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廠長公審這一天終於來臨,他這個案件審判得非常快。

一是因為掌握了確鑿的貪汙物證,用於藏匿贓款的房子裡共清查出價值近10萬元的贓款,二是會計主動交代了劉廠長賤賣鋼鐵的事實,又有其他證人出來指證劉廠長侵吞國有資產。

其實這不是劉廠長第一次被舉報,之前就有知情人到革委會匿名舉報過,但革委會有劉廠長老丈人的老朋友照料,這些事就被壓下來了。

這次能成功,完全是因為鬧到了市領導那裡,最近剛好處於打擊階級敵人活動和打擊資本主義勢力的雙打時期,市裡重點查處貪汙案件,劉廠長正撞到槍口上。

還有這事涉及到小三縣建設,滬城那邊也很關注。

所以公安人員加班加點地審查,就是為了快點把罪刑定下來,好安撫住各方情緒,也想讓鋼廠快點進入正軌。

公審那天,勝利鋼廠的大禮堂裡擠滿了人,除了勝利鋼廠其他幾個關聯單位的主要領導都要來參加。

目的是為了震懾眾人,警示其他領導要遵紀守法。

劉廠長被五花大綁地押到了臺上,脖子上還掛著一塊牌子,寫明他的姓名和罪刑。

臺下第一排還坐著一個人,那就是劉宏偉,鋼廠保衛科兩個人一左一右壓著他,說是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父親的罪行。

公安人員在上面一條條細數著劉廠長犯下的種種貪汙事實。

臺下嗡嗡作響,當公安人員宣讀劉廠長貪汙數額達到近10萬元時,臺下的人沸騰了。

他們是平均一個月拿著30多塊工資的人,一年不到400塊,10萬對於他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大家不禁擔心,這樣的數額是否會影響勝利鋼廠的未來。

公審最後宣判劉廠長處以死刑,三個月後執行。

公審達到了高潮,臺下群憤而起,震天響的掌聲響起。

劉宏偉雙眼猩紅,他的父親雖然表面上對他嚴苛,但他知道父親很寵溺自己,不論父親犯了什麼錯,終是自己最敬愛的人。

可這樣的父親,被公開判了死刑,人們甚至朝臺上吐著口水。

劉宏偉瘋了一樣向臺上衝去,想用身體護住自己的父親,可保衛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臺上的劉廠長看到了這一幕,他全程都很麻木,事情是他做的,他知道被發現是什麼結果,這一切他都認,但看見臺下的兒子這樣他終於激動起來。

“宏偉,好好生活宏偉。”

現場越來越混亂,公安人員馬上押著劉廠長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禮堂只剩下李宏偉一個人。

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殺了劉賴子,他要為父親報仇。

如今的劉賴子因為舉報有功,革委會給他安排進了勝利鋼廠。

可就在劉宏偉盯著劉賴子的時候,有人又透露了其他線索。

革委會那個私藏信件想去敲詐一筆的小王被以職務疏忽之罪名革職了。

其實也是革委會領導想快點找個人開刀,以掩蓋他們過去的罪行。

小王很委屈,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得就是他,而且他的代價也太大了,把革委會這種級別的鐵飯碗丟了,還背上這樣的罪名,讓他以後怎麼活?

他這樣想著就想到了匿名舉報的人,心裡恨透了她,可奇怪的是第二天來的根本不是那個人,到現在那人還沒露出真面目。

他把這事跟老婆說了,他老婆跟劉廠長的老婆有些沾親帶故,就跑到劉廠長老婆那裡說了。

劉廠長老婆哪有心思聽這些,丈夫犯下這樣的罪,他以後跟兒子都不知道要怎麼活。

現在是靠自己的父親暫時保住了,可父親眼瞅著就要退下來,到時候秋後算賬,算到他們娘倆身上可怎麼辦?

她雖然無心聽,卻被有心的劉宏偉聽去了。

果然還有其他人!

當初劉宏偉就不信是劉賴子一人完成的這事,他要是有這本事還用總在鋼廠外邊鬧,一定是有人借他之手舉報的。

可他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女人。

劉宏偉聽到這話就找到了劉賴子家。

“說,給你舉報資訊的那女人是誰,你告訴我,我以後就不再找你麻煩。”

劉賴子披了件衣服出來,他一腳踹在劉宏偉的肚子上,“老子怕你找麻煩?就是老子一人舉報的,不相信老子的本事是不是?”

劉宏偉躺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劉賴子理都沒理就關門進屋了。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劉宏偉又找上了劉賴子,想讓他說出跟誰合謀。

他這麼做就是想鬧出大一點的動靜,希望那個人自己坐不住露出馬腳。

這一幕恰巧被來吃飯的高娟娟碰到了。

高娟娟聽到劉宏偉說是一個女人跟劉賴子聯合,她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陸晚禾。

劉宏偉跟陸晚禾後來的糾葛,以及陸衛東工作受的影響,高娟娟從鋼廠的朋友那兒都聽說過。

這樣想陸晚禾確實有理由做這些,雖然她不覺得陸晚禾有本事能找到那些證據,但這不妨礙她借刀殺人。

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高娟娟等到吃完飯,尾隨著劉宏偉出了鋼廠。

“劉哥——”走出一段距離後,高娟娟諂媚地喊道。

劉宏偉皺著眉看她,一雙眼似要剜了她。

嚇得高娟娟一哆嗦,但她還是心一橫,“我聽見你在食堂問劉賴子了,我有個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劉宏偉很討厭這種人,以前他身邊都是這種人,出事了沒一個在,逮到機會還要踩上他一腳。

他嫌惡地道:“有屁快放!”

“那個陸晚禾曾經跟我打聽過劉賴子,我不知道跟你要問的事有沒有關係。”

高娟娟就是單純的壞,抓著一點關聯性就陷害陸晚禾。

可她卻真的歪打正著。

劉宏偉不傻,他自己也想過這種可能,他只是無法相信堂堂一個陸晚禾能做到如此。

他下班又去堵住劉賴子,“是陸晚禾在幫你嗎?”

“啐——”劉賴子將一口紮實的痰吐在了劉宏偉身上,“你聽聽,你爹貪汙那麼多年,如果讓一個小姑娘給端了,你們家祖宗都得從墳裡爬出來罵你爹沒用。”

“你還真認識陸晚禾?”

劉賴子自知著了道,不過他淡定地回:“牡丹花啊,這場子裡誰不知道?我還知道你追著人家不放,惹了一屁股騷讓你爹給你擦的呢。”

劉宏偉上前跟劉賴子廝打在一起,廠子裡很多人都記恨著這對父子,馬上就有人找了保衛科的人。

保衛科來了二話不說就抓走了劉宏偉。

劉賴子起身撣了撣衣服,他知道保衛科一時半會兒不會放了劉宏偉,就趕緊去找陸晚禾。

“他怎麼知道的?”陸晚禾也沒想到。

“不清楚,但這訊息應該不是很可靠,所以他來套我話。反正你小心點吧。”

“知道了,你也是。我們沒做壞事,為此付出代價不公平。”

劉賴子看了眼陸晚禾,開始他還小看了這個丫頭,以為是別人給她的證據,但現在看她的沉著勁,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話已帶到,他點點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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