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村的知青陸陸續續考出去後,知青院兒裡只剩下陳芝華和王丹。

陳芝華覺得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挺好,一個人佔著主屋的兩間房子,還有這麼大一片自留地,還能掙著工分,她就很滿足。

可王丹卻不這麼想,她一個人住在廂房,旁邊又住著陳芝華,她經常整晚都睡不實。

她怕啊,她每天見到陳芝華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可怕有什麼用呢?她死都考不上。

越是著急,腦子越是發木,就越是考不上。

可她再怎麼樣也沒有過找個村裡人嫁了這種想法,不是她睿智,是周珍珍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她面前。

周珍珍生了一個男孩,楊大隊長家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

秋生娘恨不得天天帶著孩子各處轉悠。

周珍珍也成了老楊家的大功臣,秋生娘總算有個好臉色,平時也不用她再幹活,孩子也是秋生娘帶。

可不論楊大隊長家的人怎麼做,周珍珍都不會感激,她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考出去。

可這都是痴心妄想,現在有了孩子老楊家更不放人,周珍珍就算逃出去成功在公社報上名,最後也會因為資格審查不透過無疾而終。

周珍珍恨,明明他們都同意大女婿馬遠考出去,可到自己這兒就不行。

她每天像丟魂兒一樣在村子裡到處晃。

王丹一開始還跟她說說話,但她感覺周珍珍實在是無時無刻不在抱怨,她也就躲著周珍珍。

趙支書怎麼能忍受那麼大個知青院就讓兩個知青白佔著?他剛一聽說上面有鬆動知青們可以返城,就跑到公社去申請名額。

趙支書把這個訊息告訴陳芝華和王丹的時候,王丹捂著臉大哭。

“終於,嗚嗚——我終於要離開這裡了。”

趙支書冷哼了一聲,心想你以為柳樹村願意留你這種人?

他心裡剛不服氣,只聽陳芝華道:“我不走!”

趙支書瞬間傻眼,跟賴著不走的相比他寧願要嫌棄留下來的。

“這你說的可不算,如今可不是王大力那時候,這就是給你的返城名額,你不要也得要。”

“趙支書,我想留下來。”

“你留下來?你留下來幹什麼?現在村裡很多地都家庭承包責任制了,你以為以後大隊上還能一直照顧你?

再說知青院兒的房子村委會馬上也要收回了,你不走也得走!”

陳芝華一扭身進屋了,趙支書瞪了王丹一眼:“哭哭哭,好像我們柳樹村虧待了你一樣。”

王丹想著自己要走了,也不打怵趙支書也扭身回屋。

周珍珍聽到了這個訊息,她風一般地跑來找王丹確認。

王丹看見是她,第一反應居然是害怕,周珍珍現在看著精神也不太正常,王丹怕刺激到她。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要返城了嗎?”

王丹點點頭。

周珍珍哭了出來:“我也想回去,王丹你幫我想想辦法,我也想回城。”

王丹小步往後退:“我,我有什麼辦法啊,你,你不是結婚了嗎?”

“對,對。”周珍珍拍著手,“離婚,我去離婚就又可以返城了。”

王丹嚇了一身冷汗:“我,我沒這樣說啊。”

可週珍珍已經風風火火地走了。

秋生娘聽見周珍珍說要離婚,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拍著大腿哭嚎:“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是不是你們老楊家祖墳不好啊,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鬧。”

周珍珍像得到了提示一樣,馬上道:“張佳佳你們都同意了,為什麼不能同意我呢?”

秋生娘指著剛回家的楊秋生問:“你聽聽,你聽聽,你這都是娶了個什麼媳婦回家?三天兩頭的不安生。”

自從周珍珍生了兒子,楊秋生就沒動過她一根手指,他得了兒子高興,還有就是他發現周珍珍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但今天看見周珍珍這樣鬧,他一抬腳就將她踹翻在地:“好日子過多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吧?”

周珍珍捂著胸口半天喘不上來氣:“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今天也要走。”

一家人因為這個鬧得不可開交,楊春花回來居然直接拿出鎮靜藥物餵給周珍珍,然後讓家人把她綁進了屋。

他們誰都沒留意,混亂中小孫子已經偷偷跑出去。

秋生娘天天將孫子當個寶一樣拴在身邊,河邊自是不敢讓他去耍的。

可小孩子好奇心正旺,越是不准他做越是嚮往,所以趁著沒人管他,偷偷跑到了亮河邊。

他從小在奶奶身邊,一直被灌輸的都是他娘周珍珍這不好、那不好。

加上週珍珍本身對他也不好,所以看見周珍珍捱打,他也毫不在意,只想著怎麼藉機跑出去玩。

村民們跑來叫喊著:“死人,你孫子淹死了。”

秋生娘聽見還不相信,她明明看見孫子就在她屋裡頭,直到家人把小孩子的屍體抱回來,秋生娘都還坐在炕頭唸叨著孩子在屋裡。

楊秋生進屋揪著周珍珍的頭髮打,周珍珍卻咧開滿口血的嘴大笑:“報應,這就是你們拴著我的報應。”

王丹聽說了嚇得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跟趙支書打個招呼就躲進公社的旅店去住。

她馬上要返城了,可不想惹任何麻煩。

趙支書因為這事兒更討厭知青,手續一下來,就讓人把陳芝華的東西都從知青院兒裡扔了出來。

陳芝華就是這樣回來的,時隔幾年再回到甬寧縣,這裡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已經不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陳芝華以為自己回來就是混吃等死,可看到滿街的小商小販,她才知道自己跟這個社會已經脫離太久了。

過去幾年的經歷徹底將她馴化成一個泥腿子。

陳芝華租了一個房子,在一家小飯店找到了一個後廚刷碗的工作,生活很快步入了正軌。

可當店裡夥計拉著她買衣服的時候,陳芝華內心嫉妒的魔鬼再一次被放出來。

幾十、上百的衣服被大家爭先恐後地購買,陳芝華僅僅在旁邊站了一刻鐘就見無數鈔票進了櫃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每天刷碗被泡得發白、腫脹的手,再想想一個月30塊錢的工資,她就覺得不平衡。

憑什麼陸晚禾可以賺這麼多,她卻要辛辛苦苦打工?

她扯下一件衣服,放到腳下猛踩:“叫陸晚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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