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招娣脫口而出這句話自己都驚呆了。

陳芝華更是,她馬上大聲質問:“你說什麼?”

“我說憑什麼讓我洗?我現在也賺錢。”

吵鬧聲吸引了其他人,盛桂霞沒好氣地走出來:“吵吵吵,天天就知道吵,招娣你個死丫頭又作什麼妖?”

陳招娣大聲反問:“二姐讓我洗衣服,憑什麼說我作妖?”

“讓你洗衣服怎麼了?你個死丫頭,三天不打你皮癢是吧?”

“晚禾姐說了,不讓我幹家裡的活,要不耽誤第二天的工作。”

盛桂霞痴笑了一聲:“嘁——還工作,你就是個保姆。”

陳招娣掏出3毛錢,舉著問:“那我明天跟晚禾姐說不幹了,可以了吧?”

盛桂霞看見錢,臉色一變,她一把搶過來,轉頭跟陳芝華道:“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你下班不是有時間嗎?”

“媽——”還沒等陳芝華抱怨,盛桂霞已經回房間了。

陳芝華惡狠狠地瞪著陳招娣。

她媽偏心,受傷害的不止陳招娣還有陳芝華,家裡的活兒以前都是兩個人一起做。

說來也奇怪,她媽這麼偏心,陳芝華不應該看不慣陳芝蘭和陳建祥嗎?

可陳芝華偏偏總盯著跟她有同樣遭遇的陳招娣。

不是有那種人麼,不會去嫉妒跟自己差很多的人,只是逮住身邊情況相仿的人去比較、去陷害。

陳芝華就是這種人。

從小到大她都從陳招娣身上找優越感。

其實也是因為這樣做往往能成功,相比較而言盛桂霞更討厭陳招娣,從取得名字就能看出來。

盛桂霞一心想要兒子,發現陳招娣是女孩後,盛桂霞不顧身體的虛弱發瘋似地把身邊能夠到手的東西扔了個遍。

直接氣得連奶水都回去了,陳招娣剛生下來就給她喝米湯,還是隔壁床的看不下去連著餵了陳招娣幾天奶。

陳芝華很會利用盛桂霞對陳招娣這份特殊的討厭挑起事端。

尤其是她開始上班賺錢徹底擺脫家庭事務之後,更是趾高氣昂地找陳招娣的麻煩,甚至有時候也會挑戰一下陳芝蘭。

比如說今晚,上次舊衣服的事她還記著仇,所以特意拿著髒衣服等著陳招娣回來找她麻煩,可她低估了盛桂霞對金錢的痴狂。

陳招娣現在懂了心裡升起的那團火是什麼——那是底氣。

這底氣不是給盛桂霞的那3毛錢,是那額外的2毛錢帶來的。

她長這麼大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雖然少,可卻給她提供了一種可能,逃離這個家的可能。

她雖然只有15歲,卻已無數次幻想離開這個家。

可現在這個年代並不像後世,只要肯吃苦就餓不死,沒有正經的工作是會餓死人的。

她越想越興奮,乾脆從兜裡掏出今天表姐給的大白兔奶糖,她想放肆地享受這一天。

陳招娣早飯在家吃,陸晚禾昨晚跟她說了讓她留在家裡吃早飯的原因,那就是打聽一下陳芝蘭都在跟什麼人來往。

早飯是陳招娣做的,她還沒狂到以為自己可以什麼都不用幹。

吃飯的時候,盛桂霞問:“芝蘭,那個董大志怎麼樣?”

“長得不好看。”

盛桂霞“啪”地把筷子拍在碗上:“長相好看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啊?你要長得好看的,那個濃眉大眼的方軍你怎麼不直接嫁了?”

陳國強就是濃眉大眼的長相,盛桂霞這話裡的意有所指,他聽得出來,他把碗一放就準備去上班。

“呦,怎麼了?搓到你脊樑骨了?你那麼在乎面子怎麼這麼多年還是個五級工啊?”

陳國強聾了一般,一聲不吭地穿上外套就走。

這就像一種生存本能,如果不無視、不麻木,這日子一天都過不下去。

陳招娣看著出門的陳國強想,如果他也有“2毛錢的底氣”,也就是另一種選擇,他可能早就離開了。

陳國強受家裡的牽連成分不好,能評到5級工已經是頂天了。

他不能離婚,因為盛桂霞一定會鬧得廠裡不安生,他現在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

陳芝蘭一看盛桂霞轉移了注意力,迅速吃完飯也準備走。

“跑跑跑,天天往外跑,你倒是快點把婚事定下來,嫌我找的不好,你自己去找好的呀,馬上就20歲了,我看你還能跑幾天。”

陳芝蘭身子一擰,衝盛桂霞喊道:“我說不跟他交往看看了嗎?又沒有工作又不給我解決工作,你天天還跟個香餑餑似的惦記著。”

“他那不是暫時的嗎?他家的條件還差他工作了?”

陳芝蘭耳朵一捂就跑了。

這個家裡唯一能跟盛桂霞頂嘴的就是陳芝蘭,誰讓盛桂霞寵著她?

當然盛桂霞更寵陳建祥,但陳建祥是她的寶貝兒子,她是一句重話都不會說的。

陳招娣藉著他們吵架的空擋也趁機溜了。

陳芝華也想走,被盛桂霞叫住:“上班還早呢,你去哪?趕快把碗刷了。”

陳芝華收拾碗的時候摔摔打打,被盛桂霞朝著背後給了一拳。

陳芝華咬著嘴唇把這筆帳記在了陳招娣身上。

陳招娣趕到二姨家的時候,正趕上上班的人一起出門。

他們每個人都跟陳招娣打了招呼,讓陳招娣很暖心,好像這才是自己的家,這些都是正出門工作的家人。

陸晚禾正在屋裡整理畫卷,看到陳招娣嚇了一跳:“什麼喜事這麼高興?”

“來這裡幹活就是喜事。”

陸晚禾搖頭:“嘴還挺甜的。”

陳招娣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你要出去嗎?”

“嗯,去送畫。”

年畫店老闆看著送來的畫感嘆:“看著很不錯,把你這十幅畫掛起來,我這店裡的風格都得變了。”

“老闆明天我來送幾幅畫?”

老闆想了下:“這種東西也不是什麼必需品,一天能賣出去多少不好說,不過你今天再畫個十幅吧,其他的看看今天賣的情況。”

陸晚禾想了一下也是,不像瓜子都是吃進嘴裡的,今天吃完明天還可以吃。

“老闆,你賣畫的時候跟顧客也多聊聊,問問他們的喜好。我們也可以賣定製畫,尺寸定製、內容定製。”

老闆是人精,這些不用陸晚禾說他當然也知道,但他沒有年長男人那種天然的目中無人,覺得被一個小丫頭指手畫腳,只是讚賞的點點頭。

陸晚禾其實還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她打算先自己試試,有效果了再跟老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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