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園深處的包廂內。
幾個衣著考究的男人正圍著桌子壘長城。
菸草味與包廂內點燃的沉香混雜,氣氛融洽,
在座的都是政商人士,話題漸漸就扯到最近蓉城高速路中標的城建公司。
名不見經傳但替政府承擔了將近三百億的工程款。
無疑是給剛上任蓉市的秦陸英解決了個大問題。
在場的都向秦陸英表示,虎父無犬子,秦公子剛涉政,就有這麼一個好彩頭,以後更是可預見的官運亨通,前途無量。
秦陸英淡淡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將手中的六筒打了出去。
不出意料旁邊的裴鉞立刻將牌推倒。
“不好意思,胡了。”
其餘的人一愣,這人怎麼敢胡秦公子的牌?
抬眼去看秦陸英的臉色,卻見他笑得清淺,眉目間沒有不悅之色,反而向對方打趣。
“嘖,裴鉞,你今兒手氣不錯啊,這點小錢你也要贏我?”
裴鉞笑了笑,“小事節省才能大事慷慨不是。”
語氣甚是熟稔,旁邊拉來湊數的兩人心照不宣。
又是個身份不得了的公子。
姓裴...
可上面那幾位沒有這個姓氏的...
之前破產的裴氏倒是姓裴,但曾經的輝煌如過眼雲煙。
今非昔比,倒不知這是哪裡來的人物,牌局結束後想想辦法搭個線。
兩人正盤算著心裡的小九九。
秦陸英的隨行秘書推門而進,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秦陸英肉眼可見,臉色變得鐵青。
坐在他旁邊的裴鉞捱得近,自然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尋恤滋事、嫖|娼、拘留,還有...
喬芯?
*
裴鉞在派出所的長凳上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喬芯。
她臉頰酡紅,眼睛半眯著,乖巧地半靠著椅背。
是醉了,但看上去酒品很好。
柔軟安靜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這女人將路人的車砸了,還自己報了警,說秦陸英的弟弟秦子坤嫖|娼。
估計秦子坤這小子藉著家世浪蕩慣了,看上漂亮女孩就往前湊。
從來沒遇到過喬芯這種真敢喊警察過來管的硬茬。
秦子坤不僅被教育了一通,還被秦陸英一腳踢到了牆角。
白衣服上留著腳印。
力道不輕。
...
不管背景再強勢,進了這屋子,該走的流程得走,登記、詢問、保釋。
喬芯她仍是半醉,但還認得清來的人是裴鉞。
雖納悶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但對他人是信任的,任由裴鉞帶她出門。
秦子坤在門外一見喬芯人就急了。
“哥,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沒幹那些事!”
“你他媽給我閉嘴!”秦陸英暴呵。
一天天盡給他惹事!
這種地方是他們這種身份該來的嗎?
他這是嫌留給秦家政敵的小辮子不夠多是吧。
硬生生把自己往警局裡送。
好在內部有人給他通了氣,他及時趕到,沒留下什麼不可挽回的記錄。
這種落在紙上的東西,看起來小,但有時候對於詭譎多變的權利角鬥場是致命的。
秦子坤這種不入局的小孩根本不懂。
而且...
秦陸英抬眼看到裴鉞將他的外套披在喬芯身上。
用半摟著的姿態帶她過來。
就更恨不得再多踢秦子坤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