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法從薔薇身上取得突破後。

那最正確的選擇,無疑就是挖掘其他的突破口,以此來獲得關鍵線索。

此刻。

專案組已然再度兵分兩路,以林天為首的一隊前往太倉市,試圖從爆彈妹妹身上挖出有價值的線索。

而蘇銘則是和劉洋、白羽等人匯合,協助尋找正潛逃中的屠夫。

雖然一整天都在路上跑,眾人基本都已經是非常疲憊了,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

熬夜。

已經成了刑警的常態,甚至有時為了蹲守某位罪犯,足足熬好幾個大夜,都是極其正常的情況。

況且站在刑偵一線的他們,都非常清楚面對這種窮兇極惡的販毒組織。

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只要儘可能的快一點,也許就能像救下爆彈妹妹那樣,多挽救幾個人並獲得關鍵性的線索。

那麼距離徹底揪出這個販毒組織,自然也將會隨之更近一步。

......

由於梁溪市距離姑蘇市較近。

所以蘇銘、郭平和徐長勝三人,自然也是率先來到了西山果園,和正在大肆搜山尋找屠夫的劉洋等人碰面。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

沒有行人住戶,只有各種昆蟲叫聲的西山,顯得是越發的漆黑驚悚。

原本高懸於天空的皎月,也被烏雲蒙上了一層薄紗,將路上僅有的些許光亮都徹底剝奪。

如此昏暗的環境,無疑是極其適合屠夫隱藏,即便是隨意的躲在某個草叢都讓人難以發覺,令整體的搜查難度極高。

就算現在足有接近百名的刑警或特警,手中高舉著強光手電,以及還牽著數只警犬跟隨,基本是將整個西山圍繞起來尋找,但依舊沒有太大的收穫。

甚至就連屠夫可能留下的線索都沒發現半點,令抓捕難度明顯已是越來越高。

因為從追捕的角度來說。

剛開始搜查的前幾個小時,絕對是最容易發現線索,甚至於直接逮捕犯罪分子的時間段。

要是在這段時間內毫無收穫,那就必然會導致抓捕難度提升數倍,更有可能讓屠夫繼續潛逃下來,但這是絕不容許的事情。

一個販毒組織的成員,特地從連江市來到姑蘇市,趕在相城刑偵大隊緝捕控制前,把毒藥處死在半山腰的木屋內。

做出如此囂張的行為,如果最後還無法將其緝捕歸案的話。

這無疑是把姑蘇警方的臉面,乃至於整個龍國警方的臉面,都放在地上摩擦數百遍了。

所以除了劉洋以外,姑蘇市的公安廳長更是下了死命令。

就算是將西山掘地三尺,都要把屠夫給挖出來,絕不能讓其繼續逍遙法外。

......

此刻。

半山腰的工人木屋內。

以最快速度趕來的蘇銘等人,正在檢視毒藥被處刑的案發現場。

至於郭平的話,則是在得到蘇銘的指示後,開始憑藉著自身的偵查經驗,尋找起相關線索。

而數個小時沒找到屠夫蹤跡。

在直系領導的要求下,原本壓力巨大的劉洋,見到蘇銘回來協助抓捕屠夫後,身上的緊張和擔憂情緒明顯是放鬆不少。

擅長官場的劉洋可非常清楚,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他現在只要全面配合蘇銘就夠了。

到時候上頭要是怪起來,那肯定也有林天這個肉盾扛著。

壓力舒緩不少後,劉洋看向正在對毒藥遺體進行屍檢的蘇銘,緩聲詢問道。

“蘇組長。”

“你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或細節嗎?”

粗略結束屍檢的蘇銘,一邊脫下戴著的橡膠手套,一邊梳理著腦中思緒,面無表情的講述道。

“首先根據傷口的切割面可以判斷出,屠夫所用的這把兇器,其實並不是特別的鋒利,或者說...應該也就刀的尖端較為鋒利,刀身大機率是殘留著些許鏽跡?”

