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陸明揚跟董大志曾經是初中的同班同學,那時候他們班裡的一個女生說董大志跟蹤她,董大志卻不承認。

“那他到底跟沒跟蹤?”陸晚禾好奇地問。

“嗨,那誰知道,總之那小子看著很邪性,性格很古怪。我看他不順眼就把他打了,媽當時不是還去學校了嘛,回來我讓大哥好一頓揍,就那次。”

陸晚禾假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是屬於表姐的經歷,她哪裡知道。

“二哥,你覺得這個人膽子大不大,敢不敢做壞事?”

“大什麼啊大,我就打了一下他就哭了,求我放過他,結果這孫子回家就告他媽,他媽找了老師,早知道我就多打這孫子幾下。”

陸明揚想起這茬就來氣,他從小到大打過多少架了,還沒遇上個告家長的。

他又接著道:“老師都沒想把這事鬧大,但他那個媽是什麼街道辦主任,那叫一個能撒潑打滾。”

“那他現在做什麼工作?”

“我聽說還沒工作呢。”陸明揚才反應過來,“妹妹,你問他幹什麼啊,他也跟蹤你了?”

“哪有,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嘛,我看陳芝蘭跟他在一起,看著像在處物件,我就是好奇。”

陸明揚緊張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那就好,妹妹你現在可不能處物件,你還小呢,等你到了年紀,家裡一定給你挑個好的,咱去市裡挑,不行去滬城挑。”

陸晚禾:你乾脆去月球給我挑得了。

雖然還不知道董大志的住址,但知道他媽做什麼,這人就好找了。

“行了二哥,你回去睡覺吧。”

“我聽老三說,你今天陪他去買書了,週末二哥放假,帶你去買好吃的,就咱倆。”

陸晚禾覺得好笑:“帶上三哥還不行啊?”

“帶他幹嘛,他天天跟你在一起都幸福死了。”

“知道啦,快去睡覺吧。”

有了妹妹的承諾,陸明揚終於肯走了。

陸晚禾想二哥的話倒提醒了她,周天家裡人都放假,這天不太好溜出去賣東西,周天那份明天要一起賣出來。

按照二哥的說法董大志不像是一個敢殺人的人,不過也說不好,很多殺人犯生活中都給人唯唯諾諾的假象。

就從面相來看,陸晚禾雖然沒看董大志幾眼,但也感覺很不舒服,那人長得倒不難看,就是一雙眼睛看著有一些猥瑣。

可這個年代條件最重要,他媽是街道辦主任,家庭條件應該差不了,但絕對不是那麼優秀,才能讓陳芝蘭吊在手上。

陳芝蘭的資源並不如夏小豔好,一個是家庭條件方面,還有就是人家夏小豔現在是鋼廠裡的學徒工,有正式工作,自身的條件也在那兒。

陳芝蘭現在手邊的資源是全憑著她的樣貌拿下的,可隨著年齡的增長,樣貌再好選擇也少了,就這麼現實。

陳芝蘭今年19歲,她計劃著20歲結婚,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但凡說得過去的人,她都想接觸一下,不想放棄。

那天舞會後,陳芝蘭氣得發瘋,劉宏偉是什麼人她怎會不知道?

想到第一次去舞會被他邀請跳舞內心的狂喜,她以為自己有機會,結果直接被夏小豔警告了。

從那兒以後,她又藉著由頭去了幾次鋼廠,還找到了劉宏偉的辦公室假裝誤入,但劉宏偉都沒正眼瞧她一眼。

可陸晚禾那個死賤人一出現就把劉宏偉迷得五迷三道的,陳芝蘭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比陸晚禾差哪兒了?

陳芝蘭正想著,從鏡中看到了陳招娣。

想到前幾天陸晚禾還給陳招娣送衣服,越看她越不順眼。

她拿起床上疊好的衣服就甩到陳招娣的腦袋上:“給我衣服都洗變形了,想什麼呢你一天天的。”

陳芝華本來洗漱好了要回房睡覺,看到這樣轉身就走。

前幾天從陳招娣那搶衣服鬧出那樣一場笑話,她到現在還對陳招娣不滿呢,但她沒有大姐那麼得寵,不敢繼續鬧,現在巴不得大姐收拾她。

陳招娣仔細看了看衣服,“你這衣服穿多久了,是我給你洗變形的嗎?”

“你還敢頂嘴?”

陳招娣也不服氣:“我哪裡是頂嘴,只是實事求是。”

明明大姐跟她一樣不工作,憑什麼大姐什麼都不做還嫌這兒嫌那兒的。

陳芝蘭一巴掌就呼上去:“你個死蹄子,真是反了你了。”

盛桂霞聽到動靜趕過來,看到陳芝華站在門口張望著,問:“怎麼了?”

“招娣把大姐衣服洗壞了還頂嘴,大姐收拾她呢。”

盛桂霞聽完就站在門口衝裡面喊了一句:“打,我看她就是欠收拾。”

陳芝蘭聽到這話更來勁了,扯著陳招娣的頭髮就往床上拖。

陳招娣不是不敢反抗,她是知道如果自己反抗了,她媽就會上來一起打。

兩人撕扯著,陳招娣搭的床就塌了,藏在褥子底下的水果糖就掉了出來。

陳芝華在門口看見了,一個箭步上前撿起來:“好啊你,這是什麼,你居然偷家裡的錢花!”

盛桂霞看見也走上前一巴掌呼過來,“怪不得家裡的錢不經花,原來都是你偷花了。”

陳招娣有時候負責家裡的採購,所以盛桂霞會給她錢,可給的錢都是可丁可卯的,從來都沒有什麼富餘。

有時陳招娣在黑市講價有餘錢,她也都清清楚楚地還回去了,哪有機會偷錢花。

陳招娣委屈地道:“這糖是晚禾姐給我的。”

盛桂霞不信:“晚禾晚禾又是晚禾,她腦子讓蟲子咬了啊,天天跑你這兒倒貼。”

陳招娣突然想起陸晚禾對她說的自己值得被愛,她哭著說:“就是她給我的,她喜歡我。”

盛桂霞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就你?還喜歡你?”

陳芝蘭和陳芝華跟著一起笑。

陳招娣的淚不停地滑落,印象中她還從沒這樣傷心、絕望過,可能被人珍惜過就變得脆弱了吧。

所有人以她的痛苦為樂。

陳建祥這時跑過來,“媽你們為什麼欺負三姐?這糖就是晚禾姐給的。”

盛桂霞一愣:“你看見了?”

陳建祥猶豫了一下道:“我看見了。”

盛桂霞聽到兒子這樣說也不以為意,她把糖塞給陳建祥,“這糖你留著吃,大家都去睡吧。”

大家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各自散開。

只有陳建祥還留在原地,他並沒有看見,是有天三姐偷偷給他一塊糖說是晚禾姐給的。

陳建祥扒開一塊糖,送到陳招娣的嘴邊:“三姐,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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