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市,老城區。

秋風刺骨著,吹得候鳥南飛,這裡本該是北雁南遷的必經之路,可那蒼茫的天空中卻看不見一絲活物的身影。

這一景象不是什麼怪異的自然奇觀,也看不出有著人為的痕跡。

倘若你的目光與天空中的飛禽同步,相信你也會選擇繞開此片地界,轉而另闢蹊徑。

只因此處......是地獄。

猩紅的不知是水是血,灌滿了地勢低窪的老城區,宛如血池煉獄般的湖水中游蕩著些許不知名怪魚,它們時而躍出水面,呆滯嗜血的瞳孔趁此眺望遠處的城市,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這裡仍然處在城市之中,但那沖天而起的血汽,卻早已悄無聲息的彰顯了此地那沁人骨髓的恐怖。

或許這裡曾經屬於海港市,屬於人類,但現在這裡有另外一個名字與歸屬。

山神遺址——大荒石湖!

洞察者總部的情報或許有誤,遍佈山海生靈與墮獸的大荒石湖,早已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活人禁區。

老城區地勢本就低矮,經過那一次的山神入侵儀式後,一股子不知來處的無根之水宛如天傾般倒灌入內,經過三年的積澱,終於形成了今日的規模。

可誰也想不到,就在這煉獄般的湖水正中,竟然有著一艘飄搖的木船,隨著湖水內暗湧泛起的漣漪,靜靜地搖晃著......

“三年了......”

木船之上,一道佝僂的身影盤膝而坐,它的雙手在小腹前結了個印,宛如古代的修士。

只不過或許沒有哪個修士,敢把自已的道場佈置在這種地方罷了。

它的口中低聲呢喃,隱隱約約可以聽出,那是一個十分尖細,聽上去很年輕的聲音。

那道身影頭戴斗笠,身披粗布麻衣,貌似是一名老者,但那聲音卻與它的外表反差巨大。

它的目光靜靜地盯著血色的湖泊,彷彿能從這裡看出什麼東西來。

驀地,它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斗笠下那散漫的表情頓時收斂,整個氣質瞬間變得穩重。

事實證明,的確有什麼東西來到了此處,而且......貌似還很可怕。

如果顧淵和王昱程在此處,他們一定能認出來這東西的來歷。

綿延的山脈千溝萬壑,霧氣繚繞的表面下,隱隱有著玉石的光澤從中反射而出。

“無支祁。”

倏然之間,一聲輕喚宛如神明的口諭,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

湖心木船中那人聞此言語,頓時從骨子裡感到一陣洶湧而來的壓迫力,它的身軀更加佝僂,不斷地伏低......下跪。

“山神大人!”

被稱為無支祁的傢伙恭敬的對著光山虛影叩首跪拜著,宛如一名虔誠的信徒。

它的斗笠也順勢從頭上脫落,露出了那長滿了黑毛的一張臉。

原來這湖心的修士,竟然是一隻猴子。

“交代給你的事,進展怎麼樣?”

光山的虛影中,一個赤裸上身的精壯男子從中緩步走出,祂的身高足有兩米有餘,下身裹著斑斕虎皮製成的皮裙,宛如一名古老的部落首領。

祂的面龐依舊被一層迷霧所籠罩,又或許迷霧並不存在,只是在凡人眼中,祂的面容不可直視罷了。

無支祁聞言,黑毛遍佈的臉頰上擠出一絲笑意,勉強說道:

“大人,那條蛇體內的秘藏已經被我盡數提煉,現已經完全融入你我腳下這大荒石湖之中。”

“只等您一聲令下,到時候整座石湖的湖水都將為您所用!”

山神那籠罩在迷霧後的腦袋似乎輕點了兩下,祂似乎很滿意無支祁的辦事效率。

“既然如此,就先進行一次小規模的試驗吧。”

無支祁聞言頓時一愣,不由得疑惑的抬起頭:

“大人,萬事俱備,依吾拙見......那個計劃已經可以開展了。”

與此同時,山神的氣息突然一凜,那看不見的目光彷彿透過迷霧射了出來,狠狠地貫穿在無支祁的靈魂上。

後者頓時不再言語,身後的黑毛中驚出了一身冷汗。

“前幾日......我再次造訪禹王后人,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息壤已經不在那裡了。”

山神的聲音依然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什麼?”

無支祁的心中頓時一陣驚駭,數千年前......它曾是大禹的敵人,也自然夠了解他。

息壤除了臣服於那位王以外,還從未甘願跟隨過其他人。

要知道,上古秘藏至寶都具有極強的靈性,它們與山海生靈其實也沒什麼區別,這也是光山的山神歷時三年都無法找到息壤的原因。

“大人是想透過這次試驗......將息壤給逼出來?”

無支祁小心翼翼的追問著頭頂的山神,生怕給這尊恐怖的神明惹得不高興,倒黴的恐怕也只有它自已。

“你心知肚明便好,其餘莫要多問。”

“本尊言出必行,雨城降臨之日,便是你自由之時。”

山神言畢,光山的白霧頃刻間將其籠罩,祂的身影也在白霧消散的那刻,徹底消失不見。

無支祁望著天空中那山神原本懸浮的位置,呆呆的愣了許久。

自由......?

這三年來自已一直待在這片令人作嘔的湖泊之上,整日與自已為伴的,不是那些醜陋笨拙的怪魚,就是那湖底遍佈嶙峋的森森白骨。

或許三年對於擁有漫長壽命的自已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如果能恢復自由身,誰又願意在這個生靈寂滅的煉獄久留呢?

想到這裡,它也不由得看了看湖泊深處......那被囚禁起來的可憐傢伙。

那是一條蛇。

是的,一條生長著人頭的怪蛇。

它知道那怪蛇是什麼來歷,或許比自已還要古老,只不過現在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被囚禁在湖底,任由生命的不斷消磨。

“對不起......”

無支祁喃喃自語,眼眸中的渾濁之色逐漸清澈。

“為了脫離那尊山神的掌控......我只能剝奪你的生命,我沒有辦法......”

怪蛇的頭顱在水底昂揚著,瞳孔中不斷地流露出憤怒的情緒,然而無支祁彷彿視若無睹,依然呆呆的自語道:

“這就是你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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