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火火的這一巴掌打得十分響亮,一聲過後,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厲墨寒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打過耳光,父母、爺爺都沒打過他,沒想到第一個耳光竟然是被葉火火打的。

他的眼睛一下紅了,抬起手準備打葉火火,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一會紅一會正常,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要落又不落,好像兩個人抓著他的手,一個要打一個阻止。

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

打過一個耳光之後,葉火火好像被人用冷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機靈了一下,同時也清醒了過來。

不對,現在的情況太詭異了,雖然二師兄平時為人愛開玩笑,但也不是不分場合什麼話都說的。

他又不是傻子,剛剛說的那些話擺明了就是要挑唆葉火火和厲墨寒之間的矛盾的。放在平時他不可能說出口。

而厲墨寒更奇怪,平時的他十分冷靜,怎麼可能就因為自己和二師兄握了握手就生氣,還說出那種話,什麼昨天晚上怎麼怎麼樣……

葉火火心生疑慮,仔細觀察了一下厲墨寒和秦楚的神色,發現他們的眉間籠了一層淡淡的青氣。

青氣並不是黑氣,這是……

她沒再做聲,而是向四周看了看,目光在房間裡一寸一寸地掃過。

厲墨寒的眼睛越來越紅,好在阿誠反應快及時抱住了他。

秦楚的情緒也在失控和半失控的邊緣,不過他畢竟對於玄學知道得多,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用拇指的指甲摳進中指的指腹,暗自念動咒語,穩定自己的心神。

“火火,西南方位,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秦楚額頭上滲出汗珠,顯然撐得很辛苦。

葉火火急步走到西南方,那邊是廚房。

她進了廚房,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撲面而來。

不對啊,他們剛剛還在這裡吃過飯,當時並沒有這種感覺。

怎麼才過了這麼一會兒,這裡就好像換了個地方一樣。

葉火火暗暗地捏住指訣,慢慢地向裡面走去。

厲墨寒的廚房裡非常乾淨,這個乾淨不僅僅是說打掃得乾淨,更是東西少得乾淨。

他多數住在別墅那邊,這裡只有下班太晚或者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家人知道的時候才會過來。

平時有鐘點工隔兩天過來打掃一下衛生,幾乎沒怎麼在這兒吃過飯,即使吃飯也多是叫外賣,他也不會自己做。

所以這裡雖然被稱做廚房,卻沒有一絲煙火氣,灶臺上乾淨得一覽無餘,所有的東西一目瞭然。

葉火火看了半天並未發現異常。

就在她準備回到客廳的時候,窗外的一道黑影閃進了她的視線。

開始她只以為那是樹枝投在窗戶上的影子,在守陽山無極觀的時候,她們院子裡種了一棵大樹,晚上睡覺的時候,樹影映在窗戶上,她經常看著那搖曳的樹影進入夢鄉。

所以最初她看到那道黑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對的感覺。

可當她轉回身的時候,忽然想到,厲墨寒的房間可是在十八層。

什麼樹能長這麼高?

瞬間她的頭皮都麻了,她想起了之前在厲墨寒辦公大樓裡遇到的那個影控術的高手。

她再次看向那道影子,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個人的影子。

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人形的影子,只是那影子並不大,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的高度。

但影子的頭和四肢都映在了窗戶上。

而且就在她看著的這一會兒,那影子竟然像跳舞一樣做了好幾個動作。

“我去,魘術!”

她不敢再大意,剛進廚房的時候,她怕驚動了廚房裡東西,沒開燈。

也正因為她沒開燈所以才看見了映在窗戶上的影子。

此時她開啟廚房燈的同時一掌拍在了剛剛的那道影子的心口處。

這一瞬間彷彿廚房裡的燈光被她吸進了掌心,然後打進了影子的心口一樣。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隔著窗戶傳進了屋子裡。

與此同時,厲墨寒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身子一下軟了下來。

要不是阿誠在背後抱著他,他就坐到地上了,而且明顯的目光呆滯。

阿誠趕緊把他扶到沙發坐下,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秦楚的情況比他好很多,隨著那聲慘叫,他的神情輕鬆了許多。

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了看臉色慘白身子癱軟的厲墨寒,搖頭苦笑了一下,“厲先生毅力很驚人啊,中了魘術還能保住最後一絲冷靜,沒動手打火火。我反是我真是丟人,竟然會不知不覺地著了道。”

“厲總狀況十分不好,秦大師,你給看看?”阿誠扶著厲墨寒,他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虛弱的樣子。

秦楚從包裡拿出一道符,指尖一動,紙符自燃,他的手指夾著符紙在空中畫了個古怪的圈,燒掉的符生成的煙竟然化成了一條線直直飄進了厲墨寒的鼻子裡。

厲墨寒全身哆嗦了一下,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再睜開眼,整個人清明瞭。

目光轉動,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但頭還是一陣陣地泛暈,“剛剛,我怎麼了?”

秦楚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他手裡,“剛剛我們都中了別人的魘術!”

厲墨寒喝了口水,但卻並不明白秦楚說的術是什麼。

一邊的阿誠也出聲問道,“秦大師,您說的這術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只有厲總變成那樣?”

秦楚笑了一下,“不止你厲總,我剛剛也差點兒沒控制住,這是一種魘術,通常是影響一定區域中人的情緒的。

越是情緒波動大的人受影響也就越大,剛剛厲墨寒的情緒波動最大,所以他受的影響也就最厲害。如果不是火火及時破除施術的本體,嚴重起來很可能會讓他血脈噴張而亡。”

阿誠想到剛剛厲墨寒青筋暴起的樣子,還真有些後怕。

這時葉火火也走了進來,只是眉心擰在一起,一副思索的模樣。

“怎麼了?施術的本體是什麼?”秦楚問道。

葉火火無奈地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沒看見本體,不過我可以確定,施術的人應該就是昨天的那個影控術高手。

他應該是在某個地方透過控制一個木偶的影子來施術的,我用掌心~雷把那道影子打散了,應該也傷了那個本體,但對於那個施術之人卻很難造成有效的殺傷。

這個人就像影子一樣,讓你看得見卻對他無可奈何,他可以攻擊我們,可我們卻連他在哪兒都找不到。

簡直就是空有力氣都沒地方使。”

葉火火又抬眼看了看厲墨寒,見他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

只是他在看葉火火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閃躲,剛剛那些話他雖然是在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說的,但畢竟出自他口,還是不好意思。

葉火火併沒有計較,反倒是感覺右手掌心有些熱,那是剛剛打了厲墨寒一耳光的那隻手。

“行了,就讓那個人躲在暗處吧,我們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他,並且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找他。一會兒還有正事要做呢,再不去陸青家就要過時間了。

之後的事,我們也只能隨機應變了。”秦楚提醒道。

“我覺得今天晚上的計劃需要變一下!”葉火火突然出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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