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唐繼峰話的老者,是當今唐家的家主唐仁德。

唐仁德年逾六十,結婚多年膝下卻無兒無女,為此據說還特意去國外看過病,但卻一直都沒能治好。

一個醫藥世家的家主,卻治不好自己的不孕不育,這幾乎是東江市私下流傳的一個大笑話。

背地裡,很多人更是傳言,說唐仁德賺的是斷子絕孫的錢,現在這就是老天給他的報應。

因為膝下無子女,所以唐仁德收了很多的義子義女,打算將來擇其優秀者,來繼承唐家家主之位。

唐繼峰,正是這些義子義女中,唐仁德比較看重的一個。

唐繼峰沒想到自己偷偷詛咒一下張大川,會被義父聽了去,心裡不由得一緊,連忙解釋道:

“義父,我確實和他有過一面之緣,說不上認識。”

唐仁德狐疑的看著他:

“那為何你看他倒黴,顯得那麼高興?”

唐繼峰反應飛快,說道:

“義父,你是有所不知啊,那個人他是一個會點鄉野郎中手段的騙子!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就仗著一點一點點醫術誆騙一位老人家呢。”

“這種人,我輩醫者最為不恥了。”

聽了唐繼峰的話,唐仁德不疑有他,而是緩緩點頭道:

“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他拿出那傾城項鍊,也就解釋得通了。”

“現在一些有錢人,很容易被這種會點手段的江湖郎中所騙,經常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

唐繼峰連連點頭:

“誰說不是呢,那個張大川醫術水平有限,但掌握的東西卻十分駁雜,什麼都懂一點,所以特別容易糊弄那些什麼都不懂的有錢人,我猜這項鍊就是他用不光彩手段,從那位神秘女收藏家手裡騙來的。”

他有些貪婪的望了那傾城項鍊一眼,又悻悻說道:

“不過他那點水平,對上一般人還行,對上寧少絕對必敗無疑,寧少氣血境巔峰的實力,不把他打出屎來才怪呢。”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聽一道聲音從旁傳來:

“呵呵,他們兩個怎麼樣還有待商榷,不過你們唐家這群膽小鬼,不論碰見誰,都肯定會被打出屎。”

唐繼峰和唐仁德聞言,立刻扭頭看向聲音主人,卻發現說話的人竟是梁敬天梁老爺子。

他坐在臨近的桌子上,滿面紅光,精氣神飽滿的絲毫不像有病纏身的樣子。

唐仁德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

唐家跟梁家雖然同為四大家族,但彼此之間實際上沒什麼交情,當然也沒什麼過節,梁敬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擺明了是找事。

皺著眉頭,唐仁德不高興道:

“梁兄,你這麼說話,未免也太不客氣了吧?”

梁敬天聞言一聲冷哼:

“不客氣都算輕的,老子要是再年輕幾歲,非把你們這群庸醫屎都打出來!”

唐仁德強忍怒火:

“唐家得罪你了?”

梁敬天“呸”了一聲:

“一幫子鑽錢眼裡的狗屁庸醫,你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先前我去你們醫院看病,居然說我活不了多久,嚇得我那乖孫女帶著我跑東跑西的找神醫,現在老頭子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唐老太爺建立的金字招牌,遲早有一天要毀在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蛀蟲手裡!”

梁敬天嘴裡的唐老太爺,是東江當年有名的神醫,老人後來建立唐家醫院,也是想要醫治天下疑難雜症,拯救更多的人,但傳了還不到四代,唐家的醫院就已經完全變了味,成了專門為錢服務向錢看齊的黑心醫院了。

梁敬天染上怪病的時候,曾多次去唐家醫院看病,但每一次去都被要求做各種檢查,完了之後卻什麼病因都查不出來。

甚至最後一次去的時候,更是被那看病的醫生診斷為命不久矣,讓陪同他去的梁月靈早點準備後事,可把梁月靈嚇的不輕。

被人指著頭當面這麼罵,在座的唐家眾人,全都對梁敬天怒目而視。

幾個性格火爆的,更是拍著桌子就要罵人。

然而這些人才一站起來,一旁的鄭南山便冷哼一聲,眼眸冷冷看了過去。

所有與鄭南山對視的人,瞬間感覺如墜冰窟,手腳冰涼血液凝滯,頓時心下駭然,嚇的連忙低頭,一個屁都不敢放出來。

四大家族裡,唐家跟梁家實力最弱,且唐家作為醫藥世家,家族裡更是一個煉骨境都找不出來。

他們面對煉骨境的鄭南山,那是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唐仁德強忍著怒火,沒好氣的對梁敬天道:

“我承認我唐家的醫術,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但梁兄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一竿子打翻,是不是太武斷了。”

“醫生也是凡人,也有誤診錯診的時候,這一點誰來了都不能避免,你如果非要以此來指責我唐家都是庸醫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梁敬天根本不吃以退為進這一套,冷哼一聲毫不客氣道:

“那是因為你眼瞎心黑!”

“你要是眼不瞎心不黑,怎麼可能斷子絕孫幾十歲了都沒個子嗣,最後只能找這麼些歪瓜裂棗當義子義女自我安慰。”

唐仁德被戳到了痛處,徹底怒了,臉色陰沉的望著梁敬天:

“姓梁的,你說我眼瞎?好,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看看到底誰眼瞎?”

梁敬天呵呵一笑:

“賭什麼?”

唐仁德一指那邊氣勢攀升,還沒有動手的張大川和寧昊兩人:

“就賭他們兩個待會兒誰輸誰贏,我說寧少必勝,你敢賭嗎?”

這話明顯就是在耍無賴了,以目前寧昊展現出來的氣血境巔峰實力,可以說是穩贏張大川的,梁敬天接受這賭局是輸,不接受這賭局就是認慫,總之唐仁德都立於不敗之地。

然而梁敬天彷彿沒察覺到這個陷阱一樣,笑呵呵又問:

“可以呀,那我就賭張大川贏。”

“不過,賭注是什麼呢?”

唐仁德自以為勝券在握,昂頭淡淡道:

“賭注也簡單,我們兩個誰輸了,誰就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詛咒自己不得好死!”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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