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的陳榮瑁，裴鉞眼裡的厭惡化作嘴角的一抹冷笑，他緩緩道。
“我不會留你的命，所以也別想著死之前給我找不痛快。”
“還有，你求我怕是求錯了，”他笑意加深，“你那東西，是我吩咐人剁的。”
陳榮瑁冷汗淋漓，不可置信地抬頭。
他出事後，整個陳家都在排查之前他弄過的女人，查她們背後勢力。
可是怎麼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沒想到竟然是裴鉞！
“當年的事我什麼都沒幹，唐盈的殺手也不是我派的！裴鉞你他媽弄錯人了！”陳榮瑁叫嚷。
裴鉞繼續碾著陳榮瑁的手指，全然不顧對方掙扎得如同砧板上的魚。
他眸色陰鷙，“是啊，可是袖手旁觀也是一種罪。”
他將皮鞋上的血跡在陳榮瑁衣服上擦了擦，朝手下吩咐。
“找艘慢船，讓他血流乾了再交給警察。”
陳榮瑁在背後吼叫，“裴鉞你他媽為了個被陳邶玩爛的女人搞老子，我艹你...”
剩下的聲音被堵住，裴鉞只在聽到陳邶名字時頓了頓，接著離開。
...
喬芯在一陣晃悠中醒來。
她身上包裹著裴鉞的西裝，被他抱在懷裡靠坐在車輛後排。
裴鉞身上的味道洶湧地縈繞在她周圍，落到她毫無血色的臉上，有淡淡的煙味和木質香。
乾燥又溫暖，稍稍驅散了剛才夢境裡的恐懼。
喬芯呆呆地抬頭，看到裴鉞乾淨凌冽的下頜在光影移動中明明滅滅。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鉞低頭。
“醒了？”
他伸手撫摸喬芯嘴角的血漬。
“還疼嗎？”
男人眼神昏暗幽邃，他臉上還有剛才和陳榮瑁保鏢搏擊留下的擦痕。
喬芯搖搖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臉上的傷。
順著喬芯的眼神，裴鉞摸到了自己的傷口。
臉上刺痛傳來，卻是心口發澀。
裴鉞安慰著喬芯，“我沒事，回去還有一段路程，再睡一會。”
說著攏了攏裹著她的西裝，將大掌虛虛蓋在喬芯眼睛上，讓她休息。
喬芯乖巧地照做，也許是驚嚇太過，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剛才的驚醒更像是處在危險中的小動物，迫不得已睜眼確認周圍的安全。
她睡著了，但黑暗中男人卻一直捨不得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
今晚發生的事爭先恐後地湧上他的腦海。
在知道喬芯被擄走的第一時間，他沒帶人過去，有擔憂她的處境，更多是對自己能力的自信。
可是在喬芯被槍抵上的那一瞬間，裴鉞承認自己後怕了。
是久違心臟猝然擰緊，脊椎密密麻麻爬上驚惶。
他意識到，他不想失去她。
可陳榮瑁死之前還不忘在喬芯身上潑髒水，引導自己父母死亡和喬芯有關係。
五年前的事，喬芯都沒嫁入陳家，哪會和她有關。
或者...
和喬家，喬冠清有關？
但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喬芯她只是喬芯。
讓裴鉞不舒服的其實更多是陳榮瑁提了陳邶。
裴鉞眉間縈繞著散不去的陰影。
可她對他說過，她和陳邶沒做過。
那有沒有別的呢？
...
裴鉞摟緊了喬芯，長嘆一口氣。
自我安慰般在心頭重複，沒關係，以前的事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