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娟娟的朋友早上回來正好撞見這一幕,然後捂臉就跑。

高娟娟的哭喊聲震天,張文則是嚇傻了,大腦停止了思考,這個時候他還認為是自己酒後闖了禍。

“我的清白都沒了,你說怎麼辦?”

高娟娟本來還在大聲哭,但看張文半天都沒個反應,就自己主動問出來。

“怎,怎麼辦?”張文機械地重複。

“我跟你發生了這種事,誰還能要我?你要負責,我們今天就去領證!”

張文這下反應過來,他完了,他跟陸晚禾再也沒有機會了,這現實太殘酷,明明昨晚他還滿懷希望,今天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高娟娟看他沒有馬上答應,又喊道:“不領證也行,我現在就去公安局報案,說你強姦我。”

張文嚇得站起身,發現自己還光著,又手忙腳亂地穿衣服,邊穿邊喊:“別別別,我沒說不領證。”

他也不是傻子,昨晚發生什麼誰都不記得了,也不是說告他強姦就能成立的,但有一個事情無法辯駁,那就是他們沒領證就發生了關係,如果他不負責,這事鬧到鋼廠,他的前途就沒了。

張文權衡利弊,陸晚禾就是他的一個美夢,現在夢也該醒了,再說高娟娟也不是那麼差,自己也不能眼光太高了。

雖然明顯是中了高娟娟的計,可他也只能認栽。

他隨即賠著笑臉道:“領證總要拿戶口本吧,這樣我們分頭去取,我也要去請個假,然後到民政局門口匯合。”

高娟娟看他突然變了態度,將信將疑的,不過畢竟有第三人看見了,他能往哪跑?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高娟娟可不僅僅是跟他領證這麼簡單,她讓張文拿出300塊彩禮錢,張文哪裡有這些錢,高娟娟就讓他先拿50塊出來,剩下的寫了一個字據。

張文被她握著把柄,無奈寫了一張。

別人去領證歡天喜地的,他們這一對錶情卻古怪。

張文提到他們都領證了要去見一見高娟娟的家人,他怕自己就這樣把別人女兒娶了,未來的老丈人有意見,畢竟他以後要在甬寧縣紮根還要依靠老丈人一家。

高娟娟怎麼會輕易讓他見自己家人?她謊稱先回家通知一聲,讓家人有個準備,讓張文先在寢室等著。

張文回到寢室後爬到上鋪才偷偷把結婚證拿出來,他到現在還有一點宿醉,腦子暈乎乎地看著上面的名字,怎麼都不覺得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

沒過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正做著他和陸晚禾在甬沙河邊散步的美夢呢,就被人推醒了。

室友從食堂打飯回來,碰到了站在宿舍門口的高娟娟。

室友主動開玩笑問:“又找張同志啊?”

“嗯,找我老公。”

室友大驚:“什麼?誰是你老公?”

“張文啊,我們上午剛剛領了證。”

室友趕緊道喜,然後跑上來叫張文了,“你小子行啊,說討老婆就討老婆了,要不說還得是大學生。”

“什麼老婆?”張文還沒完全清醒。

“那個總來找你的女同志啊?她說你們上午領證了。”

張文一下子清醒過來,胸口猛地傳來了窒息感,是啊,他結婚了。

張文很不情願地下了床,可臨見高娟娟前,他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臉,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讓事情朝自己最有利的方向發展。

“你跟廠裡申請一個宿舍吧。”高娟娟一上來就說。

“為什麼?”

高娟娟摘下圍巾,把右臉露出來,上面還留著清晰地巴掌印。

“我爸把我打了,你還是先不要見他們了,我也不能在家住了,你下午跟廠裡申請一個夫妻宿舍,廠裡不是有政策嘛。”

張文還不想這麼早把自己結婚的事告訴廠裡,“我還是去見見你父母吧,你終歸是他們的女兒,還能真不讓你住了?”

“我爸脾氣特別大,還是不要了,要不然他就真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到時候我就什麼都沒有了。”高娟娟看他還在猶豫,馬上又道:“你是不想公開我們的關係嗎?我為了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你不會讓我睡大街吧?”

張文站在那兒左右為難,這會兒他結婚的訊息都已傳遍宿舍,好多路過的人都跟他們道喜,高娟娟滿臉幸福地跟大家道謝。

張文沒有辦法下午去跟辦公室主任說了這個事。

辦公室主任本來昨天還在怨張文心思不在工作上,一聽原來是因為這麼大的事,馬上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辦公室主任就是有點官僚,但對自己人很厚道,下午下班前就把鑰匙交到了張文手上。

當天晚上高娟娟就帶著大包小裹搬過來,她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跟家人說了句她嫁人了,以後沒事不回來,然後就走了。

她痛恨那張客廳臨時搭建的床,滿心雀躍地期待著自己的新生活。

廠裡分的夫妻宿舍不大,但也一應俱全,一張1米5的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還有一個洗臉架。

高娟娟很開心,她當晚很賣力地討好張文,讓初嘗滋味的張文欲罷不能。

其實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高娟娟使這麼一計主要是為了一招拿下張文,還有就是這也不是她的第一次,之前為了急著嫁人,跟人輕易上了床,結果被甩掉了。

這其實也是高娟娟非要纏著張文的原因,家人不在本地好拿捏一點。

兩個人各懷鬼胎,都不想讓對方見自己的家人,所以也沒正式辦婚禮,就買了點喜糖給同事們發了發,就這樣在宿舍過起了小日子。

張文這麼精明的人中了高娟娟的招,主要是因為他一心念著陸晚禾,對高娟娟有所求,心思在別處人就容易分心。

高娟娟一直以為自己這一招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兩個人揭開遮羞布那一天,才發現誰也不是黃雀。

他們的婚姻甜蜜期很短,隨後都是血雨腥風般的爭吵,沒有人從這段婚姻中獲利,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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