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隍爺
“陳默，快醒醒！”
“一定要快點醒來！”
“小心你身邊的人，她不是人，記住……她不是人！”
……
街角的咖啡店外，陳默猛地從夢中驚醒，額頭滲著豆大般的汗珠。
又是那個噩夢。
夢裡面，他站在漆黑如墨水面上，無數雙鬼手從水下探出，迅速爬滿他的全身，想要將他拉入幽深的水底。
在沉沒之際，有幾個形象怪異的人，站在岸邊朝他招手，焦急地喊叫著讓他快點醒來。
“陳默，你沒事吧，你的樣子嚇死我了！”
坐在陳默對面的女子，舔了舔紅唇，將咖啡遞到他面前，一臉關心地看著他。
“沒事！”
陳默緩緩搖頭，看著對面眼中透著關切的女子，感覺非常陌生，他沒來由地想起夢境中不斷重複的那句話——
“小心你身邊的人，她不是人！”
陳默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突然站起身，拿起桌上滾燙的咖啡，‘嘩啦’一聲，直接潑到女子身上。
“啊！”
女子捂著臉尖叫出聲，慌忙站起身，卻被桌子絆倒，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陳默面無表情地看著女子。
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似的。
他抬起頭，發現商場巨大電子廣告牌正頻閃扭曲不止，周圍突然出現無數沒有面孔的人形生物，朝著他這邊湧來。
馬路上的汽車，突然四輪朝天的在貼地飛速馳騁，車頂與地面摩擦，火花四濺。
正在人行橫道上的路人，神色匆忙地倒著走路，眼睛彷彿長在後腦勺上。
可愛的吉娃娃直立行走，脖子上拴著狗繩，拖著在地上爬行的女主人。
大人騎在小孩的脖子上，開心地像個孩子。
“真是個詭異的世界！”
陳默聽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聲音，但這一幕幕詭異的畫面，卻讓他有些興奮。
露餡了吧？
隨後，他任憑湧上來的黑衣人將他撲倒在地，不斷地疊羅漢，咖啡店外很快便堆起了一座人體肉山。
花花綠綠的衣服相間，像是放大千百倍的毛線球。
陳默被黑暗吞噬，明明都已經被壓的無法呼吸，但仍然感覺到有清新的空氣進入胸腔。
使他靈臺保持清明。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
“萬神朝禮，馭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肉山底部的陳默，開口吟唱起一段晦澀的道家咒語，周身蘊育電芒，緊接著縷縷金光夾雜著雷霆從人體縫隙中照射出來。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砰！
伴隨著雷霆與金芒愈發熾盛，終是在某個臨界點爆炸，整座肉山如同孩童炸飛的牛糞般飛濺四射，糊滿了扭曲的商場外牆和道路。
此時的陳默，也不是普通人的模樣。
他身高十米有餘，體型高大魁梧，身穿破舊的古代紅色官服，頭戴紗翅帽，左手握著沾滿妖血的古樸竹簡，右手持骨翅羽扇，面如包黑炭，不怒自威。
那被咖啡糊臉的女子，身體也在此刻快速變異，褪去人皮的她成了一頭四米高，大腦裸露在外，腦後生有四角，劍齒獠牙，舌頭巨長的人形妖物。
就像是生化危機中的巨大化舔食者。
它在恢復真身後，看到了陳默的模樣，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扭頭就跑。
“傲因！”
“你食我陽城八十個單身漢，怎麼不來嚐嚐你城隍爺爺的味？吃了我，你便可肉胎飛昇……”
“哈哈哈……”
陳默的聲音響徹這方詭域，他邁開步伐，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每前行一步，大地都在震顫。
“吼——”
驚恐莫名的‘傲因’慌不擇路，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陳默右手握住骨尺羽扇，直接插入‘傲因’的身體。
“嗷嗷……”
‘傲因’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嚎，長舌亂舞，猙獰的面容滿是驚懼之色。
“偷了你城隍爺爺的記憶，架構出這方詭域，不得不說有些能耐，但並不多……”
陳默將左手上沾滿妖血的古樸書簡拋向‘傲因’，竹簡迎風便漲，散發著淡淡的幽光，如毛毯一般蓋住了被骨翅羽扇插住的‘傲因’。
“收！”
隨著陳默右手捏出道印，‘傲因’頓時化成一灘妖血，沾染新鮮妖血的竹簡越發厚重起來。
“收功！”
陳默嘴角咧開，城隍爺的法身頓時潰散，詭域消散……
此時。
商場街角的咖啡店外，陳默緩緩睜開雙眼，耳中再次聽到屬於市井的喧囂聲。
“還是煙火人間好啊！”
陳默貪婪地深吸了口空氣，看了眼對面椅子上掛著的紅色長裙，站起身哼著小曲兒離開。
……
“去城隍廟！”
陳默在商場外攔住了一輛計程車，趕往城隍廟。
‘好幾百年沒有接觸到有詭域的妖魔，差點就著了道……還好阿土、阿水、阿山提醒的及時。’
妖魔‘傲因’不是簡單的妖物，而是山海經記錄中的存在，這還是陳默成為城隍爺幾百年來，初次遇見。
本來最初他發現神話生物‘傲因’時，還挺有幾分興趣的。
可沒想到一查城隍檔案，才發現早就有八十人被它吃掉，全都非正常死亡，在監控下底下都能神秘消失。
陳默透過天書《春秋》，才發現‘傲因’是想吃夠八十一個光棍肉胎飛昇。
身為樂善好施的城隍爺，陳默當然是決定成全它。
這不……
成功助它飛昇！
陳默雖然送了妖魔‘傲因’歸天，但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他確實差點迷失在詭域中。
幸好他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女朋友，這才破了‘傲因’的詭域，找回被偷的記憶，順利完成業績。
“老闆，你年紀輕輕地怎麼在求人和求己之間選擇了求佛？”計程車司機攀談起來。
“啊，我拜城隍的，不求佛！”
陳默糾正道：“城隍廟雖然是廟，但卻是我們正宗道教信奉的城池之神，更靈驗！”
“能求子嗎？”
“這個你得求佛！他們羅漢多……”
“啊？”
陳默面露微笑，旋即便聽到車內的收音機正在插播一則新聞：
“龍門大橋今日再次發生抖動現象，經專家連夜召開會議，確定龍門大橋懸索橋本次震動的主要原因為‘渦振’現象，請廣大民眾不必恐慌……”
他先是一愣，隨即輕笑起來，“這些天光顧著追查妖魔‘傲因’的事情，差點忘了老朋友要入海的事了……”
“師傅，不去城隍廟了，改道龍門大橋！”
陳默擔心他陽城的標誌性建築龍門大橋繼續抖動下去，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決定儘快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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