周圍看向他們的目光。

“別緊張,放輕鬆。”

宋韻沒忍住掐了把他的手腕,怎麼可能不緊張,少有差池,他兩都得交待在這裡了,他倒是說得輕鬆,全她一個人在這兒緊張了!

朝他們走來的一位中年男子,將宋韻的戒備心拉至頂峰。

“他是SH市市長,姓張!”微笑著用兩人才能聽著的語氣在他耳邊低語,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衝著他們過來,但是千萬不能露餡啊!!!

“宋公子,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啊!”

瞧著兩人相握的人,宋韻懵了!

科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天衣

硯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