“因為傷口的切割面,有明顯凹凸不平的顆粒感,而且我還看到了少許脫落的鏽斑,嵌在了傷口的肌肉位置。”

“然後根據毒藥胸前傷口的閉合程度來分析,屠夫在用兇器刺穿其胸膛之後,並沒有選擇等待毒藥死去。”

“而是在極短時間內,就把兇器給拔了出來,由此引發心臟大出血來加快毒藥的死亡速度。”

“將刺穿心臟的兇器拔出來,由於人體血壓的關係,那些噴濺出來的血液,會有很大一部分濺到屠夫身上。”

“正常人所穿的衣服,都具有一定的吸水能力,就算是血液噴濺到身上,基本也會被吸引乾淨,當然也會格外的顯眼。”

“可屠夫來處刑毒藥的時候,最外層似乎並不是穿的正常衣服,並沒有多強的吸水能力。”

說到這裡。

蘇銘指了指地面上滴成半圓狀的血痕,繼續講述道。

“透過這個半圓形血痕,能夠判斷出屠夫身上穿著類似雨衣材質的防水衣物,由於下襬滴落血液才形成如此痕跡。”

“透過殺人用的生鏽兇器,以及這個半圓形的血痕,其實已經能百分百確定,前來處刑毒藥的組織成員,就是手裡有十多條人命的屠夫,這應該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因為在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卷宗記載中,大多數死者的主要原因,基本都是動脈或心臟被刺穿、割破,所導致的流血身亡。”

“這說明了,這名組織成員之所以代號會被稱之為屠夫,大機率是因為他極端變態的殺人手法。”

“就像屠宰牲畜必須先放血那般,屠夫喜歡親眼看著受害人因失血過多而死,親眼看著獵物的瞳孔渙散。”

“而且在連江市那麼多起的同系列案子中,每起案子都能看出幾個相同之處。”

“第一點,找不到任何一件兇器,即便是將案發現場周圍翻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哪怕一個兇器。”

“第二點,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的DNA和指紋,死者也沒有反抗跡象,說明屠夫的殺人和反偵查手段很出眾。”

“第三點,每一處的兇殺現場,基本都會出現這種半圓形,類似雨衣下襬的血跡。”

“透過這三點,其實就能夠大致判斷出,屠夫每次殺人所用的兇器都會帶走,或者說重複利用?但絕對不可能丟在某處,所以沒必要搜尋附近有沒有丟棄的兇器了。”

“而且他是特地穿了雨衣來遮擋噴濺的血液,說明裡面所穿著的衣服,其實很可能並沒有沾染到多少血液。”

“可以說,屠夫完全能夠做到......”

“半小時前穿著雨衣拿著兇器,親眼看著自己選定的獵物被放血至死,半小時後卻能如同無事發生般,提著兇器和沾滿血的雨衣,穿西裝逛著步行街。”

“因此只要屠夫願意,他將身上的雨衣一脫,再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找個揹包將兇器和雨衣藏好,彷彿無事發生般的下山,會不會比藏在山上的某個地方,要好的多?”

“而且正因為西山的環境適合隱藏躲避,才讓我更敢大膽猜測,屠夫當前大機率是沒有藏在西山上了。”

“根據刑偵中的角色定位來說,我們是在全力偵查,而屠夫是全力的反偵查。”

“經驗豐富、善於反偵察的他,可不會讓自己藏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我們警方都認為最有隱蔽可能的西山中。”

“所以我們應該直接往山向下搜,往城市範圍搜,而不是向上往山林深處搜。”

話音落下。

蘇銘口袋中的手機,就響起了一陣頗為急促的鈴聲。

拿出看了眼來電顯示後,蘇銘按下接聽鍵,並將揚聲器開啟。

下一秒。

郭平頗為低沉的聲音,便已是在整個木屋中響起。

“蘇副組長。”

“按照你先前交代的路線,我在山腳位置偏高點的草叢裡,發現了屠夫短時間潛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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