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讓他們等一等,從屋後面拿進來大白菜、青蘿蔔和土豆。

這些東西倒是賣的比城裡便宜一些,大家商量了一下就用剩下的錢各買了些。

陸晚禾知道,老闆娘姓劉,外村嫁進來的。

她老公是趙支書的直系親戚,當初村子裡申請代銷點,他們家拿到了資質。

這裡賣的商品都是“公家”明路上的,當然她也會賣一些農民自產自銷的東西。

這些東西她平時不會進貨,因為各家各戶基本都不缺。

但有需要的來問她,她就去到處打聽收一下。

但賣這些東西要老老實實給生產隊交提成,這樣就不屬於投機倒把了。

村裡的手藝人也是,出體力給人蓋房子的,給人打傢俱的,收人錢之後也要給生產隊交提成。

這樣是為了限制人們都去搞副業,提成就屬於割資本主義的尾巴,交過提成賺得錢也算是過了明路了。

趙支書這方面一直比別的村子搞得嚴,不像有些村子都是形式主義。

他堅持這樣做就是為了村子不犯錯誤,村民不犯錯誤,不走資本主義的道路。

東西拿回知青院兒,老知青們都已經吃上飯了。

張丹拿著鋁飯盒,倚在門框上拿眼睛來回瞟著。

陸晚禾利落地把兩個灶臺的火生起來,一個鍋裡蒸飯,一個鍋裡炒菜。

大家各用各的米,淘好了放到鋁飯盒裡。

第一天吃飯,陸晚禾拿出從家裡帶的臘腸切了一根,給每個飯盒放上那麼幾片,然後一起放到鍋裡蒸。

另一邊史寶炒了個白菜土豆,然後又熬了一個蘿蔔片湯。

等飯菜做好了,鋁飯盒一掀,肉香味兒就瀰漫了出來。

史寶鼻子一酸:“陸晚禾,你太棒了。我知道要來這邊,嚇得幾天睡不好覺,有了今天這頓飯,我突然覺得以後都沒什麼難的了。”

王丹也誇讚:“就是就是,晚禾姐,還是你厲害。”

連周珍珍都低聲道謝。

只有陳芝華,發出了一聲嗤笑。

方軍礙於陳芝蘭也沒有吭聲。

陸晚禾尷尬地笑笑:“我只是做了提議,還是靠大家的努力,還有我只有16歲。”

她這話一說完,好幾個不知情的都傻了,合著屬她年紀最小。

陸明揚本來這兩天一會兒拜託這個,一會兒拜託那個,現在看妹妹哪裡需要他們,是他們需要妹妹。

剛剛發生那些事,他都在一旁讚賞地看著,那是妹妹的舞臺,他不打算摻和。

他自豪地道:“我妹妹很了不起的,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

王丹突然很會來事兒地舉起搪瓷缸子:“祝陸晚禾哥哥一路順風。”

大家也都跟著舉起來,以水代酒給陸明揚送上祝福。

這時三個老知青鄭宇、李磊、王大力已經從主屋吃好飯回來了。

他們看到這些人吃得像模像樣的,倒沒像張丹那麼酸,很自然地誇讚他們厲害。

“想當初我們來的時候,過了好幾天才吃上頓像樣的飯菜。”鄭宇道。

他說完又想起來大家還沒做過自我介紹,就開了個頭跟大家介紹了一下。

新知青這才知道,他們1972年就來插隊了。

而且剛來就趕上秋收是最累的時候,什麼都不懂直接被趕鴨子上架。

史寶聽見有點擔憂地問:“啊?你們都來了3年了,一個都沒回程嗎?”

老知青臉一黑,沒人往下接話。

史寶又問:“就你們5個嗎?”

老知青臉更黑了,這又問到了他們不想說出口的事。

陸晚禾心想,來了,史寶的聊天黑洞人設已經開始了。

院外正好有人喊,碾子叔來送陸明揚去公社。

陸明揚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他進屋拿上自己的手提包,跟大家一一道別。

碾子叔看陸晚禾也跟著,問:“支書就說送他一個,你別跟著了,你們下午不還要開會嗎?”

陸晚禾知道碾子叔怕她沒跟趙支書打過招呼,回頭挨批評,就只道:“我把我哥送到村口。”

碾子叔在前面拉著馬車,陸明揚在後面磨磨蹭蹭地跟著,一直走到小橋邊。

過了這個橋不遠就出村子了,陸晚禾只能就此道別。

“妹妹——妹妹——嗚嗚——”

陸明揚是扯著嗓子嚎的,他都做了好幾天心理建設了,可真到了這一刻根本忍不住。

明明感覺昨天還抱在懷裡的,軟軟糯糯的小孩兒,怎麼今天就一個人在異鄉了呢?

陸晚禾也忍不住掉淚,可也不能一直對著哭吧。

她狠心道:“二哥,就到這兒吧,人家還等著呢。”

陸明揚不肯走,還要抱一下妹妹,陸晚禾左右看了看,結果瞧見了一個熟人,村子裡的楊小麥。

她下巴抬了抬,“瞧,人家小姑娘看著呢,你讓小姑娘笑話呀?快走吧,你這樣我豈不是更難受?”

陸明揚順著看過去,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正躲在樹後面,悄悄露著腦袋看著。

他用袖子呼嚕了一下臉,陸晚禾嫌棄地從兜裡拿出一個手絹給他擦。

陸明揚接過來,發現這手絹上繡了一個大老虎。

“妹妹,你一個小姑娘用什麼大老虎啊,你正好給我吧,我做個念想。”

“呃……好吧。”

陸晚禾又勸了好幾句才讓陸明揚上了馬車。

似乎連馬兒都覺得等了太久,碾子叔鞭子一響,馬車啟動後飛速地向前奔去,一個轉彎就駛離了視線。

陸晚禾鬆開嘴唇讓自己徹底哭出來,剛才她也忍著呢,她不忍著,二哥就更收不住了。

可她哭著哭著想起那個手絹又破涕而笑。

那手絹不是她的,是江松送的。

江松知道她要走,來見過她幾次,很多話雖沒說出口,但陸晚禾知道,他就是不捨。

其中有一個次,他伸出自己出血的手指問陸晚禾藉手絹用。

陸晚禾知道他這是故意找藉口,但終究是不忍心,拿出自己的格子手帕給他用了。

隔了兩天,他拿了一個繡著老虎和松樹的手絹還給陸晚禾。

說是給她的搞髒了賠她一個,陸晚禾也沒在意就收了。

她不知道江松為了這個手帕較勁了腦汁,特意找人繡的,他覺得老虎是陸晚禾喜歡的,松樹代表著他,這手帕就特有意義。

但這一切陸晚禾都不知道,因為她從來就沒喜歡過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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