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身·仙
“有！”
陳默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認真地說道：“這個僧人名叫法悟，是這覺恩寺靈佐禪師的弟子！”
“他被附在我身上的另外一隻鬼‘城隍’收了。”
陳默看向張小小，小聲問道：“你剛才看到他了？”
“恩！”
張小小神色凝重道：“這些髒東西一直在影響你，甚至它們為了爭奪你的身體，都開始相互廝殺起來！”
“這裡是覺恩寺廟，又是你說的‘法悟’僧人的寺廟，所以他佔據了主動權……”
陳默覺得張小小說的有道理。
一想到剛才癔症發作，幻想有個僧人帶他去見靈佐禪師，陳默不免有些遲疑。
他感覺的到，法悟似乎想帶他去見覺恩寺的方丈靈佐禪師。
法悟的目的是什麼？
“他想帶我們去找靈佐禪師，小小，你覺得我們該去嗎？”陳默想聽下張小小的意見。
畢竟在處理這種‘詭異’事件上，張小小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不去！”
張小小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道：“之前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個鬼是覺恩寺的僧人，如果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你來！”
“我們先撤！”
張小小提著紅色皮箱，拉著陳默就往外面撤。
陳默疑惑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鬼僧想佔去你的身體，但它並沒有成功，這時候只能求他生前的師傅靈佐禪師幫忙了，不是嗎？”
“這時候我們去，就是羊入虎口！”
張小小頭也不回地拉著陳默就走，她覺得陳默被影響的太深了。
居然認為這些髒東西還有好‘鬼’存在。
“阿彌陀佛！”
陳默掙脫了張小小的手，雙手合十，神色不悲不喜地盯著張小小：“施主似乎有些多管閒事了？出馬仙家與我佛並無交集，你走你的道即好，何苦纏著貧僧？”
“你走吧，貧僧暫且放你一條生路！”
張小小眼中的陳默，又變成了鬼僧法悟，紅白液體從缺失的頭蓋骨中冒出，順著糜爛的臉頰滴淌在地。
他那破舊的袈裟上面，沾滿這些液體，像是一團麵糊糊在上面。
整個人充滿死氣。
“嘔……”
張小小強忍著嘔吐，她有些頭暈目眩，寺廟大佛俯視著她，鬼僧法悟盯著她，隱約間還有佛音在耳畔響起。
彷彿她是鬼，正在被這些大佛超度。
“陳默！”
張小小腦袋刺痛，她感受到了佛法對她的壓制，強忍著痛苦喊道：“你快醒來，你不是法悟，你是陳默啊！”
“任何時候都要相信這一點，你越迷惘，它們越能掌控你的身體，直到你被他們吞噬，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
“我是陳默？”
雙手合十的陳默眼神中閃過迷茫之色。
但就是這短暫的迷茫，讓張小小的痛苦減輕了太多。
“陳默，我答應過要治好你，就一定會治好你，出馬仙家的人，言既出，行必果！”
“而且……而且我也曾經跟你一樣迷茫過，我知道你的痛苦！”
她一咬牙，迅速將皮箱放在地上開啟，將鼠偶擺在地上，拿出一張符文，雙指併攏一抖，符文迅速自燃起來。
“小的張家第十三代子孫，張小小，請黃仙奶奶上身！”
噠噠！
張小小雪白的大長腿在地上輕輕跺，身前的‘鼠偶’周身大放黃光，雙目冒出紅光。
“桀桀桀……”
伴隨著寺廟中颳起一陣陰風，張小小喉嚨中發出不屬於她的尖細刺耳的笑聲。
“娃啊，你看你這麼痛苦，要不成全它們算了，把身體交給它們，你也可以不用這麼痛苦……”
張小小看向陷入迷茫中的陳默，似笑非笑道：“你說好不好啊？”
陳默依舊保持雙手合十的模樣，他的佛心有輕微的動搖。
‘師傅從小將小僧撫養長大，教小僧修習佛法，走在成佛的路上……為什麼總有魑魅魍魎要害小僧？’
陳默想不明白。他一心向佛，天賦出眾，師傅靈佐禪師也告訴他，他是整座寺廟中距離佛祖最近的人。
他成佛有望。
只需要接引佛子降臨就好，為什麼先是出馬仙家的那家，現在又多一個出馬仙家。
總有人想阻止他成佛。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陳默雙手合十低聲誦經了起來，體表隱約冒出光華，整個人彷彿已經昇華。
“可怕的天賦啊！”
“這還只是鬼僧附身，就能夠展現出此等神異，若是完全合一，人間怕是能夠誕生真正的佛祖……”
“不愧是炁源之體，這是上天賜給人間最寶貴的東西……”
張小小忍不住感嘆，隨後她眼眸赤黑如墨，“所以，怎麼能夠讓你這鬼僧得逞？”
咻！
張小小身形凌空而起，撲向陳默，身後浮現出一頭巨大化的黃鼠狼虛影。
“阿彌陀佛！”
面對張小小和黃鼠狼虛影撲來，陳默不動如山，神色淡定地口誦佛號。
隨後他雙手張開，直接拍向撲來的張小小。
砰！
兩掌碰觸的剎那，陳默身形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大殿樑柱上。
同時黃仙附體的張小小也不好受，身形暴退數步才堪堪站穩。
“不得了啊！”
張小小聲音急促，盯著陳默道：“初次附體，就能夠展現出這等實力，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你黃仙奶奶可也不是吃素的！”
張小小體表迅速生長出灰色的毛髮，腦袋也迅速變成了黃鼠狼的模樣。
而在她腦後更有白色的圓形光圈浮現，光圈中間似乎是一個古老晦澀的文字。
“仙！”
原本佛光瀰漫的大殿中，突然間有白色的仙光籠罩。
陳默看到張小小顯化出黃仙本尊，平靜地臉上頓時動容起來。
“本來想聯手其他仙家，把你這‘鬼僧’打散，但沒想到你暗中影響這娃兒的神智，讓他潛意識裡往這寺廟裡走，藉助這些佛像，強大你的靈，想獨佔這可憐娃兒的身體，那今天你黃仙奶奶下凡了，就非得收了你不可！”
唰！
黃仙本尊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不等‘陳默’反應過來，就已經將‘陳默’高高舉起，並直接掐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抽……鬼僧法悟被扒了出來。
這一瞬間，陳默有種靈魂被抽離的感覺，身體虛弱地要命……整個人跌落在地。
他下意識地抬頭，發現黃仙長滿毛髮的手上，正抓著一個身穿破舊袈裟，頭蓋骨被咬缺失一塊的鬼僧……法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