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做給人看
“來人，快來人！”
那片被染血的空地，張姐抱著臉色慘白的張仁杰，一向指點風雲的她，竟然也會露出一個母親該有的恐慌。
一群人衝了上去，都是被眼前這遍地屍骸所震懾住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連張雪琪也被嚇得捂住了嘴巴，僵硬的站在人群之後，只覺得胃部翻江倒海。
“媽！”張仁杰氣若游絲，冰涼的獨臂死死抓住張姐的衣角，眸子嗜血道，“姜凡那混蛋身邊有人，我的手是被他的人打斷的！”
“媽，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不會的兒子，你不會死的，我們去醫院，我們現在去醫院。”
......
魏家。
姜凡剛剛回到城市開啟手機，就看到了魏家姐妹的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蘇家的蘇秦...
姜凡一一回了資訊。
“我很安全，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隨後姜凡便打了一個車，報了地址就閉目養神。
現在姜凡有麻煩了。
麻煩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自己在海外殺神風的身份已經洩露了出去，如果這件事情處理的不好，那麼後面他可就別想有清淨的日子過了。
畢竟有很多人，可都是在盯著殺神網組織這的位置。
“可為什麼我的身份會暴露出去呢，明明...已經做的很乾淨了？”
橙黃的燈光透過車窗打在他略微沉重的臉上。
姜凡懷疑是華夏這邊唯一知道自己在海外身份的那些個人在搞鬼。
這唯一能說明一點的是，對方似乎不想自己平靜的生活下去。
此時魏家。
涼亭上，魏老爺子家來了一位貴客。
這位貴客正是蘇老，華夏武靈人機構三佬之一的管理者。
魏老爺子在聽完了蘇老對姜凡感到疑惑的地方，笑而不語。
姜凡為何要做出格的事情？久居官場的蘇老也有些看不透了。
按理說，姜凡這麼低調的孩子，是不會去惹麻煩的。
畢竟姜五爺走了，很多老熟人可都窺視著桃花村祠堂的“玩意兒。”
此時姜凡要做的應該是低調，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拿這件事情說事。
魏老爺子扶須笑了笑，看向了涼亭外，蹲在花壇的老人。
這老人一身煙臭味兒，乾癟的雙腿捲起褲腳，露出灰褐色，就像年邁烏鴉的鳥杆子，死死抓著花臺。
正是崔老頭兒，這位打小就給姜凡擦屎擦尿的老僕人。
“崔老頭兒，你怎麼看？”魏老爺子笑問。
崔老頭兒抬起頭，裂開黃牙傻笑，擺了擺手，一臉的憨厚老實。
“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我懂啥啊，小少爺要做的事情，大多時候是摸不著頭腦的。”
蘇老卻一笑，看向崔老頭兒。
“崔老兄，應該知道些什麼吧，但說無妨嘛。”
崔老頭兒吧嗒吧嗒狠狠抽了幾口旱菸，將煙桿在花臺上敲了敲，這才揹著手走來，神神秘秘道，“我只是猜啊，你們可不敢當著我家小少爺說，不然他又要踹我屁股。”
“你說。”
崔老頭兒緊張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我家小少爺這人鬼精鬼精著呢，他這麼做，一定是故意的。”
“這我們猜到了，可為何要故意呢，畢竟這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對他有沒有好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我家小少爺不想摻和姜老爺給他安排的路對吧？”
“嗯，這我們知道。”
“對啊，可他沒辦法，他也清楚自己是玩不過姜老爺的，那能怎麼辦？”
“怎麼辦吶？”
崔老頭兒氣得無語，又道，“都說這麼明顯了，你們這兩個人怎麼就不明白呢？”
“姜老爺想要小少爺走上正路，那什麼才算是正路？”
蘇老沉思，很快便有了答案。
“姜五爺說過，姜小爺未來一定會是華夏武靈人最傑出的年輕一代，他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對咯，那以後小少爺肯定是要被姜五爺想辦法安排進華夏武靈人大廈的沒錯吧？”
“嗯，這很有可能，畢竟華夏武靈人的形成，正是姜五爺一手建立的。”
“雖然如今他隱退，可誰都清楚，只要姜五爺想坐回去，隨時都可能，因為他實力和影響力擺在那裡。”
“沒錯，那我家小少爺就聰明瞭，他就是要做給那些個管理層看，看什麼？當然是看他是如何的紈絝，不堪重用。”
“這樣即便到時候姜老爺想要將他推上去，這裡面的掌權者們會輕易答應？”
這話一說出來，蘇老二人眼睛一亮。
道理其實不難，只是他們把姜凡想的過於複雜了。
“說什麼呢？”就在這時姜凡的聲音猶如幽靈一般，在崔老頭兒身後響起。
“哎呀我的親孃，”崔老頭兒嚇得一哆嗦，轉頭一看是姜凡，嚇得六神無主，捂住屁股就找藉口要跑開。
“你個老py，給我回來，講一講剛剛說啥了？”姜凡要去追。
可這時候蘇老笑著喊住了姜凡。
“姜小爺，我聽說你闖禍了？”
姜凡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嬉皮笑臉轉身，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沒事，就是一些小打小鬧，年輕人嘛，血氣方剛，也正常的，蘇秦就沒打過架嗎？”
蘇老扶須笑道，“那張家死了十幾人，其中張家的二子，手臂還讓人用子彈打斷了手臂，這也算是小打小鬧嗎？”
“姜小爺啊，這其中是不是你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不然我怎麼給張家一個解釋呢？”
姜凡走了回來，坐在了二老一旁，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我要是說...這不是我乾的，你們信嗎？”
蘇老頷首，“我信。”
“所以了，這跟我沒關係啊，”姜凡攤開手，“那些人我估計是張家的仇人。”
蘇老爺子笑而不語，轉移話題，“那姜小爺先去洗漱吧，這件事情我會去讓人調查的。”
目送姜凡離開，蘇老神情凝重了起來，不由得嘆了口氣。
魏老爺子給蘇老倒茶水，便問，“嘆氣做什麼？”
“姜五爺一離開，這華夏就亂了。”
“持槍傷人，這已經在華夏並不是新鮮的事情了吧？”
“這算不得新鮮的事情，但是這些背後放冷槍的傢伙，我擔心不是奔著張家來的啊。”
魏老爺子一愣，“你的意思是奔著...”
看了看姜凡離開的地方，魏老爺子沉默了。
“嗯，我擔心是有些老東西想要姜小爺死，”蘇老說完也沉默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他不敢馬虎。
雖然當時他和自己地位奇高的秦黃公，錢家等人，在姜五爺的安排下齊聚一堂，大家都約法三章，不要去調查姜凡，也不要去針對姜凡。
可人心是壞的，二十年前大家都經歷過。
有的人看似好人，可心腸都無比的惡臭，有的人看起來惡貫滿盈，可誰又知道他的真實目的呢？
“江湖啊，一入江湖深似海，姜小爺啊姜小爺，你當真準備好迎接了嗎？”蘇老意味深長，看向星空，眼眶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