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松!

劉宏偉真的聽話地鬆開了。

江松把陸晚禾拉到身後,衝劉宏偉道:“以後離她遠一點!”

“她是你什麼人?”

江松一字一頓道:“能讓我揍你的人。”

劉宏偉咬緊了後槽牙,他好像在衡量什麼,最後有些氣餒地轉身走了。

他姥爺和江松爺爺是一個大院的,江松爺爺的職位更高一些,從小他們玩到一處,卻也打到一處,劉宏偉根本不是江松的對手,沒少捱打。

也就是後來他爸當上了鋼廠廠長,他身邊的跟班越來越多,他才這樣橫行霸道,可他一個人還是不敢跟江鬆起衝突。

他回去的路上在心底咒罵這陸晚禾是個狐狸精,誰都能勾引,然後繼續算計怎麼將陸晚禾拿下。

陸晚禾這邊卻有些尷尬,她本來是出來上廁所的,這鬧了小一會兒了。

她急匆匆地跟江松告別:“江同志,今天謝謝你了。”

江松見她要走也伸手去拉,陸晚禾一回頭,江松趕忙不好意思地鬆了手:“陸,陸同志,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一聊。”

陸晚禾徹底放棄了委婉,有話直說:“讓我先上個廁所可以吧?”

她沒有理江松那紅得發紫的臉色,轉頭就跑向廁所。

這個年代的大姑娘哪有這麼說話的,可陸晚禾覺得自己再委婉下去就要尿褲子了。

江松站在原地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他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到陸晚禾回來,剛剛褪去熱度的臉又燒了起來。

純情最是難得,陸晚禾看著他這樣就又想逗逗他,“說吧,找我什麼事?”

江松沒了在劉宏偉面前的氣勢,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陸晚禾挑眉笑:“江同志,沒事我就回了。”

“哎——你等等。”

陸晚禾轉身:“那到底是什麼事?”

“陸同志,新年好!”

陸晚禾撲哧一聲笑了:“新年好!”

“還……還有張愛國判了。”

陸晚禾一愣:“誰是張愛國?”

“就是在黑市那一個,判了3年。”

陸晚禾終於聽懂了,原來黑市的李大哥叫張愛國,入獄3年在現在來可能是猶如天塌的結果,可3年後一切都會不同,只是現在人們還不知道罷了。

江松看陸晚禾這個反應,以為她真的不認識,又解釋:“沒什麼,我就是怕你好奇。”

江松這次來是想約陸晚禾出來玩兒,可人在面前了卻鼓不起勇氣說,眼看陸晚禾又要道別了,他才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開口問:“你有時間一起出來玩兒嗎?”

陸晚禾想都沒想道:“不好意思江同志,我沒時間。”

江松彷彿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他低聲道:“不是跟我一個人,是一群人,你表姐也在。”

陸晚禾都準備好再次拒絕的藉口了,突然聽到他提表姐,問:“哪個表姐?”

“陳芝,陳芝……”

“陳芝蘭嗎?”

“對,就是她。”

陸晚禾堆起笑臉道:“那可以啊,哪天?”

幸福來得太突然,江松忙道:“後天,後天我來接你。”

陸晚禾衝他擺擺手,就回屋了。

吃過晚飯,盛桂麗就說帶陸晚禾去給劉姨拜個年。

陸晚禾並不知道這個劉姨是誰,更不知道她大仙的身份,可晚上剛見此人不出三分鐘,她就渾身冒冷汗。

劉梅趁著盛桂麗出去小聲問陸晚禾:“還適應嗎?”

這話怪,劉梅的行為更怪,她一雙眼微微眯著,就那麼直直地盯著陸晚禾。

陸晚禾覺得她那雙眼像透視鏡一樣,自己快被她看透了。

萬幸的是盛桂麗這時回來了,陸晚禾鬆了一口氣,可沒等她輕鬆多久,盛桂麗就讓她先出去,她跟劉梅要單獨聊一會兒。

盛桂麗好久沒來找劉梅了,她主要是不想面對劉梅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論,聽起來就像她的女兒已經不是自己的女兒了一樣,盛桂麗當然知道自己女兒變了,但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劉梅問:“你最近覺得晚禾怎麼樣?”

盛桂麗顯得有些不耐煩:“什麼怎麼樣?挺好的。”

“那就好。”

劉梅沒再作聲,幫人最後幫成仇人,這種事她以前也不是沒見過。

要是論道行,還是她姥姥厲害,劉梅接手沒幾年呢就開始打擊封建迷信,她能力有限。

當年她見過姥姥最厲害的招數是替人續命,在那人命數將盡之時,把其他“有緣人”引進來,躲過一劫之後再送走。

劉梅學了前半段,沒有學會後半段。

她最近一直想,為了穩妥就這樣最好,要是後半段操作不好,陸晚禾還是要走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看不出來附在陸晚禾身上的到底是誰。

如果盛桂麗覺得沒問題,那劉梅認為不如就這樣稀裡糊塗的過下去為好,人糊塗點才幸福,什麼都明明白白的,那隻能看見這個世間的殘酷。

回去的路上陸晚禾問盛桂麗這個劉姨是誰,盛桂麗只說是工作上的同事,平時相處挺好的。

陸晚禾能感覺到盛桂麗在撒謊,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盛桂麗竟然隱瞞了這麼大的秘密。

晚上剛進屋,就見陸衛東和陸明遠都在客廳手忙腳亂。

盛桂麗還沒開口問原因,酒氣就撲面而來。

“是不是陸明揚喝醉了?”盛桂麗氣得問。

陸明遠點頭確認,陸衛東搖頭無奈,盛桂麗脫了外套就往陸明揚臥室去,嚯,那裡味兒更大。

“這大冷的天,喝成這樣他自己騎車回來的?”

這不問可好,一問陸衛東和陸明遠都是心疼,是陸明遠出去上廁所在路邊發現的陸明揚。

人和車都栽倒在路沿上,天黑要不是陸明揚嘴上哼哼,陸明遠可能都不能發現他。

腳踏車的前輪都讓他撞瓢了,就別提劃痕了。

盛桂麗氣得去揪陸明揚的耳朵,可終究還是心疼,把他的身體側過來,防止他嘔吐嗆到自己。

陸晚禾晚上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劉梅,總感覺那個人知道自己不是表姐,可她看上去並沒有別的意思。

今天是2月11日,大年初一,離前世表姐去世的日子還有三十多天,剩下的這段日子賺錢是其次,好好找到兇手,或者保住陳芝蘭以及自己那一天的安全才最重要。

晚上陸晚禾又夢見了表姐,她在夢中還是一直哭泣,一直到陸晚禾凌晨醒來。

她想出去喝杯水,發現陸明遠正睡在客廳,陸晚禾看他蜷縮著身體,又拿了一件大衣壓在了他的被子上。

月光影影綽綽地灑在客廳,陸晚禾覺得這個景象既熟悉又陌生,自己彷彿還在夢中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夢就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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