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之所以把這塊毛料留了下來,就是因為吃不準這塊毛料裡面的棉到底表現如何。

如果是沒有化開,那這塊料的價值肯定要大打折扣。

而要是化開了,那就得看化開到什麼程度。

如果是雪花棉,在現在的市場上可就是相當值錢了。

木那至尊雪花棉。

高冰玻璃種的飄花雪花棉成品,在市面上一件難求,能見到都是福分。

而周顧給這塊料的點評,就是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雪花棉。

老爺子也正是因為他這麼說,才決定把這塊料給搬出來切掉。

看到切石機裡面掉在地上的那薄薄的蓋子,周伊萱和老爺子幾個徒子徒孫都不禁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周顧。

在剛剛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和周顧都已經說過他們對這幾塊毛料的推斷。

老爺子說他拿不準裡面到底會是什麼棉,而周顧可是說的很有可能是雪花棉。

沒曾想,真被周顧給說準。

這似乎真能說明周顧的眼力還要在老爺子之上。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老頭子真是服氣了。”

李昂都忍不住感慨了句。

看周顧的目光中充斥著欣賞。

周顧故意撓撓頭,道:“我就是感覺裡面像是雪花棉而已。”

“有時候,這種直覺往往比眼力來得更為重要許多。”

李昂卻說。

只看出來周顧似乎是並不想出風頭,所以就沒有說別的。

翡翠這行,也講究悶聲發大財的。

就拿他來說,自從名聲在外,想到外面撿漏就困難很多了。那些礦主都防著他,有他看中的料子,都開價極高。

哪怕是到公盤上,別人看到他對哪塊毛料多瞧幾眼,都會搶著去投標,而且把投標價提高不少。

有幾人忙把這塊木那雪花棉的料子從切石機裡面搬了出來。

柴宏、周伊萱他們看著這塊毛料,眼裡都是一陣陣火熱。

再看旁邊那塊毛料。

這塊毛料倒是不怎麼特殊,但是要是賭漲,價值將會極為驚人。

這是塊全身皮殼都有表現的色料。

從皮殼上看,種水達到糯化陽綠級別。

這種級別的色料,做出來的成品本來就價值不菲。而要是能出滿色的擺件,那就又是傳世級別的寶貝。

這塊料子,可是看不到多少裂啊!

連李昂都小心謹慎,只是沿著皮殼邊側的某道大裂畫線。

以他眼力,拿不準的,也就是這塊料能否是滿色料而已。要出擺件,有點小裂都還可以透過雕刻進行規避,但肯定要通體帶色。

不然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而周顧給這塊毛料的評價是,估計變種不少,很難出滿色的擺件。

他當然是故意說錯的。

這塊毛料塊頭不小,雖然有大部分都是變種位置,但裡面是真正能出滿色擺件的,很可能創造翡翠界的擺件價值記錄。

把毛料從切石機裡面搬出來,擺放在地上。

已經能看出來些許端倪。

裡面爆色了。

雖然色中混合著白肉,但裂不多,而且色的部位佔據大部分!

李昂瞧了瞧周顧,道:“繼續整?”

能不能出擺件,不是切個蓋就能看出來的。

周顧笑著道:“那就看您老爺子的意思了。”

李昂擺擺手,看向他旁邊的大徒弟吳奈溫,道:“奈溫,這塊料子就交給你了。”

這塊料子不能繼續切了,只能扒皮。

奈溫有些激動地點頭。

這種料子,即便是他,這輩子也不見得能有幾次經手的機會。

只是扒皮這個活比較細緻,短時間內肯定是難以揭曉周顧的推測是對是錯了。

李昂的徒孫們又把另一塊毛料搬上車。

忙活完這些,那塊大塊頭的料子也剛好切完了。

幾個人合力將其搬了下來。

看到料子上面的表現,不禁有些唏噓。

起碼兩百公斤重的毛料,較之那塊老帕敢也沒小多少。

皮殼表現堪稱是無可挑剔。

大部分脫砂位置。

水泥皮。

都不用去看色帶,光是從脫砂位置就能看到不少的陽綠,而且種水都極為不錯。

賭的無非是皮殼上的幾處蘚、裂,還有色的深度而已。

兩百多公斤重的毛料啊!

這色只要只不浮於表面,就能值不少錢了。

當然,要想賭漲就沒那麼簡單。

而這塊料子,卻是垮了。

色的確進了,而且有四五厘米左右,又是成片的。

可是裂處進了髒。

蘚也滲透了進去。

這弄得整塊料子的內部就像是開了染坊似的,白的綠的,黑的黃的,都有,再加上裂紋,錯亂交織。

取手鐲,倒是還有可能。

甚至都有機率取滿色手鐲。

畢竟沒切成片料,搞不清楚內部到底還會有怎樣的變化。

只周顧知道,這塊毛料能取滿色手鐲的機率微乎其微。

而且就算能取滿色手鐲,相對於這塊料子的完美狀態,只能說是垮得有些難看。

而他當時和李昂說的,也是他不看好這塊毛料,總感覺裡面不會盡如人意,只是沒有細說而已。

李昂的推測和他差不多。

當時他說:“這塊毛料的皮殼表現誰都說好,不過我當初挖到這塊毛料,正準備切的時候,也是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所以放到了現在。”

現在,答案揭曉了。

周伊萱等人看周顧的眼神就是更為古怪起來。

已經揭曉謎底的兩塊,竟然都被周顧說準了。

這傢伙的直覺,真的就這麼準?

他們之前都懷疑周顧是靠的眼力,所謂直覺,不過是個說法而已。但現在,他們卻不得不有些相信了。

單憑眼力,不至於這麼神吧?

李昂經歷過太多大風大浪,本身對這料子預感也不好,倒也不至於失落,看完,只笑著對周顧道:“又讓你給說中了。”

周顧撓撓頭,沒有接茬。

他當時也是沒有考慮周全。

早應該故意把這份料子給說錯的。

這樣,周伊萱他們就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了。

眾人又合力將那塊老帕敢的毛料給搬到切石機上。

這塊是重中之重。

剛剛那塊水泥皮,雖然皮殼表現好,但種水也就是冰種,而且色也只能勉強算是陽綠而已,稍微偏藍。

而這塊老帕敢,可是能賭高冰玻璃的,而且是帝王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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