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鎮定劑的喬芯睡得很沉,卻是噩夢不斷。
夢中她還在那艘漁船上,周圍環繞著猥瑣男人們的淫笑聲,一點點向她逼近。
另一邊有黑洞洞的鏡頭注視著一切,陳榮瑁從攝像機後面走出,拿出針劑狠狠紮在她身上。
她痛得發抖,四肢卻沉得無法抬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們逼近。
他們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她拼了命地叫喊掙扎,卻只能換來更興奮的叫嚷。
“不要!!!”
......
喬芯從冷汗淋漓中醒來。
發現自己躺在裴鉞的公寓客房內,窗簾細縫中漏出一絲明亮的光線。
她伸手將臉上的水光抹掉,下床將窗簾拉開。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但天氣陰陰沉沉,看不出時間。
她將自己收拾好,推門出去。
餐廳裡,裴鉞正一邊看著膝上型電腦,一邊喝著咖啡。
他今日穿了身灰色休閒家居服,褪去平日裡西裝革履的模樣,傳來的氣息寧靜又溫和。
彷彿昨夜的驚心動魄已淡去,此刻只是一個普通閒散的早晨。
見喬芯過去,裴鉞示意傭人將他身邊的座椅拉開,讓喬芯坐在他身邊。
很快將喬芯的早餐端上桌。
裴鉞俯身將咖啡杯的耳朵轉到她的右邊,方便她去拿。
他溫柔開口,“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
醫生給喬芯打的鎮定劑量應該會讓她睡到中午。
“之前播天氣預報習慣了,所以生物鐘都很早。”
喬芯沒有說起自己做噩夢的事,端杯抿了抿咖啡,有些苦。
她面上沒什麼表情,裴鉞卻察覺出她不喜歡,解釋道,“他們都是按我的口味準備的,芯芯以後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讓他們安排。”
喬芯聽出了裴鉞的潛臺詞,以後要她住在這裡。
她動作頓了頓,有些猶豫。
昨夜激盪的情緒結束,喬芯才驚覺自己給裴鉞惹了多大的麻煩。
陳榮瑁死了,陳家不會罷休。
她唯一的辦法是主動承擔責任,這樣媽媽、妹妹、還有裴鉞不會受到陳家瘋狂的報復。
喬芯低眸垂眉,輕輕攪動咖啡,“裴鉞,我想去警方自首...”
對方半響沒說話。
沉默太久,喬芯抬頭,卻看見裴鉞在身邊淡淡彎唇。
“你一個人質,是受害者,去自首什麼?”
“可是...”
裴鉞湊近,輕輕握住她的手背,眸光深沉。
“昨晚警察已經來過,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喬芯心臟一縮。
裴鉞這是將事情攬到了他身上,這個認知讓喬芯呼吸驟輕,一顆心彷彿被泡在熱水裡,又酸又漲。
裴鉞繼續解釋。
“非正常死亡,程式上是有些麻煩,但陳榮瑁他自己本身就揹著重案,再加上昨日將你綁架,數罪併罰,我頂多只是正當防衛。”
“可是,還有陳家。”
陳氏家大業大,商政關係盤亙複雜,裴鉞一個人,怎麼抗衡。
說到底還是連累了他。
見喬芯仍舊擔憂,裴鉞伸手搓了搓她的眼尾,沒讓她內疚繼續放大。
雖然讓喬芯自覺虧欠,再得寸進尺是裴鉞慣用的手段,但這次他將原因放在自己身上。
他笑容清淺,“沒關係,芯芯你忘了嗎?沒陳榮瑁這事,他們也本來就沒想讓我活。”
喬芯想起之前在唐盈那艘船上的暗殺。
她不知裴鉞和陳家有什麼矛盾,或者是商業上的競爭,但確實他和陳家之前就有衝突。
裴鉞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溫和,“所以,芯芯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喬芯被他眼中的狎暱一燙,低頭去擺弄早餐。
她聲音很輕,但被裴鉞捕捉到了。
“明天,可不可以讓他們早餐給我準備牛奶?”
裴鉞眼裡浮起笑意。
“不用明天,現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